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瞅着两个玩得不亦得乎、旁若无人的家伙,上官铮终于忍不住重重咳嗽几声以作提醒,免得有人太过忘形。
「呃……」钟明首先省过神,急忙用力推开如牛皮糖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涨红了脸,哈哈笑道,「抱歉,这家伙没什么规矩,让上官叔叔见笑了。」
「噗……没什么,」 少主脸上的表情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上官铮努力憋气忍笑道,「我家少主就烦请钟公子照顾了。」
「嗯,」钟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站在一旁的段无文啼笑皆非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来回数次之后,最终无可奈何地仰天翻了个白眼。
***
三月廿七。
午时三刻。
扬州。
醉云轩酒楼。
一个高大挺拔、英俊非凡的青衣男子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边自斟自饮。说也奇怪,酒楼中虽然宾客如云、热闹非凡,却只有那个地方显得特别的冷清,青衣男子身上发射出来的森寒之气,足以令周围的人瞬间退避三舍,就连上菜的小二也是控制不住地暗地里直打哆嗦。
「骆堡主,何事如此烦闷?」一个柔和动听的语声在青衣男子对面响起,「独饮无趣,不如让小弟陪你喝上几杯如何?」
「你是谁?」眯起眼盯着突如其来拉开椅子大模大样地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骆翼的神色冰冷如故。
「我想你不会记得我的。」陌生的少年笑眯眯地道,霎时,整个酒楼响起一片吞口水的声音。「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哦?」骆翼不为所动,「我想要什么?」
「一个人。」少年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绝美却又不带丝毫脂粉之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奇特的笑意。「钟、明。」
「……」骆翼霍然凝眸,眼瞳收缩。「你究竟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在令人不寒而栗、充满杀意的视线的逼视下,少年并未露出半点怯弱之意,笑靥依然。「你只要知道我是跟你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人就足够了。」
「不够。」
「不够?」
「本堡主从来不与来路不明之人合作。」入鬃的双眉一挑,骆翼眸中煞气毕露。
「唔……」少年沉吟,「你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骆翼冷笑。
「说得也是。」想了想,少年手腕一翻,一块玲珑剔透的令牌赫然出现在骆翼眼前。
「碧龙飞云令!」骆翼目中掠过一抹讶意,而后了然颔首示意。「原来是你。」
「不错。」少年微笑,「我帮你得到钟明,你帮我对付段无文——这个交易对彼此都有裨益,不知骆堡主以为如何?」
「……好,」静默片刻,骆翼一口应允。「成交。」
***
三月廿八。
巳时。
扬州。
日月教分舵。
主屋书房。
清秀瘦削的少年靠在桌边椅上,聚精会神地捧着一本书,正瞧得如痴如醉,欲罢不能——打从用过早膳以后他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浑不觉时间的流逝。
「阿明、阿明阿明阿明……」从一开始的轻声细语到后来的大声呼唤,在连续重复了七八次以后,面对着仍无丝毫反应的少年段大教主显然失去了耐性,干脆一把将人拦腰搂住,抱起就走。
「……喂,」在某人的怀里终于省过神来的少年一手抓着书,一手慌里慌张地推拒,「你干什么?段无文,快放我下来!」
「你还知道我是谁啊?」拖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少年放下的段某人语带酸意,「我还以为你只知世上有金针刺穴,不知有我段无文呢。」
「呃……」钟明哑然——自从那天得到这两本被自己视为绝世奇珍的书后,这样的情形就一再上演,真没想到段无文还是个超级大醋桶,连书的醋都要吃。「呵呵……怎么会呢……」他一面留恋地瞟了瞟手中的书,一面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怎么不会?!」段大教主摆出一脸哀怨状,愤懑不平地指控。「前天晚上你就是因为它才不肯早一点陪我睡觉!昨天又看了一整天,连亲一下的时间都不留给我,今天一早起来你又……」
「停!」钟明赶紧一把捂住段无文喋喋不休的大嘴,唯恐他再说出诸如「睡觉」、「亲一下」之类的暧昧话语——青天白日如此大声嚷嚷,这家伙究竟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啊?
「哇!你干什么?!」岂料段某人竟然带着色色的表情伸出舌头舔了上来,登时把钟明吓得飞快地缩手而退。
「阿明。」还没等跨出一步,少年的腰已经被某只大色狼紧紧箍住,动弹不得之下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低下头来以嘴覆上自己的唇。「抱歉,我停不下来了……」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狂风暴雨般的吻侵袭而至,包围了整个口腔,尽情地吸吮啃噬,直到感觉对方快站不住脚了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唇舌,布满氤氲雾气的双眸深深地盯着少年绯红的面颊和同样水气弥漫的眼睛,漆黑阗暗的眸中毫不掩饰地透着赤裸裸的情欲。
「呼……」手中的书早就在激烈的热吻之中坠落于地,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钟明从两人紧贴的下半身感受到彼此在意乱情迷之中产生的生理变化,再抬头瞧见段无文令人发怵的专注目光——不好,这人怎么连眼都直了。他当机立断地迅速从对方的怀中挣脱开去,退后几步,嘿嘿笑道,「这个……呵呵呵……麻烦你还是先停一下……这种事……急不得的……怎么着也得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再说……」
「唔……」竭力克制着想把面前眼珠子不停乱转、双颊快要沸腾起来的少年直接压倒在地的欲望,段无文用力深呼吸了十几次,良久,紊乱激狂的情绪才慢慢平息下来。他眯着眼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紧张地望着自己的少年,好整以暇地道,「那么,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呢?」
「呃……这个……」钟明支吾其词。
「我明白了。」段无文拍了拍头,恍然大悟。「你一定是在害怕!」
「谁……
谁害怕了?」做为一个现代都市长大的小孩,即使没看过猪走路,起码也吃过猪肉——钟明硬起头皮,不肯认输。「不就是做爱吗?那有什么难的?告诉你,从开始到结束的整个过程本少爷全都一清二楚。」当初死党罗方凌曾拖着自己看过不少A片,还美其名曰「实战前的预习」,况且,在资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什么东西网络上没有?剩下的也只不过是实践而已。
「做爱是什么意思?」又听到一个自己不懂的词,段无文很好学地请教。
「就是……你们说的云雨……也就是行房……」
「哦——」点点头以示明了,瞅着少年脸上再度显现的红晕,段无文色迷迷一笑,「既然你已经这么了解『做爱』是怎么回事,那还用得着准备么?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说着,满面轻佻地欲待举步上前。
「……慢着。」钟明努力压下脸上的热气,力持镇定。「虽然我的(理论)知识的确很丰富,不过……」
「不过什么?」
「我现在没兴趣。」
「没关系,我会让你有兴趣的。」
「你……不许再过来了!」
「为什么?阿明,你不用这么害羞,这里没有别人,你尽管放心地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