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颜不耐的挥挥手,“什么美人都—样,还不都是一副臭皮囊?百年后终归一个土馒头,没什么好看的啦!”
“没看到本人你想像不出来,不是那张脸和那副身躯,他眉目间的愁和媚是形容不出的,那一哭可真是惊起栖鸟,泣断长城……我看下次他来取箫时,我要叫你来看看。”
“爹~我就为了看个歌妓来?又不是看人要猴戏,虽然他是歌妓,也有自尊,您这样会伤了他的心的。”
“嗳!我倒没想到这里,算了,能碰面就碰面,不能就算了。”
柳之颜笑着摇头,“我才不想看他。”
柳师傅像抓到了小辫子似的高兴,“还说没有心上人?若不是心里头有人,怎会不对倾城美女感兴趣,还不赶快老实招来!”
“爹!”柳之颜苦笑着,“啊~药铺要义诊了,我得去巡巡,爹继续用午膳吧!”
“颜颜!”柳师傅还不甘心的追着他,“你什么时候让爹抱孙子呀?”
柳之颜赶紧走向门口,“再说!有空再来陪您吃饭,您自个儿保重!”
柳家又上演一次落荒而逃的戏码。
在外头累了一天,终究是要回家继续那毫无意义的冷战,柳之颜也只好转回“碧海院”,不知今天鸣凤心情如何?是不是又沉着脸?
“之颜!”
没想到一进门,长孙鸣凤就兴高彩烈的跑过来,“哥哥今天说话了!他认出我了!”
柳之颜也感染着那份喜悦,忙问:“真的?他说什么?”
鸣凤娇憨地抱着他,仰头认真的说:“他问我柳逸在哪里耶!”
这……跟之前有差别吗?长孙宇治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吗?
柳之颜实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高兴的,只好为难的说:“你觉得这样算是有进步?”
“算算算!当然算,他说了好几个字。”长孙鸣凤低头下来扳着手指算,一、二……嗳!算不清了,“他还说他想念柳逸,还说要我找柳逸来唱曲子,还说他把柳逸忘在竹林了,还说……”
长孙鸣凤还一脸认真的想继续算,柳之颜已经被这连日来难得的笑脸迷昏了,捧着他的脸低头就给了个猛烈的吻。
“嗯……之颜……”
“你冷落我好久了,今天要好好补偿我。”柳之颜急迫的翻起鸣凤的衣袍。
“等等……我还没说完……啊……”
“等会儿再说。”
柳之颜不玩霸王硬上弓这一套,鸣凤如果不要就是不要,他不会硬逼。而今天好不容易鸣凤心情愉悦,愿意接受他示好似的求爱,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好好表现。
于是,两个时辰后……
“鸣凤,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长孙鸣凤全身酸痛的动了一下,调整自己在柳之颜胸膛上的姿势,“嗯……知道啊,你还真是用尽全力的来‘在乎’我。”
柳之颜爱怜的搂住鸣凤,“这样算用尽全力?你是太久没让我疼了,都忘了我是怎么爱你的了,再让我提醒你一次好吗?”
“嗳,手下留情可以吧?别弄得人连路都走不得,我明天还得去侍候哥哥吃饭,还得忙着把山阴的农庄转给翠玉姨娘呢!”
柳之颜惊讶的把鸣凤撑起来,“你说什么?你要把山阴的庄子让给翠玉?”
“嗯……轻一点,还疼。”长孙鸣凤小心翼翼的翻身躺下来,“你急什么呀?姨娘本来就有权力分家产的。”
柳之颜急得连坐起身,“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去管田产?她识字吗?田里的收成要怎么报粮税她能知道吗?上缴的收成报单她能读吗?她说分就分,你怎么不拒绝她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鸣凤疲惫的闭上眼,“她说要搬出‘太元院’另找地方住,我不能什么都不给她吧?好歹她是先父宠妾,以前也照顾过我的。”
“她要搬出‘太元院’?为什么?”
“她嫌这里太大了,她一个人住着孤单。”
柳之颜带着几分不悦说:“这里多少丫鬟、小厮、家丁?她嫌孤单?搬出去就不孤单了?你真笨,她一定是外头有人了!”
长孙鸣凤也不耐烦的睁开眼,“谁笨?你干什么骂人?她外头有人又怎么样?姨娘还没三十呢!长得又俏,当然有人喜欢她的嘛!难道要她守寡?她是妾,再守也进不了家庙,硬留她干什么?”
柳之颜一听,也动了真气,“我是为了你们长孙家着想耶!她分走祖产你都不在乎?你就成天守着那个白痴哥哥就够了吗?”
长孙鸣凤也忍痛坐起来,“你敢再说哥哥坏话!我长孙家早给个家贼弄垮了,还怕人来分吗?”
“家贼?没有我,再多家产也给那白痴散光!”
“你还骂他?”长孙鸣凤气得抓起枕头往柳之颜脸上丢过去,“都是你们姓柳的!害得我们长孙家树倒猢狲散,什么都成空了!”
“天呐!”柳之颜抓住鸣凤,“难不成你还怪柳逸?他被长孙宇治逼死了,你还怪他?”
长孙鸣凤根本不是想这么说的,他也替柳逸心疼啊!可是人在气头上还有什么说不出的话呢?
“柳逸是个男优,还妄想什么情爱?你也差不多,只想着能用身体哄骗我,哄得我忘掉你的狼子野心!”
“你!”柳之颜跳下床,“我在你眼里跟卖的差不多?你以为除了‘碧海院’我没有其他地方去了吗?你以为我稀罕你呀?不过是张床而已,也没哪里比人强,我到哪里都找得到你这种货色。”
“去呀!再找张床跳上去!再去骗别人家的财产!别忘了这次找个姑娘家,免得让人为你受罪!”
柳之颜边套上衣服边说:“受罪?我看你根本无法自拔,我会找个姑娘家的,横竖这几年也不是只‘用’过你,多少丫鬟我都碰过了。倒是你,能不能碰女人还不知道勒!”
长孙鸣凤被气得说不出话,咬着唇泪水就滴下来了。
柳之颜本来推门要走,一听那压抑的啜泣,心疼的回头又看到鸣凤满脸的泪痕,忙坐回床沿,“鸣凤?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这些话来刺伤你。”
“你跟过很多人?我们在一起之后你还有别人?”
长孙鸣凤颤抖的问。
鸣凤苍白的脸色让柳之颜心痛万分,“没有!”他忙解释:“都是气话,我知道你也是说气话,我们都别说了,别这样互相伤害了好吗?”
长孙鸣凤难过的说:“我们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连话都说不上,除了做那档子事外,一见面就是吵。”
柳之颜把鸣凤紧紧拥着,“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分房睡,彼此冷静一下?”
——分房?先是冷战,又是大吵,再是分房,然后呢?要分手吗?
长孙鸣凤抬起头来伤心的对柳之颜说:“是不是时候到了?我们走不下去了?”
“你怎么这样想?我只是要让我们之间有点喘息的空间,不要一见面就吵的,每次一谈到你哥就吵,难道不烦吗?你想先放弃?你这么容易就放弃,我们还怎么走得下去?”
长孙鸣凤推开柳之颜,“我说过,要分手就好好的分,好聚好散,不要乱找理由赖人,你是不是想分了?尽是怪我。”
“谁……”柳之颜震惊的说:“你今天老提分不分的是什么意思?你要逼我离开你?就算我走也是你逼我的!”
长孙鸣凤悲伤的摇头,“我就知道,你要走也会把原因怪在我身上,为什么不说你烦了、你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