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我说过,手术成功的话不用人工肛门,可是,不光直肠,恐怕会阴部分都需要切除。说对性没影响鬼才相信。
有谁见过没有和谐**的同性伴侣能厮守终生?如果你告诉我你见过,我只能跟你说那叫天方夜谈。那是骗人的。不是我信不过他的承诺,只是我知道,换成我是他,我也做不到。一次可以,一个月也可以,一年两年呢?就算他肯对我负责任的守着,我还内疚呢——更何况,他对我有什么责任哪?事情如果发展到那个地步,我活着也没劲了。
“等非典过去了,我们出去散散心,也许一高兴就好了呢。”我强笑道。“人说这叫心理疗法。”
“你又看什么歪理邪说了?这样下去你都能去练XX功了。”
“去~~那我就直接圆满了,还治个屁。”我哼了一声,说。
“我听说一中药方,叫黄白龙藤汤的,咱试试这个?”他关掉水龙头,拿了两块大毛巾过来。
“是不是那个白头翁什么的?”我接过一块擦拭身体,问。
“大概齐……我口袋里有药方,我已经给你抓了一副了。咱家有没有什么能用来熬药啊?”他围上浴巾问。
“锅行不行啊?”
“你个傻冒,金属的不行。”
“那还用木头的啊?”
正讨论间,浴室墙壁的电话铃响了。
“再叫,信不信我毒哑了你?!”他恶狠狠地对着电话道。
“去,去,你出去吧,我来接。”我笑道。
“那成,我到厨房看看去,或许能找到个什么紫砂的呢。”
我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忽然看到他赤裸的上身还滴着水珠,“等等,披件衣服。”我忙叫道。
他对我笑了笑,随手拿了件浴袍。
“喂?那位?”
“喂?小喆啊,今天感觉怎么样?”话筒里传来伊医生甜美的声音,我才想起今天是约定心理治疗的日子。其实我的治疗早已经完成,现在的联系纯粹是朋友式的友情大奉送。自从非典爆发以来,我们的见面就改为电话。
“不错啊。你呢?”我笑道。
“也不错,谢谢。小喆,你手术准备得如何?”
“嗯……还在准备。”
“……”她也沉默了一会儿,“是不是还抵制呢?你心中的顾虑能不能跟我说说?”
“……没法启齿。”尽管不是面对面,我的脸还是红了。
“噢。这样,我找人帮我介绍了一名中医,浙江的,姓王,听说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然先看看他?也许能帮到你。毕竟专业一点地对你的帮助大一点。”
她对我的帮助早已超出了医生跟病患,我对她的感激也无法用言语表达。“伊姐姐,我……”
“好啦,废话少说了。”她笑吟吟地打断了我,“对了,小喆,我把你作为病例写进书里可以吗?当然是化名的。如果你反对的话,我……”
“当然好啊,如果你用来拍电影我还要版权费呢。”我开玩笑道。在她给我看病时就曾经说过,我的很多症状是很典型的。原本以为我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如此倒霉的人,没想到有着类似经历的,或者受着相同折磨的人竟然这么多。假如我的病例能帮助更多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当然也很羞愧。“要找个帅一点的人来演我啊。”为了掩饰那些许的不自然,我故作轻松地说。
“那就不真实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又站到了门口,笑嘻嘻地说。“拍电视的话,找个帅一点的演我啊。”他对着话筒喊道。
“给我闭嘴!”
“你们想得可真远。”电话那边伊青忍着笑说。
房间里充满了药香——其实不怎么香。他百无聊赖地坐在电视前面摆弄着遥控器。
“送礼还送……”
电视里不知道什么广告在絮絮地说个没完。
“真想送他个耳光。”他转头对我说,头发还湿漉漉地贴在额上,“写日记呢?今天有什么丰功伟绩?”
伊青建议我每天都要写日记——记录我的生活,搜集生命中的快乐,让我过的更有意义些。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记录着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刻。每天睡前,我都要感激老天真的待我不薄。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许久,低头在笔记本上写道:五月十二日,晴。
你好,我是保险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