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波轻皱眉头,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仔细的回想,仿佛就像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记忆如流水般地灌入大脑。
“我想起来了,我十七岁生日那天的晚上,亲耳听见二娘和二弟商量要怎么对付我,我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争斗中,我好像被二弟一掌打进湖里,后来……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些年,我一直懵懵懂懂,直到刚才醒来,才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那你还记不记得我?”白函情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孟千波转头看着白函情。那一张俊美的脸庞,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那双漆黑的漂亮眸子,好像轻轻触动内心某处,微微有些发酸,有什么东西装满了胸口,满得好像快溢出来。这样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可是又那么的熟悉。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珠,柔声的道:“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可是……可是我觉得你很熟悉,你说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还带我来这里解毒,那就一定是我的朋友了;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一定会终生将公子视为知己。”
白函情泪流满面,又是激动又是伤心的扑进孟千波怀里大哭。
“我不要当你的知己,我只要你能想起我,不要忘记我!你亲口对我说过的话,你都要牢记,你亲口答应过我的事都一定要做到,不然你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伪君子、真小人……”
白函情伏在孟千波怀里痛哭,他不希罕什么知己,只想要那个口口声声叫他“娘子”、心心念念要和他“洞房”的大白痴呀!
孟千波胸前的衣襟很快就被哭湿了一大片,他真不明白这个白函情,怎么有那么多眼泪呢?
可是,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孟千波觉得自己心中也闷闷的好难受,只想快点哄哄他、安慰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
感觉怀里的人儿哭得轻轻颤抖,瘦削的身材摸上去全是骨头,可是这样抱着,他就觉得好满足、好幸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函情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
孟千波见他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顿觉心痛如绞,忙说:“你别哭,我一定会想起来的,就算我想不起来,你就告诉我,我究竟答应了你什么?你放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会给你办到!”
白函情见他说得真切,忍不住噗哧一笑。
孟千波顿时觉得眼前有如百花齐放,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白函情心想,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我把他说的话告诉他,说不定他根本不会相信,就算信了,勉强答应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白函情想要得到一个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他生平爱上的第一个人,怎么能不记得他?怎么能忘记他?
就算你忘了、不记得了,我也要守在你身边,时时提点你、时时唤醒你,我就不信你会真的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就算你真的忘得干干净净,我也有本事让你重新喜欢我、爱上我!
白函情打定主意,擦擦眼泪说:“孟大哥,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们是结义的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要……只要你记得这个就好。”
“白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的。我们既然是结义兄弟,我就绝对会照顾你、保护你。”孟千波看着他的俏脸,只觉得有种保护他一辈子的冲动。
白函情心中大喜,想了想又问:“不知孟大哥下一步如何打算?”
孟千波双眼望着窗外,眼中浮上几分愤恨,“当然是回孟家庄!我要在我父亲面前揭露他们的恶行,为自己报仇!”
“那……我跟孟大哥一起回孟家庄,助孟大哥一臂之力!”
“这怎么行!兄弟,我二弟心狠手辣,功夫很高,而且又擅于使毒,我应付起来也需要小心万分,怎么能再连累你?”孟千波坚决不同意。
白函情俊脸一沉,“孟大哥,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你虽然忘了,但是我还记得我们相识以来相谈甚欢,嗯……那个性情相投,小弟早已视你为自己的亲大哥;大哥有事,小弟怎么能不帮忙?”
孟千波看看白函情,有些狐疑地问:“我中毒之后言行失常,白兄弟怎么会和我一见如故,结为好友?”
白函情呵呵一笑,装作不好意思的说:“我家大哥总说我这个人老是长不大,小孩子心性,后来遇到孟大哥,你虽然中毒,但是行为烂漫,心胸坦诚,小弟心生仰慕,所以和大哥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与共。大哥不让我帮忙,岂不是逼我违背诺言吗?”
白函情一边说,心里一边想,什么异姓兄弟?其实……其实是夫妻!想到与孟千波洞房的情景,他不禁微微红了脸。
孟千波见白函情红晕上脸,俊美异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
他心想,这个白兄弟长得像女子一样秀美,却这样侠肝义胆,十分直爽,自己如果再推辞,反而显得小气!但是想到他跟自己回去可能会涉险,心里无论如何都有些不舍得。
看着他诚挚的目光,又不忍拒绝,孟千波只好说:“那就有劳白兄弟了。”他心底却在想,路上再找个理由把他支开算了。
白函情见孟千波答应了,心中大喜,“不客气、不客气!”他心底却暗笑,这一路回孟家庄,路途遥远,我要想个法子拐你上床!嘿嘿!
两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
接下来几天,在气死阎王的调理下,两人迅速养好伤势。
功力恢复之后,两人拜谢了气死阎王,离开山谷,向孟家庄行去。
第八章
孟千波恢复记忆以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同,魅力十足。他不但武功奇高,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才武略都是上等。
每次他侃侃而谈时,那眉飞色舞、英气逼人的脸庞,高大挺拔的身姿,无时无刻不透出一种指点江山、睥睨天下的豪迈气势。
短短几天,白函情就已经大为倾倒,和孟千波无话不谈,引为知己。
但让白函情烦恼的是,每天看着孟千波英俊的脸庞、漂亮的身材却吃不到,真像是猫儿抓心,难受至极。
这个孟千波好像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只把白函情当作肝胆相照、同生共死的朋友,一路上虽然照顾有加,却一本正经的以大哥自居,偶尔面对白函情的脉脉秋波,也飞快的转过脸去;可怜白函情的一番挤眉弄眼,全都付诸流水。
白函情生性风流倜傥,一双丹凤眼勾魂摄魄,哪个不是见了他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偏偏这个孟千波正襟危坐,让白函情无计可施。
骑在马上,看看身边昂首挺胸的孟千波,白函情忍不住在心中咒骂:大呆瓜!大白痴!没眼光的大傻蛋!
孟千波当然听不到,回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白兄弟,天色已晚,我们找家客栈休息一下,明早再赶路吧!”
白函情大梦初醒。原来已到了梅华镇,这里离孟家庄已经不远,可是和孟千波的关系没有一丝的进展,怎么办?
白函情苦着一张脸,跟着孟千波进了一家客栈,抬头一看,客栈名叫“同窗客栈”,住的多是进京赶考的考生。
白函情心中一动。同窗?同床?嘿嘿,好兆头!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