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人要了他三次,该怎麽算?
尹玄念撑起身体,视线移往隐隐作痛的下身,吓!流血了……随手抓来散在床褟的破布,握紧的手忍不住颤抖,不自觉的咬唇与提起勇气来擦拭男人留下的痕迹,感到万分难堪的脸蛋羞红似火,脑中一一闪过欢爱片段记忆,温热的触觉似乎还留在身上……啊!就是他的腿还跨在他脚上,真恶心!
尹玄念抽回脚,立刻滑下床去,整个人靠坐在床沿轻喘著气,其脸红的程度足可媲美拿在手里的赭红嫁衣……
恼火的甩甩头--嗟!想男人压在身上干嘛啊?他该想的是睡一次要扣掉多少债款?一文?一钱?一两?
尹玄念拿不定主意该怎麽跟冷爷明算帐?满脑子问号觉得自己好廉价……喝!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楼里卖的,一个晚上能抵多少钱啊?
等男人醒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写纸条来问问『丈夫』,那市面上的行情价是多少?
尹玄念起身匆匆套回嫁衣,一声不响的出了房门,决定去找厨房,工作、抵债。
***
穿著大红嫁衣的美人七早八早出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地方--厨房。
在干嘛?
添柴火、煮稀饭、打喷涕--闷不吭声。其他人的话可多了,重复又重复--
「夫人,您快回房去休息,这些低三下四的工作由我们来做就好。」春花道。
秋月也跟著劝说:「爷若是知道您来这地方会不高兴的。」
这回,厨娘更直接了,乾脆上前近身要拉开不肯听劝的夫人。人来了快一个时辰,依然故我,忙得很。
尹玄念终於受不了这些女人!他美眸一瞪,厨娘的手僵在半空中,当家『煮母』的气势威严,她们只有闪边站的份。
怕甚麽?
夫人的眼神似乎在说--敢碰我就试试看?!
尹玄念视线一一扫过春花、秋月和胖厨娘,真是碍手碍脚。
这些人不知道他全身骨头都快散了;之前几乎逛遍了整座宅邸,记清楚了东、西厢房、马厩、仆佣房、毛厕等等位置;最吸引他注意的是宅院里竟然有一座藏书,让他差点忘了要找厨房,管他『丈夫』起床後会不会饿……
尹玄念将准备好的食物放进托盘里,心里想著那男人乾脆饿死算了,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债务就一了百了,也不用再承受他那麽用力的糟蹋他……
双手才将托盘捧起,尹玄念惊然一吓--他刚才又想些什麽了?!
「啊!夫人--小心--」尹玄念耳朵接收到三声惊叫--
突的六只手同时帮他扶好手中托盘,六只眼睛同时看著他,春花、秋月、胖厨娘三人的脸色煞是惨白……
呃,发生了什麽事?
惊楞了一会儿,尹玄念不自觉的咬著下唇,微恼的旋身走出厨房--
另外三人看著夫人端著早膳离开,眼里所见的是--那绝色的脸蛋红得像是炉灶里烧旺的木炭。
尹玄念一进房就听见冷铁生低沉的嗓音问道:「你去哪里?」
男人冷凝的面孔真是难看,他的身体倒是……吓!
冷爷站在床边套衣服,不过瞬间人已经闪到身前,宛如冰雕刻划的五官跟他鼻对鼻、眼对眼。
「原来……你去端早膳过来。」他的手正接住差点翻落的托盘。
尹玄念不敢乱动,男人特有的气息吹拂脸庞,略薄的唇只差寸厘就碰上他的,都可以感受到那逼近的温度。
妻子仍是很怕他吧,瞧他僵的跟木头似的。冷铁生把膳食拿去桌上放好,跟他说明:「宅院里的所有事务不需交代自会有仆佣们打理完善,你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但是我不会干涉你想做的任何事,可……你过来。」
尹玄念依言靠近,冷铁生只是掬起他的一撮发丝,说道:「你待在外面很久了吧。」
他黑缎般的发微湿,嫁衣裙也湿了一大截,仅以眼神观察,内心正在压抑自己立刻把他身上嫁衣给换下。松了手,冷铁生边套上外衣边说:「用膳过後,我会差人请大夫和制衣户来宅里一趟,之前为你准备的女杉是派不上用场了,你先换穿我的衣服,至於那些女人家的衣服要丢要送人,随你。」
冷爷没要他穿女装?!
为什麽……难道他不怕别人看出来他是个男人吗?
冷铁生瞧他惊楞的模样像是听见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嗟!我都娶你回来了,还会在乎谁知道我的妻是男是女。」他喜欢他,非常喜欢。若是介意他的性别,早把他杀了丢去喂狗。
哼,倔东西想不通他的心思,就不会好好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吗?
他的体贴只愿为他付出,整颗心都放到他身上去了,他还麻木不仁,气死人也急死人……爱他一点点会死啊!
七早八早就丢下他在房里当弃夫,才新婚的第一天就让他尝到独守空闺的滋味,到底有没有搞对?
他的手下们各各都提供过意见--和新婚妻子敦伦之後所迎接的第一个早晨,俩人一定要情话绵绵、再度缠绵,然後感情才会稳固;想想也对--他的手下们还没有哪一个被家里的『武松』给休了。
然,他呢--昨晚『煎』了一条死鱼;没『煎』熟,清晨也热不了火,鱼倒是死而复生,溜了。
他办事一向快、狠、准出名;怎有办法娶到这个会笑掉人家大牙的倔东西回来闷死自己?
他是哑子,他就是瞎子--天生一对,本大爷真是高兴极了!
踹了八仙桌脚一下,力道拿捏刚好,没让桌子垮了,再看看那根木头动也不动的,冷铁生心情超级爽快的问:「你还楞在那里做什麽?难不成要我帮你换衣服?」妈的!火大……
多想去把他身上湿衣给扒了,然後用乾爽的衣服把他给包成肉粽,这样就不会染上风邪,不用担心他会生病,那纤细的身子不论怎麽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德性,和他练过武的身体差多了。
他在担心他?!尹玄念清澈的眼望著他,心里发出的声音在说:『我才不像女人那般柔弱,别把我当成女人来看待!』
受不了一般人总是错认他的性别,包括这个『大丈夫』!
尹玄念走路有风的到他面前,拉出椅子请他大爷坐下,端来快冷掉的粥放在大爷的手上,又拿一双筷子给他,示意他快用早膳。
嗟,大爷的冷面孔要摆给谁看啊,说话凶巴巴,搞不清楚他见多了地痞流氓,昨晚也见识到这流氓头发火的狠劲,现在哪还会怕他的冷面孔。若是再凶人,他一定把这顿餐费算贵一点,加上精神赔偿,不多不少刚好收一两。
这样会不会太贵了些?
又不是开黑店?
他的心肠是不是受到影响?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冷爷之间是更亲密的在一起……尹玄念走去衣橱面前,脑子转著这些问题。
一碗热粥在捧在手上,冷铁生的心头登时好暖和,那快要令他感到绝望的爱情好像又回到身上来了--充满希望!
这碗粥和往常不同,厨娘不会在粥里洒葱花当点缀,这一定是新嫁娘洗手作羹汤。他一定会吃个精光;充满感动之情的锐眼瞄往娘子的身上--细皮嫩肉的很可口……
冷铁生三两下就把粥喝光,就连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换衣服的可人儿,他都巴不得能吞进肚子里去。
他的妻好贤慧!他果然没看错人,只是性别搞错了。不过没关系,生不出小孩不是问题,他只需到人肉市场去买孩子回来当成他们俩人的孩子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