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拔出肩上的短剑,迅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将喀戎压制在地上,短剑架在喀戎的脖上。
姚远获胜了。
对于这在一瞬之间取得的决定性胜利,在场的士兵一阵的喝彩,他们从没见过如此精彩的角斗,出人意料的胜利。
萧瑟冲进了角斗场,兴奋的抱住了姚远。这完全不像平日的他会做的举动,然则此时的萧瑟已经无法保持冷静。
“他为他的伙伴及自己赢得了自由。”塞内加赞道,对姚远获得胜利他显得很高兴。
普布利乌斯豪迈的笑着,这位来自神秘国度的男子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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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很严重的伤口,否则姚远显然不会放在心上,最后是萧瑟决定了等姚远伤稍微好转才上路,所以他们仍然住在普布利乌斯的军队里。
在军队里姚远与萧瑟都受到了善待,并且对于受伤的姚远普布利乌斯还派来了医师为其治疗。
萧瑟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姚远敷药,也只有姚远才会让萧瑟表现出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拥有的一面,他也会有细心照料某人,为某人关心,在乎的一天。
当姚远从角斗场下来,躺在床上让师为其包扎伤口的时候,站在床边的萧瑟看着姚远深深的伤口,不满的说道:
“你是故意让他刺你的是吧。”虽然当时由于太担心姚远会受伤,从而丧失了平日的分析能力,但事后一想,当时姚远显然是故意的。
“这是战胜对方的唯一方法。”姚远淡漠的说道。而在同时医师正在为他的伤口消毒,他却眉头也不皱一下。
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又能得到有利的攻击时机。当时姚远显然是为此而故意挨对方一刀,若不喀戎很难伤到动作敏捷,反应又快的姚远。
“那该感谢对方只刺中你的肩部?”萧瑟颦着眉头,语气里是带着的不满之情更为强烈。
姚远抬眼看了萧瑟一眼,他第一次见到情绪如此波动的萧瑟。
“当然,这是几率问题,不过我不会让他刺中要害。”姚远颇为自信的说道。
“我并无大碍,只是小伤。瑟,你不用那么紧张。”姚远轻笑了起来,用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萧瑟,这样表情激烈的萧瑟完全没有了平日一贯的冷静与淡漠。角斗结束后,突然朝他扑来的萧瑟,也让他吃了一惊。
“我……”萧瑟生平第一次吱唔,并将涨红的脸扭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角斗场上失控大喊,看到剑刺向姚远时,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而现在面对受伤的姚远,他竟又心疼又心燥。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往日的理智都到哪去了,这一点也不像自己。
医师听不懂姚远与萧瑟之间的对话,只是默默的包扎好姚远的伤口后就离开了。
姚远与萧瑟两人独居在他们的牢房里,姚远躺靠在床上,萧瑟则背对着他坐在床沿。
“瑟?”姚远伸手揽住萧瑟的腰,将萧瑟拉到了怀里。
“他刺你的时候我的心脏差点停止。”萧瑟喃喃的说道,将头埋在了姚远的胸膛里。对于自己所表现出的不理智,萧瑟感到十分困惑。
姚远没有说话,而是柔情的看着萧瑟,抚摸萧瑟露出苦恼表情的绝美脸庞。
萧瑟抬头,凝视着姚远。充满英气的眉宇,笔直的鼻,性感的唇,还有那双一向冷漠却敏锐的眼睛,此时正充满情感的与他对视。
姚远的五官逐渐的贴近了萧瑟,萧瑟没有拒绝,他接受了姚远的吻。
*****
清晨,雾气浓浓,姚远与萧瑟在幽林里散步,两人走到一条小河边,在开满水仙的河岸上坐下交谈。
“还痛吗?”萧瑟轻轻碰触姚远受伤的肩部,关心的问道。今晚普布利乌斯的军队将离开葱岭,向西面推进,而他们也将上路。
“这伤口不碍事。”姚远握住萧瑟的手,温和的注视着萧瑟。已经两天了,医师的草药十分的有效,伤口也基本上愈合了。
这一路上兴趣相投,性情相契,相互之间早就培养出了一分默契,一份以往从不曾有过的情感,只是一直没有人先挑明而已。
“是普布利乌斯与塞内加。”姚远看到了河对面并肩散步的两个身影,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就在河的对岸,两个身影并肩走在一起,似乎正在激烈地交谈着什么。
普布利乌斯带领军队返回罗马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昔日对手之子及其对其耿耿的军队,恺撒如何能放心。而继续前往东方也是不可行的,一支庞大的流亡军队最终都只有被打散,毁灭的命运。于是普布利乌斯做出了决定,让塞内加带领军队返回罗马,而自己则流亡于东方世界。
姚远与萧瑟听不清楚塞内普布利乌斯加与的谈话内容,但最后塞内加黯然离开,将普布利乌斯独自留在林中。
“哀伤的厄洛斯。”看着塞内加离去,姚远意义不明的吐出了几个字。
萧瑟听得懂姚远的话,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在古希腊精神里厄洛斯几乎是男子间的爱情之神。
“其实,对普布利乌斯所带领的这支军队的归宿,史籍上并非真的没有一丝记载。”
姚远沉思了一下,才平缓地说道。
“在《汉书》里有关于一支外来军队的描述具备罗马军队的特点。”姚远继续说道,他对表情迷惑的萧瑟解释道。虽然西方世界一直认为普布利乌斯所带领的罗马第一军团后来不知所终,但在东方却能找到其蛛丝马迹,只不过无人关注而已。”
“根据班固的记述,这支军队筑有重木城,摆鱼鳞阵并且讲习用兵。”姚远继续对萧瑟讲道。萧瑟的研究领域是古代语言,所以不像姚远那样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可能涉及到人种和民族的资料上。
“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支古罗马军队。构筑重木城的防御工事和用圆形盾牌连成鱼鳞形状的防御阵式,只有古罗马军队采用,但年代吻合吗?”
萧瑟颇为吃惊的问道,因为关于普布利乌斯所带领的军队最后不见史迹的说法早就已成定论。
“吻合。根据《汉书》记载,这支军队后来投降了汉军队,被汉皇帝安置在敦煌屯田。”姚远点头回道。
“那么,你认为史书记载的这支古罗马军队,就是普布利乌斯统帅的这支‘失落的鹰之军团’?”
萧瑟问道,这实在是让人吃惊的发现。
“可能性非常高。”姚远肯定的说道。他们不可能跟随着普布利乌斯的军队继续前进,而至于普布利乌斯及其军队的命运也不是他们所能改变的。
后来,普布利乌斯并没有与他的军队完全的脱离,大约有六百多人宁愿跟随他在东方流亡,而塞内加亦抗拒普布利乌斯的命令,他没有带领其余的大部分军队,而是跟随了普布利乌斯,将军队留给了其它部将。
在明亮夜色下,两支罗马军队往不同的方向前进。姚远与萧瑟则只是站在远处眺望着,默默目送他们离去。
你们将往何处去?
*****
越过了葱岭就进入安息国的境内,但姚远与萧瑟并没能够越过葱岭,在离开普布利乌斯军队的第四天,萧瑟与姚远在葱岭山脚下碰到了追击匈奴军的汉大军。与汉大军正面相遇,躲避不及,领头的汉将军拦下了姚远与萧瑟。
“你们可曾在附近见过一支匈奴军队?”年轻的汉将军用严厉的眼神打量着姚远与萧瑟,厉声问道。对于在葱岭脚下遇到自己国家的臣民,这位汉将领感到十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