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的,你们抓我干嘛?”他的‘欣赏’曹雨裳可是一点都不领情。
“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捉你自然是有原因的。”
曹雨裳冷眼瞪着他,“先说好,这个人……”她扫了一旁默不吭声的李大富一眼,“在外面的所作所为都与我无关,我是不可能会替他偿还一毛钱的!”
“啧啧,才觉得你很勇敢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孝。”对于她毫不犹豫地撇清一切,袁重感到啧啧称奇。
“我姓曹,不姓李,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毫不留情地道。
“李大富,这是怎么回事?”袁重好奇地望向李大富。
“我娶了她娘,是她的继父。”李大富简单地说明。
“这……”袁重顿了下,跟着耸了耸肩,“我不管你们是不是亲生父女,既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就认定你们是一家子,人家说父债子还,你继父欠下的债务自然该由你一肩担起,就算你想拒绝我们也不会同意。老实告拆你吧,今天如果拿不到钱,我们无输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李大富说他身无分文,我们只好拿你来抵押了。”
“你们想怎么样?”曹雨裳眯起眼盯着他们。
“先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能力替你爹还债?”
虽然怎么想都不可能,不过如果这女娃儿能解决这事的话那是最好。
“他一共欠了我们天记赌坊一千两银子,这些还不包括利息,不过看在你这小娃娃的面子上,我可以暂时先不收取那些利息……”
听到那个数字,曹雨裳的眸光更冷了,指责的眸光狠狠地扫了李大富一眼,娘留下的少数值钱首饰早让他典当光了,他居然还能欠下这么一笔巨款。
“怎么样?”袁重等着她的回答。
“没有。”曹雨裳连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道。
就算有她也不打算拿出来,将钱耗在那种人身上根本是浪费,她宁可拿去救济穷人。
“那就没办法了。”袁重佯装可惜的叹了一声,“很遗憾,小姑娘,你得跟我们去一个地方了。”
“你们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掳良家妇女吗?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她不是笨蛋,当然明白他们是打算强行带走自己。
“我说小姑娘,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袁重朝一旁吐了一口唾沫,“是你们理亏在先,怎能怪我们不讲情理在后?再说,你爹三番两次耍赖拖延,我们都没跟他计较了,还不够宽宏大量吗?你不该怨我们牵连无辜,要怪就要怪你爹没钱又爱赌!”
“他的事为什么非扯上我不可?”曹雨裳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耐与厌恶。
她早猜着有天一定会被他拖累,只是没想到那天来得这么快。要不是这间屋子有着她与母亲的共同回忆,她早就搬离这里好远离一切是非了。
“因为你们是父女,就算没血缘关系,名义上也是。”袁重理所当然地道。
这时沉默许久的李大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袁爷,别这样,一人做事一人担,你别连累雨裳,她的确是无辜的……”
“哟,我还在想你这个当人家父亲什么时候要开口呢!”袁重嘲弄地道,“不过咱们就事论事吧,你都没了肩膀,又要怎么担负起这个责任?况且今天若再不将一千两银子收回去交差,连我都得跟着倒楣遭殃,你明不明白?总之,我不想再听你们互相推诿怪罪了,除非你马上就能给我一千两银子,否则我现在就要将这女的带走!”口气是没得商量的。
环顾四下,曹雨裳想逃,但袁重带来的手下将她团团围住,哪里还有她能逃走的余地。
“你……打算将她带到哪儿去?”李大富不敢看曹雨裳,只是朝袁重问着。
“送到大户人家或青楼当丫鬟,全看哪里有缺了。当然啦,凭她这份姿色,要是叫哪个大户人家的老爷看上收作姨娘,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那也是未可知的事哩!到时说不定你也能享福了。”袁重露出狡猞的笑容。
“你休想,我绝对不会和你们走的!”曹雨裳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他的事与我无关,不要扯上我,有本事就叫他自己负责!”
她指责的视线不离李大富,后者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多看她一眼。
“小姑娘,要是你爹能负责我们也不会这么做。再说,我们天记赌坊介绍的地方薪俸都不少,很快你就能还完那些债款的,要是再幸运一点过上贵人……嘿,那解脱的速度就更快啦,你该庆幸自己拥有一张好脸蛋,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袁重嗤笑道。
可惜这番话完全安慰不了曹雨裳,她仍旧声嘶力竭、徒劳无功地吼着:“放手!我说了不要跟你们走,你们听不懂吗?再乱来我就报官了!”
不过袁重可不管她要不要,这种场面他见多了。
“我好话都说尽了,你最好乖一点,也别想着王法什么的,我们天记赌坊在地方上的势力大家应该都很清楚,假使你肯合作,我还能让你回房收拾些惯用的东西,如果不的话嘛,咱们现在就直接离开吧。”
曹雨裳原本还想抗议,但内心其实很明白自己完全处于弱势,只得暂时听天由命了。
见她安静下来,袁重满意一笑,对一名手下道:“你跟着她去收拾东西。”
半晌后,在那名手下的押解下,曹雨裳拿着一个小包袱步出房间。
“李大富,我走了,迟些天我会再来告诉你这小姑娘被卖到哪儿,你可以找时间去看看她、叙叙旧,哈哈!够意思了吧!”
袁重扬声大笑一陈后,指示手下们拖走仍是强硬不屈的曹雨裳,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李大富站在满地散落着破铜烂铁的木屋里。
“唉!”他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迈着步子朝神桌走去。
他对桌上供奉的牌位低声喃道:“婉蓉,是我对不起你……到底……我还是没能兑现当初说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的诺言……”
牌位仍旧静静立着,徒留满室的寂然与李大富的佝偻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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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重带曹雨裳先回天记赌坊晃了一圈打探些事情后,便带着她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楼阁前。
“很不幸,那些大户人家碰巧都不缺人,你的去处只剩这里了。”袁重咕哝道。
曹雨裳抬起头,见那座华丽的楼阁上挂着斗大的一块大红色招牌,上面以金色的漆写了三个字──兰桂楼,用不着细想她都知道这里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再走近些,阵阵香风直窜进她的鼻子里。
曹雨裳微眯起眼,往那阵香气飘来的方向望去,这一瞧更不得了,前方居然‘姹紫嫣红’一整片,再细看,原来是一群莺莺无无不晓得簇拥着什么大人物,正往里头走去。
“啧,是兰嬷嬷。”袁重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能让兰嬷嬷亲自出来迎接的客人想必不是普通人。”他匆匆上前,拉住一名丫鬟,好奇地问:“喂,请问一下方才来的是谁啊?”
“袁爷。”丫鬟认得袁重,他常将一些家里负债的女孩带来这儿给兰嬷嬷,偶尔也会上兰桂楼坐坐,找姑娘喝酒聊天。
“啊,你是那个叫什么的……我见过你,可是一时想不起来……”袁重搔着头,陷入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