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出去那么多天,见识应该长了不少吧?”
“是看到了很多以前你讲给我听的东西,名山大川也游历了几处……”
“那美人呢?男的女的也见了不少吧?就凭你武林盟主独子的身份,相信很多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佳人前仆后继的来倒贴你吧。”扬了扬眉,严祈被自己的话说得嘴里发酸。
“嗯,是有很多精彩的人物……”老老实实的点头,柳净云不疑有它的火上加油道。
“既然如此!你还回来找我做什么!哼——”懊恼地松开后者的手腕,严祈冷冷地移开目光,不去看不知所措的少年。直到……那清雅的噪音不假思索的吐出融化积年冰霜的答案。
“因为我想你啊,严大哥……”昂起头,微微一笑,柳净云眯超眸子,静静地,柔柔地,不容置疑地,俯身贴近床上的人,凑到了他的耳际,嗫嚅:“我好想你……严大哥。柳府外的一切都很新鲜,很美妙。可这三十七天里,这一路上……我都好想你……好想好想……所以加快速度办完了事,我辞别爹爹,独自一人提前赶回来了。”自嘲地歪歪头,柳净云的眸子依然亮亮地,犹如无上的星辰,—睁—合的眨着,看的念的,全是一人:“好奇怪呢……严大哥。外面那么大,可我脑子里却还是宅里的你。看到了你告诉过我的东西,我想回来告诉你我看到了,看到了你没有讲给我听的新鲜事,我想第一个跑回来讲给你听。所以我回来了……因为我想你,总是想你,一直想你……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埋头摩挲着严祈的肘窝,没有发现自己的亲昵让后者浑身兴奋到颤栗。柳净云重复着孩子气的告白,岂不知他的话太天真了,没留给对方怀疑的余地。无声叹息着,严祈眯起双眼,缓缓躺平了身子,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自己完了……
挣扎了七年,还是完了……
若知道迟早是要溺毙在柳净云那一双明泉中,他抑心忍性,耐了那么些个夜晚,又是为了什么?完了、完了……天山顶上的雪都要被柳家公子的涓涓暖流冲垮了,他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还抵抗的了吗?也罢……欺负了这小子七年,此番就便宜他些甜头吧。
“服了你了,那个……你来吧。”涨红了脸,抓过被子咬在口中,不让自己喊出拒绝的话。严祈白了一眼不为所动的柳净云,粗声粗气的催促:“快点!就给你—次机会!我数一、二、三!动不动手随你——”再维持石化状态可别怪自己翻身连皮带骨的吃下他——
“严、严大哥!你——”惊喜交加的瞪大眼晴,柳净云不敢相信的想要退缩,但碍于被严祈扣押在其后穴里的手指,动弹不得。
“一……”拉长声音,挑高眉头。
“……”咽口水。
“二……”咬牙切齿,以眼杀人。
“……”深呼吸。
“三……太晚了!我要吃掉你——”骤然睁大眼睛,严祈坏笑着,“你”字还含在唇间,手指还有半截陷在内壁中的时候,柳净云突然俯身凑了上来,一句话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严大哥——我……爱你……”
俗世红尘看在眼里,痴男怨女擦身而过……
秦淮楼头红袖曾招,扬州城内温柔尚存……
只有你,只能和你在一起时,喜欢的是你……
离开你,离开一隅金笼后,纵天地辽阔,想的……也还是你……
那便是爱了吧?那便不是错觉了吧?
那便你不能忽视,我也……不须逃避了吧……
“严大哥……我爱你。”
“……”敢不爱就动手动脚的话,我绝对杀了你!
“严大哥……那你呢?爱不爱小云?”
“……废话。”敢在我不爱时就动手动脚的话,还是绝对会杀了你!
所以既然活得好好的……敢虚度良宵的话——就乖乖洗净躺平,等着被奸杀吧——哼!
“……”勾臂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嘴,严祈咬了咬少年那甘甜的嫩唇。
心领神会地笑弯月眉,春宵苦短,红烛将尽,一切……归为不言中……
第六章
旭日高起,扉窗紧闭。路过严祈新房前的仆佣们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没有人去打搅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毕竟,洞房花烛夜是所谓的人生小登科,只要府中没出大事,就任那位有名无实的“严总管”多睡片刻便是了……
只是无人晓得,柳府所能发生的“最大”的事,业已在那间新房里上演完毕了。
“……”过午之后,严祈是被前厅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的。呆呆地望着身边沉沉入睡眉眼含笑的俊俏公子,还不等他回忆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开始懊悔,就被前厅充满阿谀奉承的一句吆喝吓飞了三魂六魄——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的时候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什么——”柳、柳柳柳柳员外回府了?顾不得下体瘫痪般的钝痛,严祈猛地翻身滚下床来狼狈不堪地捡起丢了满地的衣服,也不仔细分辨是自己的还是柳净云的,本能地就往赤裸的身上套去。
没办法啊!天不怕地不怕连小主子都可以当佣人使唤的严大恶仆,在柳府为奴的这七年以来,唯一学会的就是不要去惹看似温文尔雅的柳员外!虽说对方向来以公正严明一视同仁称颂于武林,每次他硬拖着柳净云干完坏事后对方也是罚自己的亲儿子比较狠……但男人和男人违背伦常可不是上树偷桃、私藏金瓶梅图本、为了烤地瓜烧掉厨房那么简单的小事……柳员外是正人君子又怎样?圣人也有偏心的时候吧……毕竟柳净云是对方的独子,身负传宗接代的重任最多也就被打个半死……严祈可是很有信心的……自己这回一旦落到柳员外手里——绝对是十死无生哇啊啊啊啊啊————
“嗯?严大哥?你起来了啦?怎么不再多睡会儿……”被前者翻箱倒柜的噪音吵醒,柳净云揉着尚且迷糊的眸子慵懒地半撑起身子。他昨晚可没有做昏过去就直接睡的严祈那么好命,不但打了水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彼此的身子,还生怕后者第二天腰痛地替对方按摩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蒙蒙亮才囫囵睡去。
然而,不等他朦朦胧胧回想起昨晚的颠鸾倒凤绽开羞涩的笑容,严祈便气急败坏地一边扯着收拾的乱七八糟的包袱,一边捡起地上剩余的衣物丢到还不清楚事态严重性的柳家公子脸上:“睡你个头!赶快穿上衣服跟我逃命去!你爹回来了——”
“爹?爹回来为什么我们就得逃走?”迷惑不解地接过衣服就穿,服从严祈的命令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成为了柳净云的本能了,但他却不能理解前者那副泰山塌于前眼看就会被砸死的焦躁是从何而来的?回来的人是他爹,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自己快要急疯了,偏偏柳净云还是不紧不慢的温吞,严祈恨铁不成钢地扯开柳小公子的手,三下五除二的系好对方的衣扣,拉起还赖在床边的柳净云,头也不回地直往后院冲去:“笨蛋!你爹要是发现新娘不见了,昨晚躺在我洞房的人是你这个宝贝独子的话……绝对会要我的小命的!不逃难道还等死不成?”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柳员外也会提前回家,本以为酿成大错之后至少有几天思考后路的时间的……现在可好,除了逃之外严祈的脑中乱七八糟的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