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看到他撕开坚强的伪装,赤裸裸地呈现仍在淌血的伤口后,她就卸下所有的武装,任凭他攻城掠地进驻她内心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他需要她的温柔,并且理所当然地接受她的安慰。他深藏在内心的伤痛,只有她的温柔能抚平,并且放肆地从她的身上汲取他所需要的安慰,而她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静静地环抱着柯烈希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沉稳的心跳声,像是要用她的温暖填补他内心的伤口,同时也借由他的需要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
然后,他开口继续说下去,秀青过世后,他回到美国接管柯氏企业,之后是一连串的报复行动,终于将乔国平斗到破产重伤。
“就在这时候我遇见她了——乔羽若!一位纯洁美丽的女孩,尤其是那双清澄纯净的瞳眸,仿佛是一道清澈的泉水,能洗涤最污秽不堪的心灵。如果眼睛是灵魂之窗,她必然拥有像天使般纯洁,像钻石般纯净的心灵。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几乎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能有如此纯真无瑕的女孩,尤其这女孩还是乔国平的女儿,像那样卑劣龌龊的小人当然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女儿,我自以为是的否定了她,并且将她列入我报复的对象之一。我以乔国平来要胁她就范,将她当成我泄恨的对象,极尽所能的凌辱她、污衊她,看着她日益憔悴的面容,那复仇的快感居然消失了,我感到罪恶、心疼,为什么会这样?她是乔国平的女儿啊!她的父亲陷害我,又逼死秀青,才换得她在国外过着舒适的留学生活,她挥霍的正是秀青的命啊!”
“我把对秀青的愧疚全转嫁到对她的仇恨上了,我真的以为我是恨她的,恨她用纯净清澄的眼眸迷惑了我,用秀丽雅致的容貌吸引了我,又用她楚楚可怜的眼泪让我软弱。我最恨她的,是她竟然让我渐渐地淡忘了秀青,让我忘掉了所有的仇怨,只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地呵护她,用一辈子的温柔来珍爱她。”
“你——”骆雨桥震惊地在他的怀中僵直了身子。
“秀青是因我而死的,我怎能为了一个害死她的人的女儿而遗忘她?我怎能这样?我不肯正视对她的感情,只是不断地攻击她、伤害她,我逼自己残忍,用种种暴虐的手段来对付她,甚至当着乔国平的面前强暴了她,只为了抹去心里那股抑制不住的柔情,我怎能对她动心呢?我应该要恨她才是!我也希望她能够恨我,如果她恨我,至少她眼中的恨意不会再令我迷惑,能够冲淡我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可无论我怎么伤害她,我却无法在她的眸中找出一丝怨恨,只看到了她的痛苦,看到我的残忍……”他略微颤抖地抱紧了她。“直到我逼死了乔国平,我还是看不到她的恨意,我只看到她眸中的疯狂,看到她眼底的死意,我慌了,直到这时候,我才稍微认清我自己的心意。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仍然固执地拘禁她的自由,霸占她的所有,视她为我的所有物,我只要她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却不愿意去了解她,我甚至于自私的宁愿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的怀里逐渐枯萎,也不愿意供给她自由的空气。在一次出海旅游当中,出现了一对神秘的夫妻,他们自愿为羽若清偿债务,放她自由,可我却不愿放手,我无法想象失去她的日子。我用愤怒来掩饰我心中的恐惧,我不知道要如何留住她,只是直觉地再度伤害她,是的!我要她害怕!我要她怕得连离开的念头都不敢有,没想到却是逼她走上绝路,她……趁着我熟睡之际,跳海自尽了!”
骆雨桥浑身窜过一阵震颤,忍不住用力地抱紧了柯烈希,似乎想借由他来抑止自己颤抖的身子。
“我终于还是失去她了,失去唯一能让我释放仇恨的天使,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思念。我终于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其实我早已深深地爱上她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出我的感情,也没有机会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我错待了我深爱的女孩,将她逼上了绝路,亲手毁了能够让我忘却仇恨重获新生的机会,让我下地狱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下来烫痛了她的肩膀,也震昏了她的神智,她呆呆地任由柯烈希将脸埋入她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沿着锁骨顺流而下,流到她的胸口,滴入她的心窝,炽热的温度令她忍不住颤抖着。她从来不知道像柯烈希这般冷硬的男子也会爱人,也会伤心流泪,更不知道他的眼泪竟是如此的炽热。
是如何痛不欲生的往事,怎样椎心泣血的伤痛,才让这样冷硬刚强的男子流下珍贵的眼泪?
他的泪烫痛了她的心,灼烫了她的灵魂,她承受不住这些啊!
可是她就是没办法狠下心推开他,不让他抱着她发泄出他的伤痛,甚至忍不住也为他的伤痛而流泪哭泣。
她是怎么了?脑筋不正常了?还是疯了?
她为什么要跟柯烈希抱头痛哭?为什么要为他沉痛的往事而伤心难过?那根本不关她的事啊!
他的泪如同滚烫的岩浆,烫得她浑身颤抖,炽热的高温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焚烧起来,可是为什么她宁可忍受这椎心刺骨的疼痛,也不忍心推开他?不忍心让他再独自承受这些折磨!
他的伤、他的痛,都与她无关啊!她为什么会忍不住要心疼?为什么要哭得这样不能自己?
“你哭了?”柯烈希轻轻地为她抹去泪水,可是源源不绝的泪水,却是怎么也擦不干,他索性将骆雨桥揽入怀里温柔地呵护着。“真是爱哭啊!你这是在为我哭泣?还是在为羽若而哭?”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发顶,从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如春风般温柔地吹拂上他的心头。
“我……放开我。”惊觉到自己的失态,骆雨桥连忙挣扎着离开那温暖的胸膛,却尴尬的发现她的头发仿佛不愿意离开般地缠上他胸前的钮扣,如同她依然眷恋着他的怀抱。
“对……对不起!”
她大为尴尬连忙拆解纠缠不清的发丝,柯烈希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却也没有帮她,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看着他极为珍爱的宝贝。他的视线缓缓地往下移,深幽的瞳眸逐渐燃烧起来,感觉到他的不寻常,骆雨桥随着他的视线往下望,顿时惊呼了一声。
天!她胸前的衣料竟被柯烈希和自己的泪水给浸湿而呈半透明,这窘态令她慌了手脚,连忙遮住胸口慌乱地站起身来,却没注意到纠缠的发丝仍未解开,仓卒之中扯痛了她的头皮,身子一个不稳,又重重地摔入他的怀里,下巴敲中他坚实的胸膛,听到他吃痛地闷哼一声,骆雨桥眨掉眼角因疼痛而生的眼泪,吓得慌忙撑起身子。可是在他完全不配合的情况下,却只是促使两人更加亲密的摩擦,裙摆缠住了他结实修长的双腿增加她行动的困难,她几乎是跨坐在他的左大腿上,而她自己的左腿却尴尬地卡在他的腿间,还亲密地在她极于避开的敏感部位磨蹭着,感觉到他逐渐明显的生理变化,她简直吓坏了,慌乱中她竟一拳击中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