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过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一只迷途知返的羔羊:他年轻的时候就像一般人一样步入了人生的礼堂,过着幸福的曰子,还育有一女。但就在他老婆怀第二胎的时候,他有了外遇,而且对象还是个男人……那是他第一次和男人做爱,一开始他并不认为他自己是Gay,他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再加上荷兰人对性的开放,想着和那男人共谱人生中的一个体验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一开始他是带点鄙夷的态度去体验。但慢慢的,他全身的欲火都被那男人给勾动了起来,热呼呼的火烫若他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他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快感,就在一波一波的快感将他推向世界的顶端之时,他赶紧悬崖勒马,没将他那被蒙蔽多年的自己给射出来。因为他感到矛盾、不安,他开始对自己过去的生活产生怀疑。
我想他这是在否认、害怕自己是Gay吧!回家后,他当然不会呆到去和他老婆讨论这档事,只是从那天起,他开始会注意男人,尤其是贴满街上的半裸男广告,渐渐地他也会到网络上去收集那些大吊猛男的照片。在他老婆怀孕期间对他的口交,也只会让他不断的想起那一次和男人做爱的经验。他开始意识到他似乎不属于他原来的世界,于是他到Gay Bar里寻找他人生的出口。
一次次的一夜情,就像是在吸食毒品一样,让他深深的陷了进去,他已经无法走回头路了;不!也许我该说,他是终于走对路了。就在他老婆生下第二胎后的一个月左右,格米特决定去正视他的问题,因为他必须和他的老婆坦承一切,否则他将不知道如何逃避该履行的夫妻义务。而这场战争就在他老婆无法相信的情况下打了一年多,在这段期间,他老婆一直不相信格米特会是个Gay,她要求格米特再和她试试,看看能否重回往日的时光。而格米特也觉得非常对不起自己老婆,毕竟他也和老婆共度了近十年的光阴,所以他尽力地去配合老婆的每一项试验,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再在他老婆面前“站起来”。最后,格米特把他所有的金钱、房子、车子,拿来换取他的自由。
听说他老婆在身心受到重创下,勉强答应离婚了。
我无法对他老婆作出任何的评论,只能说算她倒霉!“那你老婆现在会不会恨你?”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她恨不恨我,但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希望她不要恨我,也希望我把我所有的一切给她,能补偿我对她造成的伤害。”他认真的说。
“那你觉得你离婚之后的生活,和以前比起来怎样?”
“我觉得轻松多了,就像是个新生的婴儿,每一件和Gay有关的事都是那么的新鲜,我很快乐。”他如释重负的说,而我也替他感到高兴。
后来,他又和我透露了他和那马尼拉妹的点点滴滴。
他说他那马尼拉妹才二十二岁,几个月前他到荷兰来和格米特相处了一段时光,这段时光美到让格米特开始着手办能让他留下来的VISA,但无奈碍于观光签证的停留时间问题,马尼拉妹待了一个月就回菲律宾了。
可是距离无法阻止他俩的私定终生,格米特开始每个月寄三百欧元给他的马尼拉妹,用金钱满足他的生活起居,就像是老公在照顾老婆一样。可是一个月前,马尼拉妹大闹要分手,格米特受不了马尼拉妹的歇斯底里,因为他总认为格米特一定有外遇,或是格米特根本就没有认真在帮他申请签证……等等。
明明就是那马尼拉妹在无理取闹,但格米特最后还是飞了一趟菲律宾,才挽回莫名其妙的危机。听他这么说,我实在打从心底佩服这位马尼拉妹,因为他能在短短的时问内找到这个饭碗,还能将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果然不简单,有一套!而这个男人也未免太好骗了,人家怎么要求,他就怎么做,不愧是才刚出道的一只呆头鹅。
照我看来,这马尼拉妹的一举一动是非常公式化的,如果我没猜错,翟烩马尼拉妹变成荷兰妹,他才不会死守呆头鹅格米特呢!看他说得兴致勃勃,还兴奋地期待八月应该会下来的签证,届时他俩就可以双宿双栖了……真是可怜又不值得同情的男人!这时我也打消了玩那个淘气游戏的念头,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他未来的惨状。
“你是个厨师,那道地的荷兰菜是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所以故意换个话题。
“荷兰菜!事实上,我们很少吃荷兰菜,而且荷兰菜也不特别,只是炖肉加马铃薯泥,还是……海鲜什么的。”
“那你会作什么?”
“我什么都会作啊!”他自信满满的说。
“真的吗,那中国菜呢?”
我开始在铺设一个陷阱让他跳下去,然后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因为我就是讨厌一个人可以自大的这么不要脸。
“当然!”他果然自大的中计了。
“那你会做很有名的—蚵仔煎吗?”
“那是什么?是中国菜吗?”
“……”
哈哈哈,我最喜欢整那种自以为是的人了,他连听都没听过呢!我把大致上的做法,用我破破的英文解释给他听,他直说好奇怪的吃法,所以我便随口说他一定要来台湾试试好吃的蚵仔煎。而他也回敬我,要我下次到荷兰一定要去他家作客,然后他会亲自下厨,让我见识见识他的拿手好菜,还说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可以住他家……想不到短短的四、五年,他就又可以拥有房子、车子,还可以每个月给他的马尼拉妹三百块欧元,可见作厨师的收入还真是可观呢!
“我很想尝尝你做的菜,可是你不怕你的马尼拉妹会吃醋吗?”我淘气的问。
“不用担心,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了,他不会再歇斯底里了,他知道我是爱他的;就好比说现在,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啊!只是单纯的聊聊天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我笑笑的说。
“嗯……等一下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下一次吧!我等一下已经有约了,而且下一次我可要吃你亲手作的……
”我尽量把我的假笑作到灿烂没有瑕疵。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假笑,只是觉得可惜,而可惜的表情透露出他对我的评价极高,因为我就是可以确定是极――高。
和格米特分手后,我顺道去逛逛阿姆斯特丹的跳蚤市场。走着走着,一件虎纹的貂皮大衣让我停下了脚步,我的手正在毛茸茸的虎纹里作第一次接触,脑袋里的我已经穿上了貂皮大衣在装贵妇了……
“你可以试试看!这件是真皮的,试试看嘛!”一个很像从印度来的阿三对我开口,我想他是老板吧!
“这件多少钱?”
“这件……两百五十欧!”
冲着他想了一下的那个举动,我就算没有要买也要玩一下……
“Come on!You kidding me!”我的语调让他笑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始,所以我就作势要套上大衣。他非常体贴的帮我拉住领子,服侍我穿过另一只手。
“我已经是给你最便宜的价钱了……”他帮我穿好后,带我走到镜子前面,“你看,这多适合你啊!而且它真的是真皮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