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不叫潜意识,这叫发疯!」这时他忽然想到,安修平说过他母亲进了精神病院,莫非安修平也有精神病的遗传吗?
这下可好,他不但要解谜,还得研究精神病医学?
「紧张什么?」千秋不当一回事地说:「反正制服在那个什么『浦饭幽助』手上,跟你们家小安安没关系啦。」
「问题是我们就是不知道浦饭幽助是谁啊!」
「用脑袋,脑袋,好吗?」千秋说:「第一,浦饭幽助一定是学校里的人,不然他在学校里兴风作浪就没有意义。第二,他是安修平认识的人。学校里有没有什么人跟安修平比较熟的?」
「我哪知道啊!而且他们哪一届早就毕业了。」
「好吧,他有没有参加什么社团?他不是说什么『队上的人』吗?」
「嗯,听说他好像有参加某个校队??」
「校队很多个耶,讲了还不是等于没讲!」
「我一年只跟他说过一句话,哪会知道他参加什么队?」
千秋干笑两声:「说的也对哦。我看我们还是回去解那五个线索吧。」
说得倒简单!正当小翎的脑袋快炸开时,又有电话进来了,是法师。
「小翎,你看到班联会的版没有?怎么搞的,为什么弄成这样?」法师气急败坏地吼着:「我昨天通知退钱的时候已经被骂一次了,刚刚又一堆人打来骂我骗人,我根本不晓得怎么回事啊!」
小翎呆板地问:「结果你钱退完了没?」
「哪那么快啊!只退了不到一半,现在一定退不回去了!」
小翎干笑几声:「这下可好了,事情闹这么大,一定会传到教官耳朵里,然后我们几个就会因为带头赌博被人退学……」
千秋冷冷地说:「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种事吧?」
听了这话,小翎心中一震,脑中再度浮现安修平的声音:「当状况混乱的时候,你就静下心来想想,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虽说他现在对安修平的精神状况非常存疑,这句话本身还是很有道理的。也许,学长真的在考验他也不一定。
事已至此,只能卯起来解谜了。
法师还在耳边哀嚎:「喂,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办啊?」
深吸几口气,小翎开口了:「你自己决定。」
「什么?」
「你是组头吧?赌金的事当然要由你负责。从头到尾我的任务就只有一个:拿到制服。其他的通通不关我事。」
「你太狠了吧!」
「反正只要我拿到制服,奖金就全归我,到时再把钱还回去不就好了。」
「说得简单!你拿得到吗?那个图我根本看不懂!还有旁边那个谜题,到底在讲什么?」
小翎颤抖的手快要拿不住电话了,他只能简短地说:「我尽力就是。掰。」飞快地收了线。
他手撑在桌上,努力深呼吸,千秋在镜子里大力拍手:「不错不错,有气魄!」
「气魄个头,」小翎哑着声音说:「那个图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总之是个白色的东西。」
「学校里白色的东西一堆啊!」
「先别鬼叫,再仔细把图看一遍。」
小翎强忍着不安,瞪着照片看了两分钟。「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你是根本没用心看吧。」千秋没好气地说:「听好!这东西是银白色又会反光,八成是金属;反光集中成一条线,可见它不是平面的,是圆弧状。所以你要在学校里找到圆弧状的白色金属物体.这样范围总该缩小了吧?」
小翎咕哝着:「讲了跟没讲一样!」这时他忽然想到:「他说这东西会跑,会不会是轮子之类的东西?」
「我说,你看过银白色的金属轮子这种东西吗?」
「这样我还是想不出来啊。」小翎哀嚎着。
「好了好了,冷静点.」千秋安慰他:「现在你还有一件事可以做:先找到一个懂日文的朋友。」
「懂日文要干嘛?」
「写信去日本给青山刚昌,要是他把这谜题用在柯南里,你就可以赚一笔了。」
「够了!」
小翎郑重决定,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再也不在千秋面前靠夭。
第十六章
「咦?你迟到了,怎么没被纠察抓?」
星期一,小翎怕被同学围剿,故意延后半个小时才上学。踏进校门时,门口榕树下的时钟已经无情地指着七点三十五分,但纠察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让他过了。
小翎指指手表:「没迟到,现在才三十分。这树钟故意调快五分钟,用来提醒大家注意时间。」
千秋很不屑:「无聊的手段!」
来到教室,不出所料,马上被七嘴八舌的同学包围。有人认定「浦饭幽助」就是他的化身,因为他把赌金吞了,所以要转移大家注意力;还有人逼问他不是说要退出,为什么出尔反尔,总之是吵得屋顶差点翻过来。最可怕的是那些完全不开口,只是留在座位上冷冷地盯着他瞧的人,根本猜不透他们心里是把他想成多龌龊的人。
对这种千夫所指的惨状,小翎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习惯了。他只是随口敷衍着,一面回到座位上。等同学稍微散开回去扫地后,忧心忡忡的法师和巴西人靠了过来。
「你解出谜题了吗?」
小翎摇头:「没有。」他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个令他头痛的话题:「那你们呢?赌金怎么处理?」
巴西人叹了口气:「我昨晚去找三振王,说好说歹硬是把班联会会费还给他。但是他有个条件:组头换班联会来当,赌金放他们办公室的保管箱里,我们之前收的手续费要让他们抽五成……」说到这里,他声音沙哑,显然是痛心疾首。
「什么?」小翎差点昏倒。真的越来越离谱了!「那总会有人要求退钱吧?」
「有是有,可是也有人加码,而且他们班联会干部还用个人名义下注,现在总金额已经快到六万了。」
小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为拿制服以外的事烦恼半分钟。
这时,升旗的钟声响起,三人只好心事重重中断了交谈。
接下来几节课仍是热闹滚滚。那些出钱参加游戏的人个个摩拳擦掌,一下课就聚在一起讨论谜题的解答。不少人跟小翎一样,认定「跑得飞快」是指会动的东西,而最符合条件的自然是车子轮子之类的物品;所以校内四处可见一大群人东张西望找寻轮子,先是两批人马为了争夺肥料车,在储藏室门口对骂;还有人把篮球架推来推去,只为了察看滚轮下有没有东西。
最猛的是隔壁班二之四的人,跑到停车场去一个个检查汽车的轮子,结果触动警报器,各式穿脑魔音此起彼落,吵得活像空袭警报。
至于身处风暴中心的小翎,总是一下课就躲得不见人影,只盼得个清静,麻烦事不要再上身。
可惜的是,天意总是不从人愿。
第四节上课,当他回到二之三教室,非常惊讶地看到一名泪水涟涟的中年妇女,在杨教官的陪伴下站在门口等待着。那名妇人衣着整洁高雅,显然家世良好,但她的仪态却全不是这回事,只要有学生经过她身边,她就会激动得伸手抓住那人:「同学,你是陈少翎吗?你是不是陈少翎?」
杨教官在旁边拼命劝她:「叶太太,叶太太,您别这样,他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