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住很久了吗?”
“呃,是的,我工作一年后就独住了,大概……五年了吧。”来吧来吧,互相了解彼此是最基础的开始。
“我还以为独住的男人都会很邋遢呢,想不倒你收拾得挺不错。”苏迪拿起杯子喝茶,刘礼德在那边想:这个杯子有收藏价值……
“我目前月收入税后六千左右购买中等户型商品房没有问题,马上就要参加公司的部门经理岗位竞争考试并且非常有信心成功,已经开始戒烟酒,家务样样行,无不良嗜好,坚决不存小金库。”
苏迪一愣,然后暴笑——这个男人在推销自己吗?
“其实你条件那么好,我就一直奇怪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不是没有女朋友……曾经那个泛滥啊……当然这个不能说出来。
“我想要的,应该是爱人。”
“你是七七年的吧?”
“是啊,快冲三十咯。”
“我大你四岁……这个年纪,父母都会开始着急孩子的婚姻大事……”苏迪有些小心翼翼地转过脸看着坐在沙发边的男人。
“你会在意吗?”其实从两年前老爸老妈就开始催着他成家,在他的不断推委拒绝反对逃避下,终于放弃了一腔热情,让这个自由惯了的儿子咎由自取——说好听点是没找到配得上咱家儿子的好闺女。
“你不应该把什么事都往我这边考虑……”苏迪捧着杯子,用有些劝解意味的口音说,“如果我估计得没错,我妻子回来就会和我离婚,将来我遇到合适的……我想我还是会……”
苏迪断断续续地说着,刘礼德断断续续地听着。
“毕竟瞳瞳是女孩子,等再过几年她也是个小大人了,也许我和她的交流和沟通会有些……家里还是需要一个女性……”
“简单来说你只是要我放弃对吗。”原来这就是他今天不开张也要来对自己说明的事。
胸口通往心脏的血管象被人紧紧揪住一样地疼。
“我还是那样的决定,我们可以做好朋友。”苏迪努力用一个微笑来缓解开始变僵的气氛。
“你知道这比判我死刑还残酷。”刘礼德站起来,拿起苏迪喝完的茶杯走去厨房。
苏迪轻轻叹气着垂下头。
“快吃午饭了,能在我这里吃吗?”他从厨房出来,立刻转移了刚才不怎么快乐的话题。
“恩好的,一个人我也不高兴做。”苏迪也知道现在继续说下去是很冒昧的,还是应该让他冷静地想通。
于是刘礼德便进到厨房张罗起来。
“吃意大利面好吗?”
“你做的都很好吃。”
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刘礼德自嘲地笑了笑。
苏迪啊,你还真是懂得死刑前也要一些美好的东西来放松心情的道理啊。
淋上牛肉和蘑菇的酱汁,简单的面条一刹那华丽起来。
“来看DVD吧!”吃到一半,刘某这样建议到。
苏迪点点头,平时太忙,根本没时间去顾及自己的娱乐。
把三个电影放在眼前,比较之后还是选了据说比较大制作的枪战警匪兼推理探案兼爱情伦理兼音乐片。
苏迪很快就津津有味的吃着并看着,刘某也是——不过看的不是电影而是苏迪。
忽然觉得他们这样好象是在约会……
直到刚才都有些郁闷的心得到了些安慰。
平时感觉都会很安静内向的苏迪,竟然很单纯地跟着剧情的发展紧张或疑惑起来,微翘的上唇更是在电影最悬疑的时候忍不住撅了起来。
太可爱了……
电影演完的时候,苏迪非常人性化地长吁了一口气。
“消遣的事,你怎么看得那么累。”若给他看文艺片估计已经睡着了吧。
“还好啊,这个满好看的。”
苏迪站起来,刘礼德也站起来,两个人傻了一样看着彼此,气氛瞬间又开始尴尬。
“刘礼德……我觉得……以后你不必常常来我这里帮忙,你工作其实也不是特别轻松吧。”苏迪要求自己彻底狠下心来。
“作为‘好朋友’也不可以吗?”
“你知道的,你不可能,自从上次的……这些日子以来,你扪心自问,你是以好朋友的态度来我家的吗?”苏迪毕竟是个男人,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并不是那么柔柔软软听起来舒服的。
“那么,请你告诉我,好朋友的距离是多少?一个礼拜见一次?还是一个月?探监吗?”刘礼德也是个认准了就软硬不吃的人。
“随时,但你必须停止……愿望。”
刘礼德呆站在苏迪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他,直到苏迪有些受不了地别过头。
“还有吗?”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平和,但却透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
苏迪抿起嘴,等待他确认似的不说话。
“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或隐藏,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无论你说什么我就是只有爱你!”
“你……”苏迪忍不住激动地耸起肩膀,但是立刻落入了他的怀抱。
“闭嘴!不准再说那些话!”凶巴巴地拒绝再听他的冷酷反对,倒好象他才是今天要摊牌的那个人。
苏迪被他抱得很紧,但是他没有去推开他的意思,对于这个男人的爱意,他并不是极度地厌恶,但无法接受的……因此他只想珍惜得来不易的“友情”,怎样也好。
“如果你还怜悯我,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受伤,那就求你不要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开始有些憎恨苏迪的善良和单纯——因为他还没发现,苏迪那些“不会让他受伤”的方案,是刺他最痛的利器。
“我想……你很清楚我的,对吗?我不会拐弯抹角,也不懂讨好和客套,我们都是成年人,对于有些情况,我们都知道怎样才是最稳妥的处理方法。”
苏迪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让只有死死搂抱着他的人能听得见。
刘礼德很喜欢苏迪这样的声音……很喜欢……那种音调是最适合拿来说爱的……
忽地,苏迪感到脖子弯一滴湿热。
不能置信地拉开刘礼德埋在他肩上的头,却看见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活象拿了奥运金牌一样泪流满面。
“你……唉……”苏迪承认,自己除了意外还是有点心疼的。
大手随便在脸上抹了把,刘礼德向后退了一步。
“我懂了……我不会再说爱你……也不会再想要求你什么,但是请你不要拒绝我想要和你相处,我只要能看到你、和你说话。”
“……”谁都知道这真是自欺欺人。
“苏迪……最后一个请求……”
他抬起头,看着刘礼德泪痕未去的脸。
“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
乞求一般的语气,就好象死者最后要求临终遗愿一般有气无力地悲惨。
苏迪究竟是心软,很轻微地点头。
还来不及做心理准备,刘礼德的嘴唇就已经侵袭向他。
迫不及待地占有苏迪的嘴唇,跟着就是燃烧起来的热吻——和苏迪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的急切和渴望。
这让苏迪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失策,他害怕面临那种强烈的象海啸一样的感觉,而此刻吻着自己的男人,则象是要立刻吞噬自己的野兽,一息不待地夺取着自己。
刘礼德从苏迪的嘴唇上转移,往下去吻他的下巴。
苏迪开始试着回避他,双手抵在对方胸口向外用力着。
“够了!别……你太过了……”
可是刘礼德根本听不进,一味地抱着苏迪索要他一辈子都不会够的苏迪的吻。
舌头巧妙地动作着,来回地在苏迪的嘴唇和下巴上移动,等不及苏迪抗拒,几次冲进苏迪的口中,汲取他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