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一顶,将黑衣人掉落的刀踢至腰间的高度,她俐落的接住,眸光锐利地看向其他的黑衣人,“接下来是谁?全上我也不介意喔。”
没料到上官凌竟是有武功底子的,众黑衣人皆一愣,见同伴受伤,在她挑衅的话语下,全都朝笑得十分欠扁的上官凌砍过去。
“小心、小心,砍着我是很痛的。”
上官凌在刀光中灵巧的左闪右挡,执刀的右手轻轻松松地和黑衣人过招,左手则以拳掌和近身的黑衣人比斗,在黑衣人由四面八方同时朝她出刀时,不慌不忙地来个后空翻,同时以刀背划圆痛击黑衣人。
就在她兀自得意的笑看众黑衣人吃痛的跪倒在地,陌生的气息拂过她颈后,她大感不妙,转身看向来者时,颈后传来重击,眼前蓦然一黑。
上官凌失去了意识!
第8章(1)
“好痛、痛、痛……”后颈疼到快断掉,教上官凌很想再昏睡过去,不去领会头疼欲裂的感觉,直觉要伸手抚向疼处——
“你醒了?”
熟悉的女声没了以往的温婉可人,反倒是变得冷到冰点,上官凌一愣,抬起不甚清醒的脑袋,睁眼看向发声处。
是阙若煦!娇弱的身躯斜倚在几步之遥的躺椅上,一手托腮,向来温柔的笑意不复见,而那双总是漾着盈然水波的大眼正冰冷地映着她的狼狈。
上官凌这才发现刚才没办法抬手,是因为自己的双手被绳索紧紧缚住,且遭人不人道的放倒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这是新式的待客之道吗?”待遇和阶下囚有得比。嗯,她还是比较喜欢被奉为座上宾,躺在柔柔暖暖的床上。
上官凌不大不小的咕哝阙若煦听得清楚,冷笑道:“你说呢?”
“我是很想说不是啦……”虽是一派优闲的与阙若煦应对,但不对劲且明显处于下风的景况让上官凌心中警铃大作,忽略残有的不适感,藉由脚力和腰力坐起身,仔细打量着四周。
这是个人工开凿的石室,室内十分深长,家具、生活所需一应俱全,布置的十分雅致,器物上纤尘不染,看得出来平时便有人打理;两人所处之处似乎是某人的住房,两侧的石墙上悬挂着数十幅画,画中的女子皆是同一人。
画中的女子与她和阙若煦十分肖似,令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哪里?”虽然知道可能得不到答案,上官凌仍旧问出口。
“府中的地下秘苑。”阙若煦的唇畔扬起一抹冷冷的笑花,缓缓起身,莲步轻移,徐徐向她行来。“你看来似乎不意外。”
“不难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被绑得发麻的双手不着痕迹的扯下一片贴合缝在袖口内侧的银叶握在手中,利用磨得锐利的银叶边缘,小心翼翼的割划着腕间的麻绳。
“为什么?”阙若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俯后仰,好半晌才止住放肆的笑声。“这该是我要问的,为何你要出现?为何你要破坏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问她为什么要出现?明明是他们义父女强人所难不是吗?
破坏她的幸福?这顶帽子未免也扣得太大了吧?
石室里回荡的笑声让上官凌没来由的起了一阵寒颤,那种笑法……似乎不太正常。
她小心地看着俏脸冻成一片寒冰的阙若煦,“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耶。”
“不明白,是吗?”阙若煦美眸瞬间愤怒的燃烧,扬手朝她挥去,“贱人!”
上官凌险险闪过她挥来的一巴掌。“有话好说嘛。”何必骂人打人呢?
阙若煦眯细一双美目,“你竟敢躲开?”
“……”不躲才是呆子吧。
谁说美人不论喜嗔都是美的?她眼前就有个从仙女变成罗刹的最佳范例。上官凌怕怕地看着眼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却狰狞如夜叉的女子,她这才知道自己生气起来吓人的模样,也才知道平时乖顺小猫样的古代大家闺秀发威起来也是可以吓死人的。
“你竟真是女的。”打人打不着,阙若煦扑向上官凌,抓住她的衣襟,用力扯开,露出她缠胸的白布。
“我……也没说过我是男的啊,是你自己认定的嘛。”上官凌有些结巴的撇清责任,没办法,真的被阙若煦发狠的模样吓到了;再说,她真的没骗人,只是将错就错没有反驳罢了,没必要像瞪仇人似的瞪她嘛,不过阙若煦压根不信就是了。
“还有谁知道你是女儿身?风隐岚吗?”
阙若煦擒住上官凌的下巴,尖尖的指甲划破后者的皮肤,沁出几颗血珠。
上官凌神色未动,不答反问:“你捉我来,只是为了知道我是男是女?”确定完就可以放她走了吗?她在心中双手合十的祈祷。一样是看人冷脸,她还是比较想念段风生气时酷酷的俊脸,她不但不会怕,还会很有逗弄的兴致。
“当然是了,他当然知道,否则怎会将你视若珍宝。”怎会对她……毫不动心。
视若珍宝?有吗?以某方面来说,她对段风的重要性远不及阙若煦,毕竟阙若煦与他有着她无法介入的过去。
“为什么你和我生得一模一样……”阙若煦纤指抚上上官凌的脸颊,指尖在她面上游移。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问。”虽是回得吊儿郎当,上官凌仍戒慎的紧盯阙若煦的一举一动,寒毛一根根竖起,只因近在咫尺的阙若煦眼睛虽在看她,但眼神空洞,有些吓人。
“为什么你要出现?”阙若煦的指尖在上官凌的脸庞上划出一道道轻浅的血痕。
见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上官凌没费事的回应。她真的不太对劲,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似乎会对她造成某种程度的影响,这就是她说她破坏她的幸福的原因吗?
“世上只需要一个阙若煦,义父只疼一个煦儿。”阙若煦失神踉舱的退开身,取下发上的步摇,将尖端对准上官凌的芙面刺下——
上官凌情急之下只好以未遭束缚的脚将她手中的步摇踢飞,迅速站起身并退了几步,喘喘地俯视愣看着自己空了双手的阙若煦。
“我不是阙若煦,我叫上官凌。”
“上官凌……”阙若煦重复她的话尾,仰首看向利用这个机会成功将缚手麻绳解开的女人。“你是怎么解开的?”
上官凌将银叶小心收入腰袋之中。“我姊姊是很严格的。”
“姊姊?”阙若煦诧异道:“阙璎珞?”
上官凌摇首更正,“上官羽。”
“不,你不可能姓上官。”阙若煦坚定的反驳。
“我不可能姓上官?”上官凌好笑的看着她严肃的模样。“那我是应该姓什么?”
“你应该姓阙,阙若煦。”阙若煦一字一句道出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话语。“真正的阙若煦!”见上官凌当她在说笑话的表情,她苦涩的撇唇,“你不信?”
心里不如表面平静的上官凌大摇着头,“不信。”
“是吗?”阙若煦一笑,起身走向挂在墙上其中一幅画像,注视半晌,才再看向上宫凌等待的眸子。“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上宫凌活动着手腕,不想让阙若煦看出自己的情绪。
“我们两人的外貌简直是一模一样。”
“世界上没血缘而相像的人并不在少数。”这做不了什么证据。
“你是在自欺。”多可笑!她一心想取而代之的身分,正主儿却弃若敝屣。
“你为何硬要说服我是阙若煦?”只要长得像就可以当啦?上官凌兀自地推拿着被麻绳捆出淤伤的手腕。“你难道不是阙若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