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都要等到我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才要把他带走?”沙哑的声音透着悲凉。
她抬手轻轻抚摸他冒出胡髭的脸庞。“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所以上天才要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我?”
致茗看了君寒失神的样子,忙拉着她起身,大声地说:“你现在就给我睡觉去,他不会有事的!”谁知道这一拉却让她看见他俩紧紧交握的右手。
“天哪!你不会痛吗?”君寒白暂的小手泛着青紫,教致茗吓了一跳。
“会,会痛。但是我却很高兴会痛,因为他若是连这点反应都没有的话,我可能会当场崩溃。”君寒淡淡地说着,嘴角竟还浮现一丝苦涩的微笑。
“你真是……”致茗气到说不出话来,这女人有被虐待狂啊!
“算了!这家伙是受了多重的伤,要你这样不眠不休的照顾他?难道要是他就这样一辈子昏迷不醒,你就一辈子不离开。要是他过两天翘辫子了,你就跟着他死,是不是?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是呆了,还是傻了?只想着要跟着他死,为什么不让他跟着你活!他睡死了,你就不会想办法把他叫醒吗?”致茗憋在胸中的一口闷气,终于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出来,打一开始她就不赞成要温和地劝她出去,偏外面那几个人一副君寒很脆弱的样子,千交代、万嘱咐不能恶声恶气,否则就完蛋了。害得她只好收起那暴躁的天性,不过,见君寒一副死了老公就万念俱灰的模样,教她看了就忍不住想臭骂君寒一顿。
“看你这副死样子,还没嫁给人家,就连心都掏了出来,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家了,还有你都快昏倒了,这家伙竟然还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这种家伙不要也罢!”稍稍喘了口气,致茗双手插腰越骂越大声。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不对,是单恋一枝草!反正他都能忍心抛下你,你何必独独守着这根草,不会去找另外一根吗?亏你从小还和我一起长大,怎么会一点性子的皮毛都没学到,你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嗯……”
致茗说得正高兴,却在瞬间被数只手掌捣住她那口没遮拦的乌鸦嘴,一张天使般纯洁的脸孔,只剩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生气地转来转去。
长风、流云、梁磷、程俊杰全都冲了进来,之所以没在一开始就捣住她的嘴,是因为他们全被程致茗特异的言行给吓呆了。
正当他们七手八脚的想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恰查某”给拖出去的时候,流云却突然瞄到躺在床上始终昏迷不醒、毫无动静的主子,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竟然有了反应。
“等一下!”流云抓住想弯身叫唤任海的君寒,顺便出声制止其他人,然后指指床上的主子。
众人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放开程致茗。
致茗狐疑地望着眼前这群人,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一下子抓住她,一下子又把她放了。
程俊杰笑眯眯地跑到老妹前面无声的张嘴说了两个字。“继、续!”
“继续什么?没好处的事,本姑娘不干。”致茗瞪着她那心怀鬼胎的老哥大声道。
流云听了身形一闪,就跑到她身旁叽叽咕咕地咬了一阵耳朵。
致茗望着床上的任海,越听眼睛越亮,嘴角不觉向上变成新月型。
这好玩!可是就这样答应好像有点亏到,她可还得承受事发之后的怒气呢!古灵精怪的双眼一转,致茗对流云道:“要我答应可以,不过上次那个破坏我家电脑资料库的家伙,必须帮我写防护程式。”
“成交!”流云一听立即答应。
“OK!那现在看我的。”致茗悠哉地走到床的另一边搬了张椅子坐下,甜美可爱的小脸上带着贼贼的笑容。
“咳、咳!任海,呃,你应该是叫任海吧?”致茗俯下身在任海的耳边以极细微的音量说话。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我现在要说的话,你可得好好的听清楚了,我呢,叫程致茗,我有一个哥哥,就是旁边那个帅哥,叫程俊杰……”她开始对着他窃窃私语。
五分钟过后,只见任海脸色越来越青,眉头紧蹙,全身肌肉绷得死紧,颊上青筋阵阵抽搐。君寒担心的想说话,却被流云阻止。
突然他在瞬间睁开双眼,金黄色的眼瞳明显的冒着熊熊火焰。
眨眼间,除了君寒以外,所有人全跑得一干二净。
“海,你醒了!”君寒乍见他清醒,高兴地抱住他喜极而泣,没有发现他全身散发出来拒绝的僵硬。不过,当他暴出一声怒吼后,她想不发现都很困难。
“滚出去!”
“什……么?”呆楞地望着他愤恨的脸孔,君寒一下子无法反应。
“滚出去!”他这次吼的更大声了。
“海,我是君寒啊!”不敢相信地望着任海,君寒怀疑他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神志不清?
“我不想再见到你!流云,送魏小姐回去。”任海金色的双瞳毫无一丝混浊,清明地看着她冷冷地下令。
“你……说什么?”君寒看着眼前坐起,已收起狂怒的男人。他说“魏小姐”,全屋子的人只有她姓魏,这足以证明他现在十分清醒,而且很坚决地叫她滚!
在她为他担心受怕了那么久之后,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叫她——滚出去!
“流云!你还在等什么?送客!”冰冷的话语发出最后一击,将她残破的心打成碎片。
被叫进来的流云尴尬地不知所措,让主子这么一喝,她只是无措地看了下魏君寒,又立刻低头瞪着地板,不住地在心底怨叹,怎么刚好就是她被点到名?
来不及捡拾碎成片片的心,猛烈的怒气宴时漫布全身。
“很好,你叫我滚!我滚。至于送客,那就不必了!我在这里,从来就不是客人。”君寒冷着脸压住阵阵流窜的心痛,镇定地说完,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任海气得狂扫身边碰到的东西,只听一阵乒乓乱响,吓得流云东闪西躲,好不容易才闪出门口。
那八婆到底和主子说了些什么?怎么完全和她想的走了样?
这下完蛋!害主子气走了君寒姊,等主子发现这事是她起的头,到时候就算她有九条命都不够死!呜,欲哭无泪啊……
“不要跟着我!”君寒回头对长风、流云吼道。
结果,换来四周人看疯子的眼光。
天哪!她居然在东区最热闹的大街上大吼大叫。
君寒沮丧地瞪着眼前这两个人,从她气冲冲地冲出凌云山庄那天,他们两个就寸步不离地跟前跟后,流云甚至跟进女生厕所。
她忍不住对他们吼叫,虽然心中知道他们很无辜,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谁叫她一看见他们,就会想起自己究竟有多白痴、多愚蠢,还有那个该死的笨男人!
他竟然叫她滚出去!
说的好像她是超级大花痴死黏着他不放一样。双眼累眯一线,君寒怒火窜起。很好,他当她是花痴,她就当花痴给他看。
原本是想叫俊杰哥借她用一下,做戏给任海看,谁知道他早八百年前就跑的不见人影,害得她郁闷了三天。结果今天听了致茗的建议出来走走,一路下来至少有五个男人上前向她问路搭讪,不过全都被她身后这两个家伙不知用什么方法给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