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惊讶。」项伯伟不讳言地点头。「我以为只有美人才会吸引人。」
在他看来,水寒天的美貌可说是众多女子的希冀,只是不巧却生在水寒天的脸上。
「俊男美女都能引人注意的。」
水寒天笑了开来,那柔和的表情像是弄错了时序,在寒冬白雪下盛开的桃花,虽然不合时令,却更加凸显他的美。
「所以我们是英雄配佳人!你是相貌俊朗的男子汉,我则是千娇百媚的绝色。」
「这形容倒是挺正确的!」项伯伟忍不住笑出声来,顺势搂住水寒天的腰身,任由十指在纤腰上游走,往他唇上吻了吻,才道:「在我眼中,你确实是绝色,而且还宛若天仙。」
「那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造福一下世人?」没头没尾的,水寒天丢了一个教人弄不清原因的问题给项伯伟。
「造福世人?」项伯伟被这问题弄迷糊了。「什么意思?」
「就是慰劳兄弟啊!」水寒天理所当然的回道:「既然我们是大家的憧憬,那我们就到外头去,给大伙儿打打气;而鼓舞弟兄最好的方法就是……」贴上项伯伟的耳际,他小声的说了差点让项伯伟吓到从床上跌下来的结论。「我们去露天温泉洗鸳鸯浴给他们看。」
保证令东岭关将士们被寒霜冻得僵直的身子,瞬间热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让大家盯着你的裸体看!」虽然知道水寒天是在开玩笑,项伯伟仍忍不住勒紧水寒天的腰身,小小地教训他一下。「要洗鸳鸯浴,我们自己来就好,用不着呼朋引伴。」
哪有人用这种方法鼓舞士气的?到时候只怕温泉旁的士兵们因为看见太过刺激的景象而鼻血流满地。
「反正我也是男人,让大伙儿看看有什么关系,我有的他们也有啊!」
水寒天不以为然的推开项伯伟,然后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套了外袍就往营帐外头移动。
「前两年大家在林子里发现了温泉,我去泡过,觉得还满舒服的,你一定会喜欢!」
「你、你不会是跟大伙儿共浴吧?」项伯伟诧异地跟着水寒天往外边走去,一想到五年来水寒天的光裸身躯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他就忍不住嫉妒起来。
「是啊,你自己不也是和大家一起沐浴?」水寒天瞥着身后瞪大眼睛的情人,像是要捉弄他似的,又多说了几句:「因为我喜欢大伙儿夸我漂亮,所以就和大伙儿一块儿下水了。可惜你没能听见大伙儿夸我什么美人啦、绝世容颜啦,这些词还真是让人高兴啊!」
「你!水寒天!」项伯伟气到真想把水寒天给掐死。
这根本是故意刺激他的!水寒天分明知道他舍不得让他与旁人在一块儿,居然还主动跟士兵们共浴,这不是摆明整他吗?
「要夸漂亮,我讲得还不够吗?非得一大群人捧着你,你才开心?」项伯伟大步赶上水寒天,从水寒天身后一把搂住他,低声抱怨。
「你啊!固执得像头牛,要你说我一句好看,都得费上半天劲,哪像他们只要一见到我就神魂颠倒,比你可爱多了。」水寒天指的是两人在离阳山上见面的那几回,当时他缠着项伯伟问了好几次,项伯伟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的说他美丽、夸他漂亮。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甜言蜜语这些话,我想在心里,却讲不出口啊!」
对项伯伟来说,欣赏和赞美水寒天是不同的,要他讲那些甜到足以腻死人的夸赞,会让他全身上下不舒服的。
「我知道,你这个性我早就清楚了。」所谓爱在心里口难开,拿来形容项伯伟是最恰当的了。
「那你还这么整我这老实人?不觉得过意不去?」项伯伟抓住机会,把脸挨在水寒天的秀发上磨蹭着,一边悄声向水寒天索求道歉的赔偿。
水寒天拍拍项伯伟的后脑,却没这么好心的马上改变主意。
「这算是一种挑战吧,男人不都是如此吗?越是得不到手的女人越是美丽,所以……」他转过身子,面对着项伯伟续道:「我就是要听你讲那些腻到让你开不了口的话!」
「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项伯伟重重地叹了一声。
他就知道喜欢上难缠的水寒天之后,自己的许多原则一定会渐渐被打破。毕竟与严谨的他比较起来,水寒天狂放不拘,毫不在意细微枝节,所以活得自由也自在;但是他怎么说都身受礼俗的规范三十几年,这带点顽固的性子也是自幼养成的,一下子就要他放开来,岂不是在整他吗?
「对,就是在为难你。」水寒天拍了下项伯伟的脸颊,笑得好不开心。「整你也好、欺负你也罢,随便你怎么想,不过……我就是喜欢逗你玩!」
项伯伟的慌乱和不知所措的反应,都让他感到有趣极了。
所以这回也不例外。
水寒天再次不顾项伯伟的意愿,拉着不情愿的情人泡温泉去了!
第二章
「喂!寒天,再过去就到蛮族阵营了,你想去哪里啊?」
项伯伟不解地瞧着四周景色,怎么水寒天明明说要带他去泡温泉,却反倒骑马出关往北走去?这不是自找死路吗?北方可是蛮族的根据地啊!
「想去温泉池啊。」水寒天头也没回,只是随口应了句,然后便加快速度往山道而去。
「看你一副热门熟路的样子,该不是常来吧?」项伯伟不怎么赞同地瞄了水寒天一眼,虽说水寒天的或许可以避开危险也足以自保,但是到一个离敌营这么近的地方,终究还是有所不妥。
「这阵子是挺常来的,我还打算在这里定居呢。」水寒天完全不把山边的敌军阵营当回事。
带着项伯伟,水寒天一路往山上骑去。
项伯伟一边左右张望地警戒,一边往山下望去;当他们走到半山腰之际,敌营几乎尽人眼帘,让他越是担心。
「你就算要定居,也别选这么危险的地方吧。」这不是存心让他提心吊胆吗?
「哪里危险了啊?他们这些蛮族在平地跑惯了,平时又不上山!」水寒天耸了耸肩,以一派轻松的语气反驳道。
「你该不会偷偷来这里观察过吧?」项伯伟说着,又往山下瞟了一眼。
「不是说了我最近常来吗?」水寒天终于停下马匹,回头看了看项伯伟。
「你绕来绕去都是这个问题,一副不想我往这里跑的样子。」稍稍挨近情人身边,水寒天把手靠到项伯伟肩上,露出了带点捉弄意味,却又充满期待的诡异笑容。「你很担心我啊?」
老实说,他明白项伯伟在知道自己经常独自一人跑到距离敌营这么近的地方后,一定会为他担心,但他就是想这么做;因为不管发脾气骂他不懂事也好,眉头紧皱劝他回去也罢,都是项伯伟爱他、为他费心的具体表现。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瞧我担心的样子,你居然没半点反省的意思?」项伯伟勒马停步,往水寒天的长发探出手去,卷着他的发尾往他脸上搔去。「这里离敌营这么近,就算没被发现,万一给人误会你来这里通敌,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
怎么说现任的镇关将军都对他们这对情人颇有微辞,若给他找着了什么小把柄可不太好。
「瞎操心!」水寒天学着项伯伟的动作,也拿自己的发尾去搔项伯伟,只不过他的目标却是情人的颈子。「我可是军师哪,只要说是来探敌情,回去后拿出几个必胜良策,谁还会怀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