忻柏“嗯嗯唔晤”应着,一迭声说:“好好!”连头也没回。
筱年正站在窗前浇花,倒给那句话吓得猛掉过头来,水全浇地上了。他不安地看忻柏,又嗔怪地瞪着忻楠,悄悄张嘴比口型:“不是讲好先别告诉他吗?”
一接到忻柏要回来的电话,两个人就开始商量,告诉他?还是先瞒着?忻楠一点不在乎。迟早要说,况且有什么好怕的?但是筱年总觉得不好。忻柏会不会不高兴?他会觉得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吧?而且,而且他觉得难为情……到接站的时候筱年还求忻楠,先等等,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再说。忻楠一个劲儿笑,点头。
结果……
筱年有点儿懊恼地扁着嘴瞪忻楠,被他笑着看回来,两个大步跨过来一把搂住就亲下去,结结实实吻在唇上。
他们就站在忻柏背后!筱年吃了一惊,却不敢叫出声来,只得用力挣扎,但忻楠的唇舌很快攻城掠地,强烈的热情和甜蜜刺激让筱年身子发软,两只手臂从无力的扑腾慢慢变成环绕上忻楠的脖子。
舌吻足足一分钟,两个人才不依不舍的分开,筱年气息急促,脑袋有点犯迷糊,他随着忻楠的视线转头,正对上忻柏瞪得硕大无比的眼睛。
三个人一起呆住。
好半天好半天,忻柏慢慢开口,轻轻惊叹:“我——靠——!”
忻楠伸手照他后脑勺便是一记,“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忻柏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忻楠面不改色,“喏!就是这样了,你是家庭其他成员,我们通知过你了哦!”说着转身走开,留下筱年跟忻柏大眼瞪小眼。
忻柏看着筱年,眨砭眼,再眨眨眼——又眨眨眼。
筱年白皙的面颊迅速泛红,局促不安地抬头看他,又低下头去。
忻柏甩甩头,开始消化现实,试探着问:“……就是说,你跟我哥好上了?”
“……嗯,”筱年忸忸怩怩地点头,眼神有点担心,“忻柏,那个……”
“你容我想想,”忻柏眼神恍惚,竖起右手食指做阻止状,“等等,你容我先想想……”完了他就开始望着天花板,锁着眉头琢磨。
筱年不安地等。
良久,忻柏点点头,像是想通了,“行啊,这样也挺好。”
筱年狐疑地看着他,“啊?”
忻柏上下瞧瞧他,挺大度,“你跟着他,总比安宁跟着他要强。”
“……哦。”
“嗯,这我也放心了。你跟我哥在一块,是他吃定你,他要跟安宁那种人在一块儿,那可是人家吃定他。”
“那,那你不反对啊?”筱年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
忻柏挺纳闷:“那你还挺希望我反对啊?”
“……不希望。”
“那不就结了。”
“那,以后咱们还是朋友吧?你不会讨厌了我吧?”筱年小心求证。
忻柏看一会儿,摇摇头:“不成了,咱当不成朋友了。”
筱年僵住。
忻柏叹口气,“以后得把你当那个,那个嫂子看了,“他有点苦恼:“我哥不至于不让我喊你名字吧?他不会让我叫你筱年姐吧,还是筱年哥?你可比我小!”
筱年脸涨的通红,狠狠地瞪着忻柏。
忻楠从外头拎了东西进来,看见,过来照着忻柏后脑勺又是一下,“你干嘛?又欺负筱年?”
“我哪有?”忻柏冤得直叫唤。“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呃……忘了弟弟,你也太偏心了吧!”
