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也有位师傅,虽然是世外散仙,可我还是从他那得到了很多关于神仙的故事……」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真是爱说笑,你和那个什么少主的,在洛邑皇宫中打地天崩地裂,修道者都能感应到,再加上洛邑皇子与传说中不符的言行,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
真是厉害的思虑!
「呵呵,是否觉得总有一天要被我暗算啊?」
调侃声迅速接近。
青宓一凛,诧异,而又有些许颤栗的,抬起头。
四目相对。
仿佛被雷电击中,青宓觉得自己居然移不开目光。
宸帝缓缓接近,小心翼翼的,恍若对待易碎的稀世珍宝似的,吻上了他……
青宓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居然没有把他扔出九天外。温热的,柔软的……
「现在相信我对你的心意了吧……就算我骗尽天下人,也会对你有七分真心。」
「还有三分假意是吧……你……你去死……」
气喘吁吁的咒骂被封住,只剩下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不如……今天就给了我罢……」
「色胚……」口出恶言的某人又被封口了事。
「你怨我对你欺瞒,自己也不甚诚实呢……如果我没察觉,你是否永远不会对我说出真实身份?」
宸帝趁青宓喘息的当口,得意洋洋的宣布起了他的罪状。
「你……你居然跟我秋后算帐!」青宓怒极反笑,膝盖有意无意的一抬,很轻松的命中对方的要害。
惨叫声响起。宸帝幸福而痛苦的卧倒,顺理成章的把少年压在身下。
两人正打闹成一团,青宓的身躯突然一僵。
「两百里外,有妖族人物飞速接近!」
他继续神识感应,漠然双目睁开,说不尽的凛冽冷怒。
「是宣灵少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可惜目前……青宓和宸帝对视一眼,默契立生。
「别挣扎……」冷酷傲慢的声音,伴随着衣帛的撕裂声。
「你……放肆……啊……」清冷的声音,染上了痛楚。
君王的大掌,轻而易举的把少年的双手反制,随手扯过丝带,把那皓白玉腕,牢牢的捆绑于床栏。
又是一撕,衣物化为碎片,白皙纤瘦的少年躯体,完全展露在眼前。
象牙般的润泽光亮,因为狂怒而微微颤抖,胸前两点嫣红茱萸,在寒冷中瑟缩着……
青宓憎恨的目光,如火花般,在孔中璀璨飞扬,狠狠射向那漾起邪恶笑容的男人。
宸帝狷狂大笑,一把扯过少年的黑色长发:「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眼神!」
身躯重重压下,青宓的身体痛得一颤,「呀——!」痛呼被强压在喉中,少年的眼神愈加不屈。
阴冷诡异的窥探视线,目睹着这一室纠缠——
那眼光,有惋惜,有胜利的得意,还有审视的怀疑……
凝视片刻,眸光一冷,终于安心离去。
「宣灵少主已经离开了!」
感知到对方气息的撤离,少年蓦然睁眼,轻声说道。
青宓一把推开宸帝,神情恢复清冷,他伸手虚指,从宸帝的衣橱中凭空唤出两件衣袍,潇洒的转身,已然衣着齐整。
宸帝闪着晶亮的黑眸,含笑道:「戏虽然演完了,却又何必急着穿衣呢,如此美景,我真是情难自禁!」
「若你不想变盲,最好少看为妙!」一边结上荷包,少年头也不抬的答道。
「好狠啊……」宸帝叹息着,踱步来到他身旁:「要是——刚才我假戏真做,把你吃了,会有什么后果?」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情色暧昧。
少年闻言,也不恼怒,微笑着,摸过桌上的某物,温柔答道:「这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大概已经让你的某部位离开身体了!」他的眼,染上了调皮的邪恶,刻意瞄向宸帝的胯间。
爽朗的大笑声响起,宸帝一把把他带入怀中:「我一直以为你乃是天生的冰雪之姿,不可轻亵,没想到啊……你居然会有这等出人意料的言辞!」
青宓也不推开,呼吸着自然清冽的男子气息,恍惚道:「我未得道以前……曾经混迹街头,什么毒辣的污言秽语,都很是熟悉……」
压抑,沉淀,然而仍是隐隐坐痛,那红发的伙伴,却是永远湮没于记忆流沙中,再不能重见……
温暖的怀抱猛然收紧,把他牢牢包围,宸帝俯下身,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小心翼翼的,细碎绵密的亲吻,带着无言的安慰,这一刻,那紧密拥抱的两人,不带一丝欲望。
第六章
西琉历七百七十六年春,宸帝于国宴中遇刺,这一晴天霹雳,让朝野都为之震惊惶恐。
诚王因涉嫌此案,已被下狱,当夜,有「铁血宰相」之称的翼钧,下令查抄了二十三家大臣,所有家属亲眷,一律勒令自尽,消息传出,所有达官显贵,都惶惶不可终日。
「啊——」压抑的痛苦呻吟,从宸帝的寝宫传出。宫人们都摇头,怜悯地叹息。
洛邑前皇子,那皎若郎月的美丽少年,因为被查出与诚王勾结、密谋而被宸帝一怒下狱,接着,又被锁入寝宫。
从里面传出的,让侍女们面红耳赤的淫靡呻吟,和或高或低的惨叫和怒骂,不难想象,那孱弱的少年,正受着怎样的凌虐。
好可怜……有几个年长的女侍眼圈红了。
宫里的局面,却是让人哭笑不得,青宓正襟危坐着,脸色十分难看,冷冽的眼神,昭示着生人毋近。
「呜……放过我……啊……不要……」
喘息和哀鸣声从口中逸出,青宓暗自翻着白眼,抚平了额头暴起的青筋。
已经一个时辰了,临时充当口技艺人的他,不由感到口干舌燥。
宸帝体贴的递上一杯茶:「润润嗓子吧!」
青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是谁害的?」
「呵呵……没想到我在你心中,这么勇猛持久……啊!」调笑声未歇,呼痛声响起。宸帝抱着自己的脚,哎哎叫疼。
真是活该!周围数位亲信,很是默契地想道。
宰相翼钧不满的干咳一声,终于结束了笑闹。
「陛下……还有这位公子,卿卿我我请留到以后……现在欣王煽动了洛邑的遗族在闹事,那些都是被蒙蔽的平民,强行剿灭的话,不利于稳定局面。」
宸帝正要开口,青宓却打断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瞧着宸帝的惊奇神色,他喃喃道:「我接受了洛邑皇子的身躯,对他的国家总有一份责任!」
***
玉颜,云鬓,金步摇……
美人正襟危坐,冷若冰霜。
乌金的瑞兽香炉,袅袅燃着青烟,云雾缭绕中,人的眉目,模糊迷离着。
端起瓷杯,轻呷了一口,青宓回味着舌间的销魂苦味。
「皇姐,请你罢手吧。」
少年淡漠的,扔下了震撼的一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蝶翼般的漂亮眼睫扇动着,冉梦皇女把头埋进书卷中,露出了一截雪白柔腻的脖颈。
青宓闭目,叹气:「那天翼钧宰相说有人密谋联络洛邑遗族起事,既然不是我做的,那么,就属你嫌疑最大了!」
「你……怎么敢胡乱猜测!」
「还有那天筵席上的事,主谋是欣王没错,却需要人把『傀儡符』贴在那两个女子身上,才能操纵她们。一向对女色没兴趣的欣王,如果贸然接近她们的话,反而引人怀疑,所以……那天其实是你,借着同为女子的机会,贴上了符罢?」
不理会冉梦皇女逐渐灰白的脸色,青宓从怀中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帛书,上面有着蛛网般密布的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