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黎景鸯,十年前的你活泼、大方,而且人见人爱。」徐又玮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现在的我不也跟我姊姊一样,活泼、大方、人见人爱?」景鸯的语气仿佛在暗示什么事情。
「现在的你是叛逆、任性,更该死的是,你一直表现得像个……」他无法把那个难听的字眼说出来,他正注视著她的眼睛,审读其中的神秘舆嘲讽。
「妓女、荡妇、淫娃?」景鸯替他说了。
「你想要让我相信,现在的你并不是我一直在找的人?」他拉近她,让他们两个人之间流动的空气转移他处。「你以为我会蠢到完全相信?我知道你还没忘了十年前我们两个所犯下的错,我跟你一样都为雨妁的死而内疚……」
「对不起,徐先生,谁是雨……妁?」她打岔问道,看似疑惑,有一下子,徐又玮差点要相信她了。
「你该死!」他嘶哑的诅咒:「不要故意装出那种无辜的表情,你心知肚明!」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徐先生。」黎景鸯继续演戏。
「你会明白的,」他低沉的吼道。「我会让你明白!」说完,他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景鸯曾因一时的震惊而无法反应,然後她开始了解这不是吻,这只是一项惩罚,她逼徐又玮太紧,他已经接近爆发边缘。
虽然他的唇正在她的唇上残酷的蹂躏著,但景鸯没有反抗,她完全沉醉,危险的没有察觉到,这是徐又玮用来证明她是十年前那个女孩的手段,虽然曾在醉意中接吻,但他们俩却都对彼此的吻感到熟悉、无法抗拒。
此刻的他们就是如此,粗暴的吻没有停止,他们唇舌纠缠到几乎窒息。
慢舞结束,灯光转而明亮,他们俩这才惊慌的分开,在彼此的注视下喘息不止,徐又玮盯著她被吻得肿胀的唇,有股冲动想继续下去,他紧拥著她,看著她星眸半闭,四肢百骸也深受震撼。
「你还敢说你不是黎景鸯?你跟十年前那一夜一样热情。」他显得有些志得意满,黎景鸯仿佛被人用冷水浇醒了一般,猛然脱离了他的怀抱,毫不考虑的就给他一巴掌。
「你以为靠你长得好看,和天杀的妄自尊大就能到处占人便宜吗?」景鸯对他嘶吼,漠视群众好奇的眼光,她挤开人群,往门口奔去,不理会所有人的失望,和徐又玮追在身後的脚步声,她只知道再不离开这里,她的泪水就要决堤了。
「真是火爆啊!」徐圣宣不知何时已来到简瑞琛和范璇的身边,看著黎景鸯奔出DISCO,而徐又玮紧追在後。
「你跑哪儿去了?」简瑞琛不满的间他,怀里还偎著范璇。
「没有啊?我一直在帮又玮制造机会呢!」徐圣宣若无其事的笑笑。
「制造机会?」范璇不懂,她甚至不知道景鸯和徐又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被搂在简瑞琛怀裹,感觉安全又舒适。
「谈你们的恋爱吧!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的。」徐圣宣笑著拍拍简瑞琛的肩膀,然後混进人群里跳舞。
简瑞琛与范璇四目相望,迟来的神经反应告诉他们目前所处的状况,慢歌已经结束,他们四周的人正疯狂的扭动身躯,而他们两个却还紧抱在一起。
范璇赶紧挣脱他的怀抱,红著脸离开舞池,简瑞琛跟在她身後,满意的看见她害起羞来的模样。
而跑出DISCO的黎景鸯和徐又玮可没这么和谐的画面:
景鸯流著泪死命的往前冲,徐又玮在她冲过马路、险些被车撞死之前抓住了她,他扳过她的身子,惊讶的看见她满面泪痕,但他的怒气压过他的惊讶。
「你疯了是不是?没看见车子过来了吗?」他对著她吼,景鸯甩开他的手。
「我宁愿被车撞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得罪你了吗?你这个变态、色狼、王八蛋!」她举起拳头槌他,徐又玮为了制止她,乾脆将她抱在怀里,让她不得劲弹。
「如果你乾脆的承认自己就是黎景鸯,我也不会这么做!」
「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了嘛!你跟我姊姊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即使已经接近歇斯底里,景鸯依然不愿承认,徐又玮几乎想撞墙了,她怎么变得这么顽强?
「她对我当然重要!我要对她负责。」
「那件事都过了十年了,你根本没必要负什么责任!」景鸯哭著挣扎,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透露了某些线索。
「你知道什么事?我可没告诉你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徐又玮的声音冷静,好像突然间恢复了自信,满手握著胜利似的。「还是你要说你姊姊全告诉你了?」
景鸯在他怀里僵住,她喃喃咒骂自己的舌头。
「我……我是说也许你们曾发生过什么,但都已经过了十年,负不负责都不重要了。」
她马上为自己找台阶下,但徐又玮一点也不相信她,他的双臂依然将她镇得紧紧的。「而且她提过一、两次。」
「那你为什么哭?为什么那么激动?」
「因为你……因为你侵犯了我!你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我!」她好不容易挣脱出他的怀抱。
「真可笑,你刚刚还一直想说服我相信你是一个浪荡的女人。」徐又玮嗤之以鼻。
「我……我哪有?」景鸯别过头,不让他看到她因心虚而泛著红潮的双颊。
「少来了,」徐又玮冷漠又不屑的口气刺伤了她:「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逼到你承认为止,光是看范璇也被你吓儍的表情,你想要我们相信你不是黎景鸯就很难了。」
「你……」景鸯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再进去跳舞吧!虽然很不喜欢别的男人把你当猎物看,但你跳舞的时候很美、很诱人,这对我的眼睛来说是一大享受。」徐又玮想拉她走回去,但景鸯甩开了他。
「我不是为你跳的!」她忿忿的说,然後掉头往停车场走,显然失去了跳舞的兴致,想回家睡大觉了。
看著她开车离去,徐又玮没有阻止,他走回DISCO,一边微笑,一边回想著吻她的滋味……
令 命 令
高中毕业典礼那一晚,他们这班选择一间著名的日本料理店办谢师宴,一方面为好不容易熬过的高中生涯庆祝,一方面为大家即将分道扬镳而互相祝福。
大部分人都已满十八岁,男孩们尽兴的喝酒,-只只酒杯相互撞击得铿锵作响;女孩们聊著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偶尔和半醉的男孩们答腔、嘻笑。大和室里没有烟味,因为导师及女生们严格禁止。
坐在徐又玮身边的,是他正认真交往满一年的女朋友施雨妁,她是个瘦小的女孩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最容易引起男孩们想保护的心理,而她的确也是个柔顺、听话的女孩子,看得出来她是那种温柔且会对未来的老公——不管是不是徐又玮——言听计从的妻子。
宽大得足以容纳几十个人的和室里笑声不断,有几个女孩子大胆的和男孩们拼酒量,他们的导师从不阻止,因为他知道那群人是死党,不管男女,他们彼此相处的方式就像好哥儿们。
「你太逊了吧!」黎景鸯大笑著,她的脸颊因酒精发生效用而嫣红。此刻,她一面拍著身边一位男孩的肩膀,一边仰头将杯里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