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刻骨铭心,永远恨的下去。”楚厉王话一说完,一声吼道,他达到了高潮。
“啊……”太师绝望的悲鸣着,当一股炙热的液体注入他体内的时候,他的身子猛烈的颤抖。
他承受不了这样的一份激情,也承受不了那叛神的快感。那么的丑陋,那么的真实,无处可逃,也无法逃脱。
太师像一具雕像一样的躺在床上,楚厉王拉过衾被盖在太师身上。他已经穿戴好了衣物,手上捏着一块玉佩。
“这是楚姬的遗物,我认得出来。你不会将这样的东西给辛夷,我知道这不是你给的。你在隐瞒什么,也试图欺骗我。”
楚厉王将玉佩收起,用深不可测的目光望着太师。
“这恐怕是辛夷的定情物,他喜欢男人,你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吧。”楚厉王脸上没有表情。
“楚国的王室是被诅咒的,只要血液里流淌着这份血统,没有一个人能幸免。”
楚厉王突然抬手抚摸太师苍白,冰冷的脸庞,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知道,但不说,不过有人会说的。这玉佩显然是出于神殿。”楚厉王阴鸷一笑,转身离开了。
当楚厉王确认辛夷所佩带的新玉佩确实为楚姬的玉佩的时候,他内心是多么的吃惊。楚姬与太师两人皆有一块形制相同,写有“吉祥”铭文的玉佩,唯一不同的只是楚姬的是白色的,而太师是绿色的。太师的这块玉佩赠予了辛夷的母亲,从而后来辛夷一直在佩带。
辛夷无疑将自己的玉佩给了那位叫棠棣的觋,而他身上的玉佩难道是出自棠棣之手?那是楚姬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在神殿里,在一位觋的身上。楚厉王知道他必须得去趟神殿,那里他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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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楚厉王确实已经忘记了,或说几乎将其忘记。十八年了,不,甚至更久。那时候他刚从敌国逃回楚国,一位有着合法继承权的长子,却像流亡犯那样狼狈,九死一生的从敌国逃回自己的国家。只因为他的父亲无情的将他送与敌国当质子,建立盟约,却又在最后撕毁盟约,出兵攻打,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他的死活过。
是的,就是那时候,他一身是伤,千里迢迢的逃回了楚国,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第一个去探望他的人是太师,那时候他认为太师是虚情假意,或许到现在也是,他不会承认太师曾经对他的关心与亲切。
美丽的,仿佛一沾一丝俗世尘埃的太师,就如同不可触摸的神一般。让他恨不的将其推入地狱,毁灭他。
然后,第二位是楚姬,她是太师的孪生姐姐,有着惊人相似的容貌,却没有若玟的神韵——那种无意流露出的摄人魂魄的魅力。是的,太师小的时候就有着出众的容貌,长大后更美得如同一种罪恶。
他知道或说认为,楚姬完全是出于女人的盘算之心与偶然的同情心而接近他、照顾他,试图软化他那冷酷无情——对她弟弟充满深深恨意的心。然而很不可思异的是,楚姬或许是这世界上最为了解他的人,甚至他所不了解的自己,楚姬亦了解。
那时候,楚厉王是鄙视楚姬的,对他而言女人从来都是柔弱而愚昧的,楚厉王这辈子始终没有爱过任何女人。
“别伤害他,他是如此的脆弱,他连你的一丝冷酷无情也达不到。别伤害他也伤害自己。”
楚厉王至今还记得当时楚姬对他说过的话,当时谁都知道他有从太师手里夺回太子位置的想法,却仅有楚姬看出了他对太师那异常的感情。
现在回想,楚姬无疑是位冰雪聪明的女性,或许那时候她便已经看出了他对太师那非同一般的恨与执着。
楚厉王不喜欢回想以往,他的往昔有着很长时间是充满了苦难,而后是报复,他没有真正快乐过。或许有,那是他与太师在痒序(1)读书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们都还小而无知。
他已经忘记了,他侵犯楚姬是出于什么心态,他一点儿也不爱她。不,或许,那个时候他确实是被她所吸引,被她的容貌——那和太师完全一样的容貌。
他还记得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表情就如同恶鬼一般的吼道着。那么憎恶,那么的怨毒。就仿佛是咒语一般。
“你不能碰我弟弟了,这就像是诅咒,你永远也不准碰他!”
乱伦,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位身份卑微却被宠幸的女人的女儿。
一位他完全不放入眼里,无情凌辱的女人。却对他说出如此的话语,那是他内心的一个最为黑暗的角落,无人知晓的角落。
他扼住她的咽喉,几乎掐死了她。
有时候,在梦里他还会梦见当初楚姬在朝殿自刎的时候大声撕喊的那些话。
“你伤害他,你也会下地狱的,不,那甚至比地狱还黑暗,永远也不能超生,永远也不能!”
是的,她说得很对,非常的正确,就像一位预言家那样。
这十八年来他确实生活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而她只给了他一个警告却没有给他另一个提示。那才是楚姬的报复。
风起,黄叶飞舞,在棠棣树下,楚厉王凛然的黑色身影成为了太祝日后记忆的一个片段。
楚厉王抬起手,他捏着一条红缨带,带上悬挂着一块玉佩。玉佩在风中摆动。
“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这一切将不再是秘密了。”
太祝苍老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他喃喃地说道。
秋风萧瑟,又是一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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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注:(1)痒序:古代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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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第一次发现他是憎恨神殿的,一个为神诋所修建的神圣场所,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地方。他们所供奉的神诋,却不曾伸手保护其守卫他们的巫觋,却不曾拥有公正与慈爱,这是个虚弱而空无的所在。只是一间牢狱,一样阴森,深不见底的牢狱。
“我不会说,棠棣,打消你的念头,我什么也不会说。”太祝对棠棣如此说道,即使是棠棣再三的追问。
“你无法让所有人都闭嘴,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个无情的人,太祝,但你让我失望,即使是虫子被踩也会反咬,何况是人,如果你真的将我们当人的话。”
棠棣愤怒的说道,他必须发泄,他必须去做,无论是谁,他都不会饶过。
他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再也不能恢复清醒的妹妹,却什么也不做。
“我重视你,棠棣,你是神殿的孩子啊,大家都是神殿的孩子,我已经失去了铭季那孩子了。重视你的生命,棠棣,不要想着复仇,忘掉它。”
太祝深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不能!太祝,你知道我不能!”棠棣激动的喊道。
“你的命运多舛,但没想到竟能险恶到这程度。”太祝苦拧着眉头。
“你从不听我劝告,棠棣,然则你必须听一次。将这一切都忘了。”
太祝说到这里,沉思了许久,然后才接着说道。
“包括辛夷公子。”
说出这句话后,太祝感到了一份虚脱感。
棠棣只是沉默,这两天他的心始终为女嬉的事情所充斥,并没有想到辛夷。他无法再去想辛夷,他有着深深的自责啊。
“你的玉佩赠予了辛夷公子是吗?”太祝平缓地问道,他的惊讶已经过去了,当楚厉王拿着玉佩来问他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仿佛是命运的做弄,这份孽情始终无法避免也无从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