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它生、它死、它碎、它失……你的意思根本就是在说,本大爷不管是把它扔了丢了摔了还是还给你了,对你而言都没有区别是不是?不管买主的意见,货物一经售出,概不退换是不是?”
尽管那只鼠爪故意用了很大的劲道,展昭还是认真地在冷汗中点了头:“不错……”
“可是这都是你的一念之想,若是我不爱你呢?”
仿佛一块炸药投入二人之间,展昭的表情变了一下。
“若是我坚持要你放弃呢?”
展昭咬紧了牙。
“若是我推开你呢?”
展昭眼角下的肌肉微微抖动。
“若是我爱上了别人,和别人在一起呢?若是我现在还爱你,但明天就不爱你了……你又会如何呢?仅凭这个东西就想捆住我白玉堂,展昭,你想得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
展昭周身的杀气升到了最高点,烧灼一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白玉堂的身上,白玉堂原本是满肚子的主意,这会儿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反倒开始思忖是不是应该找点什么办法让展昭泄火了,不然接下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展昭微微弓下身,白玉堂还以为他要压上来,然而展昭却只是将自己的唇贴到了他的耳边。
“可是你该知道……我是绝对绝对……”他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不可能……放开你的!”
拉开与白玉堂之间的距离,满意地看见他张口结舌的表情,展昭微笑——和平日一般温润的笑,却带了几分残忍:“既然刚才那么讲你不喜欢,那就换一种说法好了。
“白玉堂,你要记住,无论你是生,是死,是困守这小小的方寸之地,还是浪迹天涯,你都属于我,属于我展昭一个人。除你之外,展昭不属于任何人,而除了展昭自己,也不准任何人分享你。
“若是你死了,展昭就用这身皮肉和魂魄与你陪葬;若是我死了,即使这身皮囊化作灰烬,展昭也依然不会消失,我会随风飘到你的身边,紧紧跟着你,死死看着你,让你逃都无处可逃。
“若违此誓,就让白玉堂忘记我,却让展昭记得你,爱你,为你所苦,辗转不得,今生、永世,轮回不息!”
多么可怕的誓言!
没有一句血腥,话中的毒药却阴狠至极,不让砒霜。
白玉堂冷冷地看着展昭,冷冷地梭巡他的目光,冷冷地上下打量,仿佛在冷冻半扇刚剖好的猪肉……然后,他噗地笑了,满脸寒冰如春阳化雪,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想亲上去。
“那只是你展小猫一厢情愿的想法,”白玉堂又故意板起脸来,狠狠地道:“你若是把本大爷跟烦了,没准本大爷连你的骨灰和魂魄都封进坛子,丢到海里去,让你飞不起来……”
展昭毫不在意道:“那倒是很好,不过……”他的嘴唇悄然贴近了白玉堂滑腻温软的颈项,“你舍得吗?”
被人对着自己的脖子说话,那气息撩拨得白玉堂不得不低声发笑,浑身发抖:“你这只狡猾的黑心猫……你这只狡猾的……”
一只手勾住腰带,轻轻一扯,便如同打开了机关,白色外衣整个散落,一层一层地绽放开来。
这是只为一个人绽放的身体,哭也好,笑也好,悲伤也好,高兴也好……都只为了那一个人。
行路、睡觉、呼吸,心中的悸动与手中的剑,每一次回眸每一次心跳,所有这一切都为他一个人。有他就是活着的,没他就是行尸走肉,活着、死去,都只为他,因他由生而死,因他由死而生。
第一次的进入非常缓慢,尽管已做了诸多的准备,却还是无法顺利地进入那个身体。
光裸的脊背一直在不停地颤抖,滑腻的皮肤上已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有力而充满弹性的肌肉全部紧张地隆起,仿佛要将侵入自己的敌人排除出去。
“玉堂,放轻松……”展昭伏在他的背上,喘息着说。
“轻松个屁!有本事你来放轻松给我看!”白玉堂口不择言地怒骂道。
白玉堂痛得冷汗直冒,展昭的汗出得不比他少,被吊在半空的滋味实在太痛苦了,明明前方就是极乐终点,自己却只能待在这不进不退的地方,想像着在那内部的美妙感觉。
这种看不到、吃不到的痛苦简直让人痛不欲生,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一口气进去,管他三七二十一,一通乱闯搅个天翻地覆,才能算解了如此长久以来他分明就在身旁,却连一个指头都碰不得的痛苦。
但看着老鼠疼痛难忍,虽然嘴里大骂却又努力打开身体接受自己的样子,他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
于是他只好继续忍耐,发挥身为展护卫坚忍不拔、隐忍不发的特性……一动不动,等待那个身体习惯自己。
尝试了很多次,直到热汗逐渐变成冷汗,两人才终于小心翼翼地合为一体。
那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能以这样的形式结合在一起,肌肤相贴发丝相缠,手足相交,身躯相合。如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论哪一方的脉动或是轻微的颤抖,都会引起对方的一丝颤栗。
果然……如登极乐!
展昭已经等得太久,再这样僵持下去他非得爆发不可,到那个时候可就顾不得身下这只老鼠是哭还是怎么样了,肯定要做到结束才算完。
为了不伤害到玉堂,为了他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智,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把那该死的君子风度全都抛到床下去!
他在他耳边低语:“玉堂,抱歉,我要开始动了……”
白玉堂下意识地抓紧了被褥,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哑的呻吟。
到这种时候还能忍住的才是木头!
展昭抱紧怀里柔韧的腰身,开始了他们通向炫目顶点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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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最大的麻烦来了。
“展大人!白大人!快起来!出大事了!展大人!白大人!”
白玉堂勉强睁开眼睛,想回应一下门外人辛辛苦苦的呼唤,却发现自己被人从后面死死压在床上,连动一动都很困难。
“展昭……”
那个罪魁祸首没动。
“展昭。”
罪魁祸首还是没动。
“展昭!”
白玉堂气急,抓住正巧环着自己脖子,放在自己嘴边的那只手腕子往嘴里一放——
“啊——”一声惨叫。
“玉堂,你干什么!”展昭一个鲤鱼打挺跳到一边,看看手腕,上面一圈整整齐齐的老鼠牙印……
“干——什——么!”
白玉堂心中怨气翻腾,心说要不是你把我折腾得连动都不能动,简直就是个废人,你以为我会这样吗?你以为我喜欢吗?你这只该死的猫!
大侠是有限度的,不管是御猫还是锦毛鼠都不过是血肉之躯,在进行了大半夜的床上运动之后,两个人都把今天最重要的事抛到了爪哇国去,一睡之下,大梦难醒啊……
展昭的脑袋还是有点糊涂,不过在静默了一刻之后,他蓦地在那其实一直都没停过的敲门声中清醒了过来,顿时脸都吓白了。
“我娘……来了!赵虎你们先帮忙顶着!我马上就到!”
“就是快顶不住了呀!展大人!”赵虎带着哭腔吼道。
“我马上就到!真的马上就到!赵虎你快点去帮忙挡住!”展昭急叫。
自己的娘他自己当然知道,那四大门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嘴也好手脚也好,没一个比得过她的,现在外面的情况根本连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