筱年努力瘪着嘴,再也忍不住,格格笑起来。
还好,忻柏没有看不起他们。他看起来还是不太摸得著头脑,虽然说就这样好了,但表情还是有点困惑,视线总是很纳闷地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但至少他没有不高兴,没有强烈反对。
筱年放心了。
对于忻柏来说,事情不太具有真实性。
虽然他亲眼见证了——那个火辣辣的吻!但事后想起来,忻柏总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另外,心里有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他自己都搞不懂的感觉。
老屋的三楼秋天的时候已经修过了,加厚了屋顶,重新铺了地板、刷了油漆,又添了新家具。哥当时打电话绘他,说不准备租出去了,问他想不想要一间自己的房间。喝!那时候他还高兴呢,从小到大都跟哥睡一间屋子,可算独立了!阴险的老哥啊,根本是想把自己踹出去好跟筱年双宿双飞吧?
忻柏眯着眼睛琢磨,哥怎么就这么精!别是看筱年老实,耍手段把筱年骗到手的吧?
这时候他早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什么爱情太多陷阱啦,哥太纯良啦之类。再说了,这次就算有陷阱,掉进去的也绝不是他忻柏的哥。
忻柏睡了一觉,把头一天的事儿忘了个七七八八,迷迷糊糊下楼吃早饭。只能说,这事儿还真挺震撼的,震撼到他以为自已做了个大头梦。
从浴室回来一看,哥不在,筱年正在走廊里烧早饭。
忻柏打个呵欠,口齿不清地问:“我哥呢?”
“出去买豆浆了。”
“……哦。”
筱年起锅,把烤好的黄瓜饼盛进碟子里。
忻柏上去接,“我来端。”
“好,我拿小菜。”
两个人进去摆桌子,忻柏先坐下,撕一小块黄瓜饼往嘴里填,视线忽然落在筱年身上,眨眨眼,“你B型血啊?”
“啊?”筱年没明白。
忻柏指指他脖子,“看咬的,那么厉害!B型血才那么招蚊子呢。”
筱年拉开衣领,努力往自己脖颈看,只瞄了一眼,脸上突然有点怪异。
忻柏托着腮帮子等豆浆,看着筱年的脸迅速泛红,然后连耳朵脖颈都红成一片,不禁有点担心,“喂,没事吧?”
筱年低着头,含含糊糊说:“没事。”
忻柏想了想,摇头,“不对,不会是蚊子咬的,现在都什么天了。嗨,是不是过敏?痒不痒?你去看看!”
“……”
忻柏还在琢磨,“可别是荨麻疹,那玩意儿可麻烦,我们有个队友得那个,痒得睡不着,那一顿折腾的,幸好没变慢性。”他想想,站起来伸手揪筱年的衣服,“过来给我看看,我认得荨麻疹……”
筱年吓一跳,一把捂住脖领子,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不是不是……”
忻柏纳闷,“你干嘛?”
两人鼻尖对鼻尖,忻柏看到筱年眼睛里的窘迫和……难为情,眨眨眼,心窍猛然通明,他张大嘴,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个是……”
筱年的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忻柏瞪着他,眼珠子开始异常发亮,他自己的面孔也开始红起来,现在想想,真是,真是好色情……的印子!喉咙发干,忻柏觉得自己脸烫得开始冒烟,可是捺不住的好奇和、和冲动,他怎么现在才想到?真是够笨!忻柏斜着眼睛看筱年一会儿,突然上手去拉他的手,“让我瞧瞧!”
筱年奋力保护隐私,“没,没啦,不是荨麻疹!不用看了啦!”
可惜人小力微,完全抵敌不住人高马大的忻柏,两手被捉住拉开。忻柏凑近了仔细观察,一边惊叹连连,“哗!咦?嗯?哦……”
筱年一边拼命往后躲,一边威胁他,“快放开我哦!不然我要生气!”
“……啊唷,我都不知道嘴巴可以在皮肤上嘬出这种印子来,这真是……”
两个人正闹成一团,忻楠进来了,皱起眉头,“忻柏,你干嘛呢?”
喝!忻柏立刻放开筱年的手,毕恭毕敬,“没事,我们闹着玩呢。”他朝筱年挤挤眼,换来一个狠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