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口茶,又接着说:“为取信于裘王爷,太上皇甚至提早退位,扬言要去寻这龙女,为国祚延续千万年基业,实则是为了加深龙女存在的可信度,这让裘王爷深信不疑,因为太上皇居然可以甘于平淡,放下至尊之位离开,表示这传说是真的。”
“咦?尽管他相信传说是真的又如何?跟相公大义灭亲又有什么关系?”听到这儿,她还是一头雾水。
“换我来说吧。”裘偿谦接口。“皇上指定我迎亲,就是要让这龙女现身,也实践了龙女与皇亲成亲就能壮大国运之事,但接下来的计画是龙女这诱饵得死,而且要让我爹亲手杀死,这样他就会相信国家有机会易主,那么,他便会迫不及待结合黎国而露出马脚,届时皇上就可以正式以叛国之罪拿下他。”
“因为想夺位的人是你爹,所以皇上才指定你迎亲,要你大义灭亲?”她心下震撼,有点替他的处境感到心惊。
“嗯。”他无奈苦笑。
“可是……他是你爹,难道……你没想过要劝他?”她忍不住问,两人毕竟是父子,难道他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一点情分?
“我根本不认同他背祖叛国的行为。”
“但他是你亲爹不是吗?”父子相残,岂不是太残忍了?
“不,他不是谦儿的爹。”王妃突然恨声插话。
“不……不是相公的爹?”毛威龙口吃起来。今天是怎么了?她听到的事一件比一件劲爆?
“裘庆龄根本不能生育,却又耻于让人得知,所以便丧心病狂的抢人子嗣、杀人全家!”
“啊?!你的意思是,相公是他强夺而来的,还为此杀了相公的家人?”毛威龙差点没昏倒,世上竟有这等事!
“对,那失心疯的家伙,竟做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来,所以这些年我带着谦儿远离他,避居裘庄,而谦儿自己也争气,没有依靠裘庆龄就在朝中挣得一片天,如今虽然人人知道他是世子爷,但无人会将他与裘庆龄那魔头连成一气,那厮作恶多端,我也赞成谦儿为国除害!”王妃含泪气愤的说。
“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你们父子长得一点也不像,感觉也不亲,就像陌生人。”毛威龙震惊低喃,又瞧向满脸泪痕的王妃。
王妃真伟大,丈夫如此无道,她竟还能将相公当成亲生儿子扶养,她不禁感动佩服不已。“所以你这次也是要为自个儿的家人报仇吗?”她小声的问,很难想象他的身世竟这般复杂。
“我并无私怨,就算有,也教娘的无私给抹去了,这些年娘将我照顾得很好,我心中无恨意,但他不该叛国,我不过是阻止他的行为罢了。”
“可那龙女已死,我的出现又打乱了你们的计画,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是啊,你的出现可让偿谦伤透了脑筋,他一面护你,一面又心知你非死不可,简直可以用天人交战来形容,你该早点说出你是假冒的,至少让他少受点折磨。”湛青笑说。
才说完就受好友瞪眼,怪他多嘴,但他完全不以为意,“你险些就被杀的那几次,吓坏的可不是他,是咱们,这家伙简直疯了,性子大变,差点没杀了天下人,吓得我赶紧回报皇上,连皇上都不敢相信,这冰冷家伙居然会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女人。”
他摇着头,至今还是想不透,这兄弟怎可能爱上这丫头?他瞄了瞄她。一个上言不搭下语,托大滑头的丫头。究竟哪里好?任性狡黠,一点都不可爱!
他的不以为然全都落在毛威龙眼里,让她龇牙咧嘴的就想要开骂。
“总之,这家伙爱惨你了,占有欲也是世界一等的,别怪我没警告你,这醋桶将来有你好受的!”湛青掩嘴偷笑。嘻嘻,这家伙的醋劲还真让人开了眼界呢!
“是吗?”这句“爱惨你了”让原本要翻脸的她又眉开眼笑,好不得意。“这表示他紧张我,好事好事!”抱着专属冰柱,她的嘴都要笑得咧到耳根了。
“你!”他翻白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好说的?
“哼!你少嫉妒我们夫妻恩爱,我看你这偷窥狂还是废话少说,接下来怎么办?我还要死吗?”她脸色一变,含怨的瞪着两个男人。
偷窥狂?这丫头还没忘记他曾……呃……观赏他们的闺房之乐。
真会记仇!“虽然你不是太上皇找来的龙女,可是真的龙女已死,所以我想偿谦打算将计就计,将你主动送给王爷,让他亲自收拾你俊,再重新开始这场戏码。”他用着无限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真要我死?!”她愕然。
当这厢吵闹得不可开交之时,远在京城的布局者之一也没闲着。
“什么,皇上要偿谦带着龙女出征讨伐黎国?”金銮殿上,裘庆龄表情错愕,脸有凶光。
“没错,咱们有了龙女相助,这回黎国必灭。”皇帝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裘庆龄闻言,青筋爆跳,面若修罗!
第九章
觑黑之夜,大军奉旨推进黎国途中。
主帅金帐立于大军后方,帐内,床前余光未熄。
裘偿谦身上微微汗湿,怀里的小家伙轻轻蠕动了一下,他倏然睁眼瞧向怀中的人儿,只见她螓首微侧,睡梦中还露出满足的笑颜,这让他想起自己阖目休憩之前的状况。
两具交叠的身躯,如此契合,如此销魂,她的身躯几乎是老天特地为他量身订做而成的,只要一触碰到她,他自然而然就热血沸腾,不需催情、不需言语,她就是他的情欲源头。
才想着,体内又是一阵骚动。
他才刚要了她三回,该让她休息了……
不料小女人突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连眼都未张,脸上绽出晕红笑意,往他胸膛缩了缩。
该死,呼吸又变得急促,眼神变得迷蒙……
算了,别忍了。
堵上她微噘的嘤咛小唇,再要一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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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湛青进帐宣布。
只见一个嚣张的丫头正斜躺着霸住主帅的胸膛,一手啃着羊排,另一只油腻的手就在威仪主帅的战袍上擦拭,模样简直让人——咬牙切齿!
这无法无天的丫头!
一旦确定掳获偿谦这上等猎物,作威作福的德行立刻展露无遗。
“什么来了?”毛威龙将啃了一半的羊排往桌上一丢,灌了一口亲亲主帅送上嘴的去腻茶。
“你公公来了!”湛青没好气的说。这丫头享受得大概忘了她是来“送死”,不是来度假的!
“什么!他来了?”她这才紧张的跳起来。
“对啊,你准备好送死了没?”他侧目而视,不屑的瞧着她。
“你!”她气得瞪人,这家伙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处处与她作对,好像巴不得她赶快受死似的,可恶!
“哼,你最好收敛点,好歹为主帅留点颜面,别让他丢人!”他嗤之以鼻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她气呼呼的质问。
他摇着头,努了努嘴,瞄了她脚下一眼。
她这才循着他的目光往下瞧,这一瞧……啊!搞什么?“这”她刚才听见要她命的人来了,一紧张就跳了起来,没发现这会自己脚下踩的竟是夫君置于身旁、那象征至高无上威仪的主帅头盔!
这不可尴尬了,她赶紧缩回脚,干笑的将头盔捧起来,再小心翼翼的放回桌案上。“不……不好意思……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