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一个快死的人你嫁他干嘛?找个更有『钱』途的岂非更好?」离开后他其实仍一直注意着她与刘嘉劲的事,而在刘嘉劲因作曲成名后也有了关于他受烧伤的传闻炒开,他想不知道都很难。
她狠狠震住,「你是什么意思?」
「你心底有数。」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孟含琳心底涌上千万愁绪,「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当初我是因为有苦衷,这才不能答应你的……」
「这些事就请你别再提了,孟小姐。我想你应该回去了,让我们的客人委屈待在这里,是我的错。」顾宜凯看看天上的烈阳,挥了挥汗说。
她眯起眸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和一年半以前意气风发的神情真的差了好多,不过现在的他黑得好健康,褪下外衣后只穿着一件背心的他,更显露出好身材。
「你这是什么眼神?」他眯起眸瞪她,「你该不会花痴到嫌人家太老,想在我这个满身臭汗的男人怀里取暖吧?」
孟含琳耳闻他这些话,当真吓了一跳,「你到底误解我什么?你说清楚呀,究竟谁太老?谁又……」蓦然她懂了,「你是指方总裁?」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他修补的工作。
「你听我解释,我跟他完全没什么,我们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他会带我来这里旅游,也是因为……」她卡住了声音,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公司那么多人,他为何待她特别好?
但无论如何,她对他的心却始终如一呀!
他发出鄙夷的冷笑,却没回应她的话,可见他完全不信。
「宜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是真的很想你,好想好想你。」她绕到他面前与他对视。
「想我做什么?你已经诱惑过我了,现在再来这招没用了。」他挑眉勾视着她的泪眸,嘴角弯起的冷弧再次凝住她的心。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她怔仲了。
「不需要我再说一次吧!」顾宜凯冷冷的说。
「你听我说,我想你真的是误会我了。」孟含琳心底好慌,他怎么误会她误会得这么严重?这几乎让她百口莫辩了。
「不用再废话了,请你离开。」他指着炽热的阳光,「现在可热得很,你又是我们的贵客,如果晒伤了可不好。」
「你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她跟在他身后,「我想知道你过得好吗?这阵子又是怎么过日子的?」
「我的事不用你担心。拜托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缠着我?」他眉心轻蹙,「这些年来不但你变了,我也变了,请你记得这句话。」
「什么意思?」她定住脚步。
「你又怎么知道经过这么久之后,我还是一个人?」顾宜凯转身,双手抱胸望着她那张始终没从他脑海挥去的面容。
但他告诉自己,对于她的无心,他不能再眷恋,他要忘了……一定要忘了她……
「你……」孟含琳眯起眼望着他,「你有女友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一迳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望着他冷漠的态度,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对他点点头,孟含琳立即悲伤地离开了这里。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顾宜凯才缓缓转身看着她远离的背影,眉心也渐渐深蹙。
他重重叹口气,握着榔头的手也抽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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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牧场的主屋用过饭后,孟含琳跟赵先生随口闲聊,「刚刚我去那间屋子看过了,里面有很多精美的雕刻和画作,那都是出于赵先生之手吗?」
「哦!那些东西只是我的小兴趣,因为我父亲就是木匠兼雕刻工,不过那些画作就不是我的作品,要我拿刀可以,拿笔就赚笨重了。」赵强说完仰首大笑。
「我说老赵,你还真会说笑话。」方有竞睨了他一眼。
孟含琳也笑了,她接着又说:「我刚刚遇到那些画的主人,你跟他是?」
「是这样的,约半年多前我见他在路边帮人作画,我看他手法细腻,刚好是我喜欢的格调,便请他来这里跟我一块儿经营那间艺术坊,而他也顺便帮我看看牧场的牛羊。」赵强喝了口茶,望着她说:「你跟他谈过话吗?他满安静的,一开始大家会觉得他不好相处,但久了就会发现他人其实挺好。」
「我跟他聊了会儿,他……他真的不太喜欢说话……」孟含琳逸出一丝苦笑,「那他平常都跟你聊些什么?」
「很少,不过他倒是和韦伯的女儿挺有话聊。」说到这儿赵强便笑道:「我还想将他俩凑成一对呢!
孟含琳听到这里,浑身突然绷紧,心头已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她抬头看看他们,勉强笑说:「我好像有点累了,先去睡了。」
「你的房间在二楼,知道怎么走吧?」赵强问道。
「我知道。」对他们道了声晚安后,她便上楼去了。可是待在房间里,她却觉得好不安,一直想着今天下午他对她说的那句话:他已不是一个人了……
直到半夜她仍睡不着,于是偷偷下楼前往那间摆满雕刻品和画作的地方。
「不知他睡哪儿?」夜晚沁凉,她紧抱着自己,想着他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
「应该……不会……离这儿太远吧!」因为夜晚寒冷,孟含琳的声音已有些飘浮走调了。
然而就在接近艺术坊时,她突然听到附近传来说话的声音。偷偷朝那儿走过去,绕过房子,孟含琳这才发现后面原来还有间屋子……再往前走几步,透过窗子她看见有个女孩和顾宜凯手里都拿着啤酒罐,就坐在外头长廊阶梯上,面对着牧场聊着天。
「晓玲,这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顾宜凯看了她一眼。
「不要嘛!我喜欢跟你在一起聊天。」韦晓玲用手拐子撞了他一下。
「你不怕被韦伯伯看见,又被抓回去臭骂一顿?」他轻哼一笑。
「才不怕呢!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韦晓玲瞧着他,「其实我爸也很喜欢你耶!」
「我知道,这里每个人都待我好。」他眯起眸说。
「可就我对你最好。」她拉过他的手臂倚靠着。
顾宜凯看了她一眼,扯唇轻笑,并没推开她,反正再过一阵子他就会离开了,他不打算让任何熟人知道他待在这里。
尤其是「她」……
「喂,宜凯,你会不会待在这里……一直?」韦晓玲嘟着嘴,「我爸说,你不会甘心在这里待一辈子的。」
「怎么说?」
「他说看你的谈吐不像个穷人。」韦晓玲转过他的身躯,直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很有钱,因为无聊才来这里画画兼打工?还是你画的画可以像毕卡索一样拿去卖钱?不过艺术家大多要死掉后才会出名耶!」
「我只是个穷光蛋,再说艺术只是兴趣,我没打算靠它吃饭。」顾宜凯又仰首灌了口酒。
「哦!对了,那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高中毕业了吗?」她好奇地又问。
「我是美国哈佛毕业的。」他随口回答。
「什么?哈……哈佛……呵……」她掩箸嘴,大笑出声,「顾宜凯,你还真会说大话耶,不过倒挺好笑的,哈……」
「哈……」顾宜凯跟着仰头大笑,却没有多做解释,毕竟这些陈年往事,他并不需要任何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