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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蔼弘走出巷口,看见那部熟悉的车已经停在那儿等他,他过去敲了敲车窗。
「这位太太,要不要一个英俊的司机兼伴游?」
胡艳华松开安全带,下车。「胡闹,跟你爸一样不正经。」可是仍然笑着把驾驶座让了出来。
两人分开入座,宫蔼弘看好路况后换档,踩下油门。「我现在帮你开车,等一下还陪你吃饭,那不是司机兼伴游?别人想要还没有哩。」
胡艳华看着儿子,笑容始终温柔愉悦。
蔼弘似乎开朗些了,或许是搬出去住真的让他独立了点,也渐渐体会到家人的重要。
以前因为和丈夫共同努力拼事业的关系,并没有太多时间管教孩子,所以平常对他的要求很严格;直到公司整个上了轨道,才发现蔼弘已经不爱跟他们亲近。
胡艳华之后对唯一的儿子十分疼宠,几乎是将他小时候的缺憾在这两三年间全数补足。
蔼弘的个性不是那么好相处,但是他对父母却也没想像中的吝於付出;在胡艳华的努力下,这一家三口现在不管是见面或相处时都很自然融洽。
胡艳华凝视他的侧脸。这个孩子,生得实在细致,不过以男孩来说是温弱了点,但她这做妈的倒不担心儿子没有男人味,才二十出头嘛,多多磨练就行了。
但他那个性跟言行举止真教人不敢恭维……要是能多点气质内涵就更完美了。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第三个红绿灯后,他狐疑地问。
「看你是瘦了还胖了啊。」她答得自然,也真的很仔细地来回打量。
「今年秋冬新款已经上架了,有几件不错的薄夹克,还有背心衬衫,挑几件天凉了穿。」
宫蔼弘只是淡淡微笑,随口应声喔。
他们家最开始时只是销售成衣,后来代理国外知名品牌服饰,经营十多年,终于打开国内各家百货通路,成了常驻专柜,市区中心也在三年前开了一家占地八十坪的旗舰店。
今天胡艳华要到著名的购物广场巡视,趁着周六孩子没课,顺便见面吃饭联络感情。
从宫蔼弘学校附近到市区中心大约一个小时,他驾轻就熟地驶向广场附设的停车场,偕同母亲一起进入。由于已近订位时间,两人便先在楼顶的中式餐厅用饭,之后才到精晶服饰的专属楼层。
「总经理好。」原本站在柜位后方的负责人在瞅见胡艳华的身影后迎了上来。
胡艳华淡淡颔首。「李主任你好,新进人员都还好吗?』
年过四十的李主任点头微笑。「一个再十天就过了试用期,很进入状况;另一个才来半个月,但学习能力不错。」
语毕,他示意两个穿着制服的小姐过来打招呼。
胡艳华温和地向两个新进人员询问训练以及工作情形,宫蔼弘听了一会儿,慢慢踱开,随意浏览专柜内的新款展示品。
李主任定近,亲切地微笑。「这一季的设计很年轻,相当适合你们这些学生,要不要试穿一下,让总经理看看?」
宫蔼弘也不推辞,反正等一下母亲也会很开心地拿他当换衣娃娃。
李主任领他看了几样单品,他则顺手配好一套便进入试衣间。
再度打开门,宫蔼弘一件简单剪裁的合身棕灰色针织衫,外头套上奶油白的短立领夹克,细部一些别致设计让高质感的沉稳色彩跳脱出活力气息。
胡艳华带着满意的目光走过来,替他拉上夹克,左右审视了一番。
「搭配起来不错,要不要顺便看一下长裤?」他现在穿的牛仔裤虽然很衬他的长腿,不过整体感就弱了几分。
宫蔼弘表示随便地耸耸肩,然后让母亲兴致高昂地帮他挑选款式。
眼睛随处乱瞄的同时,视线远方突然闯入一个身影,不过一下子就消失在诸多专柜的掩蔽中。
他往外面走了几步,环顾四周。
「蔼弘,怎么了?」
「喔,没事。」他又步回母亲身边。
大概是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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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心血来潮,一连打了好几幅绘画草稿,结果今早竟是韩昱行来喊他起床,并询问他若是有空,想带他一起出去走走。
蔚哲一下子想不出什么有力的推托理由,便被半推半拉地做他与女朋友约会的电灯泡。
在附近吃过饭后,三人来到购物广场,稍微打发一下电影开场前的一个小时。
蔚哲望着前方几步距离的韩昱行与丁明岚,她轻挽着他的手臂,经过几个男士专柜后眼睛一亮,绽开甜美笑容,把男友带到其中一间精品专区,并且拿起几条领带开始在韩昱行胸前比着。
韩昱行挺拔的身影、温雅的言行举止,以及眼前娇柔的丁明岚,如此相衬的一对,在来回人群里显得极是亮眼,赢得许多赞赏的目光。
蔚哲悄悄退坐到专柜前方供给顾客暂时休息的长椅上。
用餐时丁明岚的确没有冷落他,但他还是隐约感觉到她并不是那么乐意有人加入她期待的约会中。
丁明岚是个很活泼热情的大姐姐,只是蔚哲渐渐观察出来,她并不如韩昱行对他说的,那么喜欢他这个暂时和男友同住的表弟。
当然,他也明白韩昱行多少夸大了丁明岚的语意,只不过不知道是为了增加她在他心中的分数,抑或还有其它原因。
蔚哲自觉可以体会丁明岚的心情,加上没兴趣、也不愿意在他们之间插话闲聊,所以一路走过来,都保持了些许距离静静跟着,或是偶尔也停下看看一些引起他注意的展示品。
见他们两人似乎会在这家精品专柜待上一段时间,蔚哲在韩昱行恰好投来注视时,用眼神向他示意自己要到旁边绕一绕,韩昱行拉开笑容地点头。
接连几家都是较成熟的都会男性服饰,蔚哲没怎么慢下步伐,在前面另一个区域,大多是运动休闲以及年轻品牌。
蔚哲漫不经心地踱着,目光淡淡扫视着,却没看入眼底。
他对穿着一向不讲究,曾因此被人戏谑为艺术家的特质,简而言之,就是邋遢或者不修边幅;不过,他还称得上干净,但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毫无特色。
不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以及社交生活,他几乎是无时无刻想着他的画、他的梦、他的感受,想将它真实表达出来。
除了最近这一阵子开始打工以及思考关于韩昱行的事,让他看起来多了些人味,否则照秦澈海的形容,他简直是不合群到了极点。
有时候蔚哲仿佛超脱出这整个人间,可惜的是他依然身处在这社会里、人群中,这样的他只会被视为异类,只能孤傲地构筑自己俯视世界的灯塔。
秦澈海有一次曾经感叹地对他这么说过,可是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么特立独行。
若真有一个他想创造拥有的,那必是一处令他安心的居所吧,只要里头颜料画笔、纸张画布,他甚至愿意被禁锢在里面。
而他,不想要其他人待在这独属自己的居所……
蔚哲轻轻舒了一口气,决定走回刚才韩昱行他们所在的地方。
身子微划了半圈,在改变方向的同时,他瞅见一张线条柔和细致的脸庞。
对方虽背对着他,但他们的视线却在镜面中交接于一个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