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湛画师的疤面新娘?!”广香公主难以置信地瞪大着眼,根本不相信她心目中的大美女是人们口中的丑八怪。
楚寒洢愣了愣,心底掠过一丝微乎其微的痛楚,好半晌才自嘲道:“是啊!我是湛画师的疤面新娘。”
“姐姐,你别恼啊!广香、广香不是有意的……”
她不以为意地柔声道:“不打紧,大家是这么说我没错。”
虽然楚寒洢不以为意,但广香公主却愧疚地感到别扭。
“我真的不在意,虽然我也爱美,但红颜终会老,拥有一颗纯净、真诚待人的心,远比外貌重要,不是吗?”楚寒洢一直以来是以这样的想法面对外人的眼光。她深信,终有一天,她的刚哥哥也会看到她的内心,不再讨厌她。
广香公主思索了好片刻,努力示好。
“那姐姐一定拥有一颗最完美无瑕的心,因为我一眼就喜欢上姐姐了。”
楚寒洢的水眸染上笑意。“那我可以去见他吗?”
“当然!”广香公主拉着楚寒洢的手,一脸欢快地带着她往宇画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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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刚与阎昭凌只是小酌了几杯,没多作逗留,便直接回宇画阁。
脚步才转至小径,湛刚被迎面而来的身影给撼住视线。
是他的幻觉吗?楚寒洢怎么会出现在他眼前?
两人的视线交会,这状况出乎湛刚意料之外。
湛刚看着她,有些讶异。“你……怎么进宫了?”
“刚……刚哥哥。”脚步向前移挪数步,楚寒洢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忍不住皱了皱鼻。“你喝酒了。”
话一落,两人皆不由自主想起那一夜的怦然心动。
楚寒洢不敢对上夫婿的清俊面容,深怕湛刚会对她露出鄙夷、排斥的眼神。
看着两夫妻欲言又止的模样,广香公主体贴地说:“我要先行离去,姐姐同湛画师这么久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想聊吧!”
话一落下,广香公主便像只小粉蝶,倏地消失在两人眼前。
“你怎么会进宫?怎么会认识广香公主?”
乍见她的那一瞬间,他竟被楚寒洢与广香公主谈笑的脸庞深深吸引。为什么?
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态度,湛刚反而被自己心里莫名的想法给弄糊涂了。
楚寒洢大致交代了一下她与广香公主认识的经过,然后忍不住地问:”刚哥哥,你几时回家?”
他抿了抿唇,不语。
楚寒洢见状,以为他又在生气,遂喃道:“我没别的意思。”
看着她姣美无瑕的右半边侧脸,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进湛刚心头。
“遇到一些问题,可能会再迟个几日。”
楚寒洢没想到湛刚愿意同她说话,整张小脸虽然开心地亮了起来,她却不敢逾越,只能悄悄压下心里的喜悦。
阔别多日,湛刚看着她,心里漫过一丝愧疚,话就这么不自觉地说出口。“此回皇太后要的肖像画不同一般仕女画,她想要的是水墨素染的庄重,这对我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尝试。”
楚寒洢神情绷了绷,没料到湛刚会同她说这些。“很难吗?”
“仕女画重五彩,突然要改成水墨素染,需费不少心力。”湛刚吁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方才小酌的关系,让他放松了心情。
一见着楚寒洢,他似是找到舒缓心头压力的出口,对她滔滔不绝。
湛刚对她自然流露的言语,让楚寒洢雀跃不已。她没想到她的刚哥哥会待她这么温柔、这么好。
“其实刚哥哥何必为五彩所拘限?意随心笔,我相信刚哥哥绝对有办法呈现的!”她不经意地说。
湛刚震惊地看着楚寒洢,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道理。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思绪被惯画的五彩所困,总觉水墨很难带出画中精髓,却没想到她一语便点破他的困局。
是呀!他何必苦思呢?只消返璞归真,便能完整呈现皇太后仁慈的形象。
看着湛刚紧蹙眉宇的模样,她咬了咬唇,一脸愧疚,为自己的多嘴而懊恼不已。“我……我不该多话的,对不起。”
“谢谢!”湛刚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兴奋地开口。“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知道该怎么下笔了!”
楚寒洢愣了好一会,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
“我马上回去画画!”
她还来不及回神,湛刚便倏地消失在眼前。
浅浅的绋红落在颊上,被他握住的手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虽然作画在他心中的份量远超过她。但她不在乎,只要她能在湛刚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且能帮到他的忙,她就很开心了。
目光落在他高大的背影上,楚寒洢不禁杵在原地发愣。
她的刚哥哥回来了吗?!
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缠绕,她恍神了!
然而在角落,一双怨愤的眸冷冷瞪着这一幕。
第七章
“没想到,你们夫妻俩的感情这么好?!”
江允婵由暗处走出,讥讽的语气与她美艳的脸庞不甚相配。
光看着两人说话时的模样,她心中的妒火就无法克制地燃烧。
楚寒洢寻着声音来源,怔愣了一会,好半晌才认出眼前美艳绝伦的女子,要不是她曾在湛刚的画里见过,此时她铁定认不出这女人就是江允婵。
“婵……姐姐?”
“记性还不错嘛!”江允婵轻蔑地瞥了楚寒洢一眼,蹙起眉道:“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脸上的疤还在?”
楚寒洢呼吸一窒,带着疤的莹白脸庞强挤出笑容。
“怕是会留一辈子了。”
“真是可怜呢!”她假意地同情道,目光锐利而讽刺。
就如同幼年时对她的厌恶,多年未见,江允婵仍然无法喜欢楚寒洢那张总带着惹人怜惜的笑脸。
眼眉轻敛,楚寒洢看着她不似一般宫女的华丽装扮,不禁猜想她究竟是以什么身分出现在宫中。
“婵姐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江允婵眯起眸,勾了勾唇。“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明白什么?”感觉到她的敌意,楚寒洢丝毫不敢放松地迎向她的视线。
她只知道湛刚心里的姑娘是江允婵,但他们之间有过什么、做过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心弦蓦地被拉紧,一股难过的情绪在楚寒洢心头悄悄流淌而过。
“原来湛刚什么都没对你说!”注视着楚寒洢那双清澈瞳眸里的淡淡哀愁,她眼底的笑意更深。
江允婵意有所指的眼神似乎穿透楚寒洢的内心,教她脊背发凉,片刻失神。
但楚寒洢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得到江允婵示威的意图甚浓。
楚寒洢不甘示弱地道:“无论如何,他已经娶了我。”
江允婵冷冷地勾起唇。
“娶了你又如何?”随后艳眸蓦地一亮,附在她耳边低喃:“在你们还没成亲前,我就已经和湛刚私定终身了!”
当日在“宇画阁”,湛刚为了楚寒洢,竟让她难堪,今日她要感谢上天,终于让她等到这可以一泄心头怨气的机会。
“那又如何?婵姐姐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楚寒洢的胸口紧绷得难受,即使表面强装镇定,思绪始终在“湛刚与她私定终身”这几个字上打转。
“做什么?”江允婵朝她嫣然一笑,冷冷的开口。
“婵姐姐心疼你呀!好心提醒你,别老是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就算是,也是洢儿和刚哥哥的事,不劳婵姐姐操心。”
江允婵目光一讥,敏锐地盯着她。“难不成你真以为湛刚每次进宫,是纯粹来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