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近期内的喜事不就是两族和亲这一桩而已吗?正主儿都还没到,婚礼要怎么举办?难道族长又要娶妾?严若离心里迷惑,便找来客栈东家问个清楚。
“姑娘,你这么急干啥?小心小老儿我的一把胡子啊——”
东家被严若离扯来大厅上,她往外一指:“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不就是喜事吗?莫非姑娘你瞎了眼看不见……唉唷!别拉别拉,会断的——”
“谁说我是瞎子?我当然知道是喜事,但是族长家里怎么会有喜事?我要知道了还用得着问你吗?”
“不就是公主要出嫁了嘛……姑娘。你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公主要和汉人联姻这种大事你也不知道?枉你生为苗人了……”
“这我当然知道,问题是,新郎都还没到怎么可能就开始张灯结彩?公主连看都不看就决定要下嫁了吗?”应该不会吧,她都还没答应呢,难道父亲自作主张先把婚事应下来了?
“啊?姑娘你说什么呀?新郎早就到了呀!七天前汉人使者送来了圣旨,说是决定派摄政王来和亲,那个什么摄政王早在昨天晚上就到了,昨晚正主儿一到就马上决定婚期了呀!姑娘,您要问什么就一次问个清楚吧,你这样扯着小老儿的胡子让我好难受呀-”
严若离松了手,一脸迷惑。看样子父亲当真是不顾她的意愿先答应了婚事,不过,新郎应该是姬如凤,怎会换成了摄政王傅玉衡?汉人不可能笨到同时派两人来迎娶吧?还是姬如凤根本是假皇子?
客栈东家一得空便马上逃到后头去,本想唤来长老治治这乖张的丫头,转眼一想最近是公主大喜,要是惹出事情反而不好,只好自叹倒楣拂袖而去。
严若离脑子里纷纷乱乱,理不出头绪,最后只好上楼找来姬如凤两人问个清楚,真要被人耍了,她也好有个出气的对象。
“姬如凤!你说,你冒充皇子前来苗都接近公主有何意图?”严若离心乱,就连开口说的话也乱,让姬如凤听得是一头雾水。
“冒充皇子?”见到严若离进门姬如凤忍不住心喜,可是听她气势汹汹问一些他昕不懂的话,笑脸又僵了。
他为什么要冒充皇子?他本来就是皇子啊!
邻房的盼儿听到骚动也赶来姬如凤的房间,一进来就见到严若离杀气腾腾,仿佛姬如凤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呼小叫的?有话好好说——”盼儿知道严若离的性子,这一路上都有高手沿路监视,将凤王三人的行动一一回报,加上摄政王又要她特别小心严若离这女子,她很怕严若离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会误伤了凤王。
“好好说?明明来苗都和亲的是摄政王,根本不是什么凤王,你为什么要骗我带你来苗都?摄政王本人都已经在昨晚到达苗都了,连婚期都订好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先不提两族联烟究竟能不能成事,光是姬如凤骗她一事已经够她光火了。
枉费她还真的相信姬如凤,没想到他同其他汉人一样,都是表里不一的小人。
摄政王?和亲?傅玉衡人已在苗都?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可能!我身上有证明身份的信函,上头有我皇兄的玉玺,我才是来相亲的皇子,不是摄政王,你一定是搞错了!”
“搞错了?”严若离冷笑,徒手拉过姬如凤逼他看向窗外,盼儿想上前阻止,却又被一股无形之气震开。
看来,这严姑娘的功夫比她想像中厉害太多了。
“你看看,整条大街上全在张灯结彩布置婚礼,你上街随便抓一个人来问他都会跟你说摄政王才是公主和亲的对象,现在摄政王人已经在族长屋里,苗都里几万对眼睛都看过的,还会有假?你倒说说,摄政王与凤王,究竟那个才是真驸马?”一个是大张旗鼓前来迎娶的摄政王,一个是落魄潦倒只有信函证明身份的皇子,大家究竟会相信哪个人?
姬如凤张大眼睛看着窗外的街道,真如严若离所说,整条街上的人全都扬着笑脸在布置着,仿佛是自家迎婿一样。
名满天下的摄政王傅玉衡,的确是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只是,怎么会?
当初他若是有迎娶的打算,为何在朝廷上百般推辞,甚至连他自告奋勇的举动都能让他气上好些天,为什么……
“你凭什么说那个人是真的摄政王?说不定他才是骗子!”
“……七天前皇宫送来圣旨,说是派遣摄政王前来和亲,昨儿个夜间摄政王已经在侍卫队的护送下到达,身边还跟了许多宫里的随侍,你说,这会有假吗?”父亲不是呆子,自然也会求证这个摄政王是真是假,既然能通过父亲的眼睛,那代表摄政王是货真价实的摄政王。
“不可能的……那个摄政王一定是假的!”姬如凤急忙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临行前傅玉衡托人带给他证明身份的信函,岂知摊开来竟是白纸一张,根本不是盖过玉玺的信函。
白纸落地,盼儿与严若离纷纷上前欲看个清楚,姬如凤却像是发狂一样推开两人冲了出去,直接奔向大街。
“不好,凤王一定是找摄政王去了,快追!”盼儿虽不明白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摄政王昨晚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好照顾凤王,现在局势这样混乱,凤王若是鲁莽前去,只怕会出事。
“这个呆子,这不是摆明了去送死吗?慢着,带着长刀一起走,说不定会用上!”严若离用力一跺脚,她虽暗恼姬如凤欺骗她,但若要见他去送死,她心底还是不忍的。
严若离与盼儿尽管加快速度,但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姬如凤没走出几云步路就碰上了陪伴公主游街的傅玉衡。
这种情况他自然是急于问清楚事情始末,所以根本不把周围的内侍与随从看在眼里,认为没人可以阻挠他前进,岂知才刚接近一步,就被侍卫了下来。
“大胆狂徒!竟敢惊扰摄政王与公主圣驾,还不快快退开!”姬如凤一眼就认出挡在他面前的侍卫是元圣皇朝的禁卫军,专门保护皇室成员的安全,可是这人却好像不认识他一样,把他当成老百姓驱赶。
“当我是狂徒?你是新来的吗?居然认不得我是谁!”姬如凤气不打一处来,凡是新上任的禁卫军都必须将皇室成员的容貌记在脑海里,通常是一一见过各宫的人后才能够正式担任禁卫军,这人明明穿着禁卫军的服饰,居然还敢说不认得他凤王?那当真是大大的渎职了。
“谁管你是谁,总之不许你在这里挡路!快滚开!”
那名气焰嚣张的禁卫军瞪了姬如凤一眼,才看到他身上穿着苗服,五官轮廓却像是汉人,不过就算是汉人,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乱来。
姬如凤看对方真的不认得自己,诧异之余不由得暗恼,这禁卫军铁定是在他离宫后才上任的,不过他现在急着见傅玉衡,一时之间根本管不了“我要见摄政王,麻烦你帮我传话,就说凤王有事求见!”姬如凤情急之下居然说出了封号,惹来禁卫军一阵狐疑。
姬如凤见到傅玉衡不过离他十几步远,身边伴着一名戴着面纱的少女,两人神情状似亲密,不由得想起之前他们在皇宫内的情景,不知比此刻亲近多少倍,只是当时他是尊贵的凤王,现在他却没有任何证物可以证明身份,想见傅玉衡简直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