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管什么报告?」她焦急得跺脚。「我帮你去跟教授请假,他一定能谅解的。」
「迟交……扣百分之二十……不行……奖学金……」再一阵狂咳,咳到最后嘶哑的嗓音已经几乎没声音了。
他说过这个教授很严格,所有未按照时间缴交的报告,补交的分数一律先扣百分之二十,以示公平,而这将会影响到这一科的学期总成绩。
麦特是靠着奖学金才能一直念下去,即使只有一科表现不理想,都可能让他下个学期申请不到奖学金,他不能冒这个险。
无虑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她痛恨自己的无力感,竟不能帮他什么。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擦干眼泪,使劲地扶起他,让他回到床上睡下。
既然在经济与课业上无法帮上任何忙,起码她可以照顾他,让他的病赶快好起来。
「我去附近买点鸡骨头回来熬汤,马上回来,你先睡一下。」
「别……快回家……」麦特神智已半昏蒙,仍挂记她的安全。
无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勇敢无比,门外脏旧破败的环境都吓阻不了她的决心。
「我没事的,你好好睡,我马上回来。」她亲亲麦特的脸颊,像她小时候每次生病母亲总会亲亲她那样,然后帮他塞好被子,轻声轻脚走开。
麦特已经虚弱得无法阻止她,只能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自己半昏半醒的睡了多久,稍微再有点神智时,窗外天已全暗,室内点起了灯,一股鸡汤的清淡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肠胃立刻叽哩咕噜地叫起来,可是他全身像中了定身法,即使移动一根手指都困难无比。
意识模糊中,他知道这次病得太险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撑得过去……
有一只温暖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不一会儿,湿凉的毛巾取代手的位置,他胀痛的脑袋稍稍感到一丝冰爽。
病人咕哝一声,眼睛没有睁开。
无虑坐在床畔细细打量他。可能是病毒的高峰期渐渐过去了,他的脸色比下午好了许多,虽然仍旧很虚弱。
「麦特,来,喝一点汤。你要吃点东西才有体力。」她舀起一匙鸡汤,凑到他唇畔轻哄。
半昏迷状态的他张嘴,把鸡汤喝了下去。无虑细心地替他拭了拭嘴角。
慢慢喂他喝完一碗鸡汤,过了半个小时,再去倒杯水,该喂药了。
她知道医生不会愿意到这种地方出诊,只好去药房买临时的成药应急。效果虽然不会有处方药那么好,但也聊胜于无。
「麦特,来,吃药了。」她轻抚他的额,欣喜地感觉热度似乎低了一些,他的脸也没那么红了。
睡梦中的人仍然迷迷糊糊地张口,把药和水咽了下去。
感觉有双温暖的手,一直在他的左右,时不时的轻抚他的脸颊和额头,这温柔的感受,比任何药物,更让他觉得舒适……
「妈?」他闭着眼,喃喃低唤。
无虑顿了一下,知道他一定是梦到小时候母亲在身边的情景了。
这坚强的男孩,一路孤单成长而来,究竟吃了多少苦?
「乖,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她吻着他的额角轻语。
床上的人再度沉沉睡去。
无虑凝视着他的睡颜,一种近乎疼痛的怜惜,翻动着十七岁少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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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为人带来惊奇的改变,它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一个小女孩开始出现属于「女人」的韵味,让一个大男孩开始产生「男人」的自觉。
不久之后麦特便康复了,又是那个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男孩子。
但他们之间,也有些「什么」让一切渐渐变得不同。
先是几个逗弄式的颊吻,而后落在唇上,而后落在心上,到了最后,心理与肉体的亲密,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
麦特知道她还未十八岁,所以一直谨守分际,许多个夜晚,即使热烈的爱抚和亲吻已在失控的边缘,他总能及时悬崖勒马,冲进浴室淋掉一身欲念。
终于到了她满十八岁生日那天,距离她高中毕业也只有两周而已,麦特提议将两件大事合在一起庆祝。
「吃蛋糕!」
吹完蜡烛,无虑像个尽责的小情人,舀起一小口奶油蛋糕送到他嘴边。
他们坐在她的阳台地板上,映照着满月的辉光。公寓里没有开灯,只密密麻麻点了数十盏橙黄的烛火。
往后坐在脚踝上的她,犹如从画里走出来的天使。她瓷白的脸蛋被烛光闪映得红润可人,细肩带小洋装勾勒出胸前圆润的贲起。
在麦特眼中,她是人间最洁净无瑕的精灵。
「好不好吃?」见他张口,她期待的神情像个殷切的小妻子。
「嗯。」麦特吞咽完蛋糕,改吞咽她。
两具年轻的胴体滚落在地毯上,翻转纠缠,说不尽的黏腻厮磨,周围烛光也为之失温。
麦特压在她的身上,他的额抵着她的,细喘吁吁,气息交融。
无虑知道他最近的心情不算好。
这学期的各式奖学金得主公布了,尽管麦特已经尽量保持成绩名列前茅,半工半读仍旧占去他太多看书的时间,最后全额奖学金被另一位同学得去了,他和第一年一样,只拿到半额的奖学金。
剩余一半的费用,意味着他这个年度依然要花更多时间打工,同时应付越来越繁重的功课。
「麦特,你明年一定能申请到全额奖学金的。」她捧着他的脸,真心地道。
他沉默一下。
纽约大学的商学院能闻名天下,自然不是以好混出名。接下来的课业只可能越来越重,他只怕有一天自己会不会连那半额的奖学金都申请不到。若那一天真的来临……
「看来我是太天真了。我把一切想得太理所当然,读大学,考会计师执照,进大公司,接一笔又一笔的案子,总有一天功成名就。谁知,我连第一关的「读大学」都可能过不了。」二十岁的麦特第一次对未来感到不确定。
「不会的!」她仍捧着他的脸,坚定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你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只要你下定决心完成的事,你就一定会做到。这世上有太多让人无法意料的事,唯独对你,我从来不感到怀疑!」
原来这就是有人无条件信任你的感觉,像家人的感觉!
有她在身边,他也觉得自己像超人一样,可以克服所有难关。
「我爱妳,无虑。」他回捧着她的娇颜,深深切切地望进她眼底。
「我也爱你。」
「我……」有句话他差点冲口而出。
「什么?」她挑了下眉轻问。
「本来,我想……咳,我想问妳愿不愿意嫁给我。」麦特好看的脸庞涨红。
「那……那你干嘛不说完?」然后,她也跟着脸红了。
这个意思是?麦特的蓝眸亮起火花。
「无虑,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有条件提供妳一个稳定舒适的家,所以我先不提。但我希望妳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想娶的人只有妳。请妳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变成一个足以让妳依靠的男人。」他低头亲吻她的手,诚心诚意地说。
「嗯。」她垂下长睫,眼眸羞怯而深情。
一切发生得那样自然。
所有以前必须及时喊停的关卡,在今晚之后,都不复存在。
那件轻薄的小洋装,从女主人身上褪去。那洗白的牛仔裤,被男主人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