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想下床,可是双脚一落地,不但屁股后面痛得厉害,腿也绵软无力,人跟着就往下坠。
孟千波急忙扶住白函情,顺手横抱起来。“娘子,你没有力气,我抱你过去吧!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白函情无力反对,浑身赤裸的被孟千波抱在怀里,生平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孟千波将白函情小心翼翼地放到浴桶里坐好,又笑吟吟地拿着湿巾给她擦胸擦背,就像一个小孩子忽然得到一个十分合心意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白函情浑身没有力气,只得由着他。
孟千波的手无意间画过白函情胸前的红点,似有一阵电流麻麻地窜过。
白函情吓了一跳,连忙瞪他一眼,伸手夺过湿巾。苦命,还是自己洗吧!被个大白痴撩拨起来,真是不用活啦!
孟千波却浑然末觉,笑嘻嘻地道:“娘子,你要自己洗啊?那好,我去换被子。我娘叫我把被子抱给她看,不知道娘要看什么?”孟千波一脸的茫然不解。
大白痴!大白痴的娘,当然也是大白痴!
白函情心中大骂,脑子忽然露光一闪。
看被子?眼光不由自主地扫过被子,上面隐隐留下几丝血迹,白函情如遭五雷轰顶,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白痴的娘要看初夜落红啊!
呸呸呸!老子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看什么落红?可是那被子上的点点血丝,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可怜我白函情风流半生,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想叫住孟千波,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孟千波抱着被子出了门。
门外隐隐传来孟千波的声音──
“娘!娘!你不要进去啦,我娘子很害羞的,她说不要人进去,谁都不行!”
原来自己的“婆婆”驾到啊!
白函情紧张得心儿怦怦跳,四下一看,除了这个木桶,他实在没有力气躲藏到其它地方,只好竖着耳朵倾听。
一个中年女人道:“哎哟,老头子,你看,咱们儿子有了媳妇就不要娘,连我想看看媳妇都不成!”
另一个中年男人说:“算了吧,想来是姑娘年轻脸皮嫩,过几天等她习惯了,我们再来吧!”
白函情心中又忍不住一阵大骂。想到自己堂堂白家三少爷,竟然躲在这里成了害羞的小媳妇,委屈得眼泪不停往下掉。
两老的脚步声经过窗户,慢慢向园外走去。白函情低头躲进木桶里,隐隐还是有只字词组传进耳朵里。
“老头子,看来咱们儿子不傻啊,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抱孙子喽!”
“呵呵呵,告诉千波,一定要好好对待沈家小姐。”
“那还用说吗?我早就千叮万嘱啦,万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细碎的话语声渐渐消失。
抱孙子?抱你个大头鬼!我是男的啦!
白函情沉着一张脸,兀自生着闷气。
孟千波抱着新被子进来,兴致勃勃的铺上,然后又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望着白函情,“娘子,你洗好没有?我抱你出来吃饭,好不好?”
白函情忿忿地瞪他,孟千波丝毫未觉,笑吟吟地将白函情抱起来,细细地替他擦干身子,塞进被窝,然后拿过两个大枕头,垫在他身后。
孟千波端过一碗香喷喷的瘦肉粥,笑眯眯的说:“娘子,我先喂你吃,好不好?虽然我也很饿,可是我娘说,女人第一次会很辛苦,一定要我先照顾好你,才准我吃东西。”
真是见鬼的第一次!白函情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这个男女都分不清楚的孟千波口口声声叫他娘子,听得他快要抓狂!
某位刚刚成为夫君的家伙茫然不觉,舀了一匙粥,吹了吹,就送到白函情嘴边。
白函情本来想发脾气不吃,可是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而且说不定吃些东西可以恢复点力气,总比现在连路都走不动的好。
大便宜都让孟千波给占了,让他服侍服侍,讨回点利息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他嘴巴一张,将粥含进了嘴里。
孟千波见白函情吃了粥,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个样子让白函情想起小时候抓到一只小雀儿,喂它吃米时,见到小雀儿吃一口,自己就高兴得不得了。
现在的他对孟千波来说,就跟一只肯乖乖吃东西的小雀儿差不多吧!真是郁闷到吐血啊!
沉着脸吃完一碗粥,白函情摇摇头,不吃了。
孟千波瞪大眼睛,“娘子,你真的不吃啦?我娘说女人的胃口很小,原来是真的。”
白函情怒瞪孟千波。白痴!我是因为心情不好,才没有胃口,跟什么女人不女人没关系!
唉!算了,跟个白痴生气,只有把自个儿气死。白函情索性缩进被窝,不再理他。
只听到一阵进食的响声,白函情偷偷露脸一看,孟千波光粥就喝了三大碗,大嘴里嚼着咸菜,右手还拿着一个大馒头。
饭桶!真是一个大饭桶!难怪长得人高马大的,可惜是个白痴!
白函情鄙夷地看他一眼,翻过身去睡觉。
* * * *
睡梦中,白函情梦见自己好像被一只凶恶的大狼狗追,他使劲的跑呀跑呀,却怎么都跑不快,想用轻功,身体却重得跟个大铁块一样,怎么都飞不起来。
最后跌跤倒地,大狼狗扑了上来,白森森的尖牙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锋芒……
白函情惊叫一声,闭上眼睛,可是大狼狗却没有咬下来,反而伸出舌头舔自己的脸,湿渌渌的唾液弄得脸上黏糊糊的。
好恶心!
白函情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身上真的趴了一只大狼狗……不!是一只刚刚尝到情欲滋味的大色狼!
孟千波的舌头一个劲儿往白函情嘴里钻。
白函情吃了一惊,张嘴就咬。
孟千波吃痛,舌头一下子就缩了回去,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白函情,委屈地说:“娘子,我想和你洞房!我娘说我们要天天洞房,才会有小宝宝跳出来叫我爹。”
白函情简直想把孟千波的娘也拖出来剁碎,当作肥料。
石头里可以蹦出孙悟空这只猴子,可是两个男人就算做到天荒地老,也蹦不出半根猴毛啊!
看来孟千波是被他老娘洗了脑,中毒太深,怎么样才能给他解毒呢?
白函情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拿起床边的纸笔,写了一行字。
“白天不能洞房!”孟千波睁大眼睛,一脸茫然,“为什么?”
白函情不耐烦地又写了一行字──不信就去问你娘!
“好,我马上就去问我娘!”傻小子很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钻研劲儿,拿着白函情写的纸条,转身就奔出房门。
白函情没想到孟千波说做就做,张大嘴巴吃惊不已。想到孟千波的娘拿着那张纸条看的模样,他的脸一下子发烫。
没一会儿工夫,孟千波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娘子!你说得对,我娘说白天的确不适宜洞房,那么我们晚上来洞房,好不好?”
白函情皱皱眉头,昨晚被他弄得半死不活,今晚要是再来,真的不要活啦!
他拿过纸笔再写──晚上也不行!
“啊?”孟千波沮丧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为什么?娘子!”
白函情的手都在发抖。说实话,写这几个字他还真是不好意思,可是,事关今晚生死,说什么都要写啦!
“月事来了?”孟千波大声念出这几个字。
白函情简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可是孟千波依然一副白痴样。
“什么是月事啊?为什么月事来了,就不能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