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什么迟早看光我的身子,哪有这种事?怎么可以看到我的身子?」
「我现在不就瞧见你的凝脂玉肤了?」
「哇!」她朝他泼水。「去去去,你出去,你也快去净身,到别的地方净身去,不准你再看着我!你快出去,不然你也会受寒的。」赶他的同时还提醒他要换洗,同样地,她也不想他受凉啊,她就是忍不住地担心起他来。
「好,别泼水了,我出去,你安心净身吧。」他笑一笑,转身,踏出门去。
「哇。」她又哀号。「好丢脸、好丢脸……太丢脸了……我怎么能让他看见我的身子呢……怎么可以……」窘热让她全身泛红,又把脸蛋埋在水中,蓦地发现殷愿竟能压抑她对水的恐惧,他的魔力又一次展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啦?人家不依,我好愚蠢呀,我的清白尽毁了……」
第十章
自从把江淘儿从「单家堡」掳进「殷家庄」后,殷愿再无宁日,只是这段曲曲折折的日子,却带给他无比的愉悦与甜蜜。
至此,殷愿彻底领悟了,他对她没辙,江淘儿这位姑娘是专生来克他的。
「外界传闻会不会不堪入耳呀?」翌日,江淘儿跟随殷愿从二楼走下,一颗心悬吊在半空中。她昨日被殷愿「抱」进「元奎酒楼」之事一定广为人知,而这种违反礼教的举动一定引人非议,清白毁于他手上还能忍受,怕的是她又会遭到不公平的伤害。「上回与你同床共枕,结果我成了淫妇,这回被你抱进酒楼里,且与你同房共浴,我会不会被众人唾弃,被世人认定我这丫鬟在勾引你,又要被浸猪笼了……」她愈说愈害怕,脸蛋开始发白。
「浸什么猪笼,你是我的妻,夫妻共浴理所当然,谁敢说你小话。」殷愿回道。
她顿步,惊骇莫名地看着他。「妻?你的妻?」他他他……他也太独断独行了。
殷愿故意搂住她纤腰,展现丈夫身分,道:「虽然尚未娶你过门,但你已是殷家媳妇,殷愿的妻。」
江淘儿闭了闭眼,压抑剧烈起伏的情绪。别太欢喜了,他或许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别当真了,这样的景况又不是第一回了。
「我们回家。」他拥着她下楼,摆明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她默然,安静地随着他移动,就算想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元奎酒楼」里头空荡荡的,在没取得殷愿少爷的命令前,跑堂们也掌柜都闪身在一旁角落静待召唤,现在见他俩要离开,赶紧送客。
「恭送殷少爷。」掌柜一边送客,一边偷看满脸酡红的小姑娘。这两人……在一块了?!
门一开,哗!「元奎酒楼」外竟然热闹极了,广场前聚集许多摆明了看热闹且指指点点的百姓。
「哇,出来了,他们出来了!」殷愿拥着江淘儿出现,惊呼声四起。
「哎哟喂啊,真的是卿卿我我的一对……璧人。」一位打扮娇娆的女子又妒又忌地叫嚷。殷愿少爷心有所属的消息让她痛恨极了,原本是来痛骂狐狸精的,但一看殷愿竟是如此护卫她,连忙改口,不敢得罪「殷家庄」。
殷愿拥着江淘儿走向预备好的华丽大轿。
「喂,很多人都瞧见他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殷少爷真要娶她?」
「这名女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她?」
「咦,我好像有印象,我似乎见过她,她好像是哪一家的丫鬟。只是是哪一家的呢?」抓头搔耳的。「想不起来。」
「你说她是丫鬓?」有人听到,立刻惊呼,也不管他的话没头没脑的。「殷家少爷要娶丫鬟?不会吧,吓死人了,主子真的看上丫鬓了?」
「外面果然议论纷纷呀……」江淘儿的脸蛋埋在殷愿怀里,不敢抬起,耳闻四面八方的议论,喃喃道:「我真的变成你的人了。」
「你本来就注定要回到『殷家庄』。」殷愿将她扶进轿里,令轿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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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省太守忽然驾临「殷家庄」。
「请用茶。」总管忙着招呼贵客。一大清早,门房就通报贵客到。董太守独自一人前来,并未带着随从,而且表情奇持,不知有何要事。
「都下去吧。」殷愿摒退奴仆,不过要总管带江淘儿前来大厅。
「是。」
董太守与殷愿并肩坐于首座,呷了口茶,殷愿放下茶杯,问道:「太守何时对平民百姓的婚事如此关注了?竟然要问我婚配之事。」
「因为事主儿是你,本官才会关注。」董太守回道。「现在四处都传着你将迎娶丫鬟江淘儿,而且还会是正妻,是真的?」
「没错,传闻是真,只是……您脸上并无喜悦与祝贺之情。」殷愿回得直接。他与他认识十年,殷家在暗地里可是相当照顾这位行事算是公正的董太守。
「少爷,江姑娘到。」总管衔命带来江淘儿,又立刻退下。
「淘儿,这位是太守董大人,参见行礼。」
「董大人安好,奴婢向您请安。」江淘儿福了福身。打从回到「殷家庄」后,她都待在房里思索着如何应付「为人妻」的后续日子,甚少踏出房门。
「免礼。」董太守望着她,多年下来训练出的好眼力,一眼便认定江淘儿是单纯之女。「江姑娘纯洁无瑕之姿,与殷少爷极相配,虽然丫鬟身分惹了点争议,但主子娶婢之事一定会成为美谈,也因此,现下不仅是俪城县,整个青山省都讨论着你要嫁给『殷家庄』少爷的消息。」
江淘儿无奈地垂下肩,幽幽道:「其实奴婢也知晓自己身分低下,无奈殷愿少爷要『强娶』奴婢,奴婢无法拒绝,可奴婢自知无格高攀殷愿少爷的——」
「住口!」殷愿不悦地回道:「什么身分低下,什么不愿高攀,本少爷不喜欢听这种自贬之语。要说『强娶』,没错,本少爷想要的妻子就是你,为了公告周知,还特意带你到『元奎酒楼』居住一宿,就是要让皇朝百姓们知晓你江淘儿将会成为我的妻。」他不再与她周旋,也不再与她啰嗦,直截了当把他丈夫的身分给端出来,否则他这个「骗子」永远都得受到她的质疑。
江淘儿呆住。原来殷愿故意带她到「元奎酒楼」,就是要塑造她是妻子的身分。
无形中,她又中了他的阴招,只是这个阴招,她该喜还是该悲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傻愣愣地开口,名分就这样定下。
「是无法改变了。」董太守僵硬的脸皮一抖一抖地。成为殷夫人,她居然不悦。「江姑娘似乎不太高兴?为什么?还是说,你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担心祸及殷愿?」
「我闯祸?」江淘儿傻眼。
殷愿脸色一沉。「出了什么事?」
「这就是本官找你的原因。」董太守在青山省为官十年,这十年来常得殷家照应,所以他一接获对「殷家庄」不利的讯息,连忙前来警告且商议应对之法。「有人要对殷家不利。我在子夜时分接到一道奇怪的命令,久居京城的龙郡王忽然发文要本官调查『殷家庄』的底细,至于原因,并未说明。而近几日,我在京中的好友亦暗示我,皇上似乎真的派遣一名特使前来到俪城县,而江姑娘曾经到处找寻特使之事也是实情,这不免让我将两件事情兜在一起,怀疑是否『殷家庄』将皇帝特使给惹恼了,所以朝廷方面开始在查究『殷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