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柳潇天气得几乎吐血。“三个月前,你在君山引诱我弟弟柳牧雨和你交好,可有此事?”
“三个月前?君山?”白函情仔细想了想,“对了!柳牧雨,我想起来了,那个傻小子挺可爱的!发生什么事啦?不过我们是两情相悦,谈不上什么引诱不引诱的;再说好聚好散,大家玩玩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潇天忿然道:“还说跟你没关系?你亲口叫他等你,你却一去不返,让他一阵空等!”
白函情愕然,然后哈哈大笑,“他不会当真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还真是个傻小子。”
“你……你这个混蛋!我弟弟等不到你,割腕自杀,你就一点都不愧疚吗?”
此话一出,连白素心都吓了一跳。
“真……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白堡主,你怎么说?”
白素心狠狠瞪了一眼白函情,无奈地道:“我说过,如果错在我三弟,他任凭你处置。”
“大哥!我是你亲弟弟耶,你怎么能随便把我交给外人?”白函情大吃一惊。
白素心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这几年闯了多少祸?我已经给你收拾了不少烂摊子,我们堂堂白家堡绝对不会包庇自家人,姑息养奸!你做出来的事,就要自己承担!”
“大哥!”白函情吓了一跳,见他神色严厉,十分生气,于是转向柳潇天问道:“你……你不会要我自刎谢罪吧?”
柳潇天冷冷地道:“放心,我弟弟还没死。”
“那就好!那就好!”白函情赶紧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又问:“那你想怎么样?既然你弟弟没死,与我何干?”
柳潇天恨道:“我弟弟虽然没死,但是却大病一场,至今卧床不起,这都是因为你!”
白函情凤眼一瞪,冷冷一笑,“因为我?可笑!跟我的人可多了,没有哪个人寻死觅活的,可见你弟弟性子懦弱,那是你家家教有问题,关我什么事?”
白函情见没有人命官司,嘴巴一撇,把自己的责任撇个一干二净。
柳潇天气得脸色发白,怒道:“白堡主,想不到你们白家号称名门大户,却是这样推托耍赖,我柳潇天今日算是见识了。哼!我要召告天下,所谓武林正派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告辞!”说完,他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白素心急忙拉住他,“柳公子,请等一等,我们白家一向光明磊落,绝对会还你一个公道。”他转身面对白函情,骂道:“白函情,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得出,就要承担责任,你如果不向柳公子陪罪,以后就不要再进我白家的门!”
这可严重啦!看来大哥是真的生气了。白函情的眼珠子转了转,只好说:“好吧!算我不对,柳公子想要我怎么样?”
柳潇天想了想,“也不要你怎么样,我只是听说白三少爷剑法高明,想请三少爷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白家与我们柳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帮你做一件事?那万一你要我作奸犯科,又或是要我在地上学狗爬怎么办?我可不干!”
柳潇天有些无力的瞪着白函情,“我还没有那么无聊!再说,你作奸犯科的还少了吗?”
“喂!姓柳的,我什么时候作奸犯科啦?你给我说清楚!”
白函情虽然是个花心大少,但是跟他上床的人都是心甘情愿,他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要不是因为这点,他恐怕早就沦为武林中人人喊打的大淫贼。
白素心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急忙挡在两人中间。“好了,不要吵!柳公子,能否请你把要我三弟做的事说出来,只要不违背武林道义,我们绝不会推托。”
“好!还是白堡主有担当!”柳潇天瞪了白函情一眼,“不知你们听过泉州孟家庄?”
白素心点点头,“听过!”
孟家庄是泉州第一大户,不但在武林中颇有声誉,而且生意也做得极广,几乎垄断了整个福建东南部的盐业和茶业。堡主孟青澜年近五十,为人豪爽,这些年行事却十分低调,所以孟家的势力、财力一点不亚于白家,但是在外的名声却不如白家响亮。
柳潇天接着说:“下个月初八,是孟家大少爷孟千波与莆田沈家小姐的大喜之日。”
白函情插口道:“人家办喜事,关你什么事?嗯,莫非……”
柳潇天脸色沉痛,又有些忸怩的说:“可是……新娘子沈家小姐与我自幼青梅竹马,我……我们早已私定终身。”
“既然你们都已经私定终身,干嘛不上沈家提亲去?”白素心觉得奇怪。
柳潇天咬咬牙说:“沈家这几年生意不顺,面临破产,我家不是做生意的,没有办法帮忙。沈老爷又是个出了名的势利小人,孟家前去提亲,许诺十万两白银娶沈小姐过门,沈家见钱眼开,哪里还会理我?原本我想只要沈小姐过得好,我也忍了这口气,可是,我听说沈小姐要嫁的孟千波,是一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这、这让我如何忍心?”
白素心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想让我们白家帮你抢亲!”
柳潇天点头,“不错!孟家也是武林世家,成亲那天,必然会有许多江湖人物前去道贺,我一个人孤立无援,所以想请白三少爷帮个忙,事成之后,我柳家绝不会再来纠缠!”
白素心还没有说话,白函情已经嚷嚷起来。
“这个孟家趁人之危实在过分,好好的姑娘嫁给一个大傻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放心!柳大哥,我白函情虽然风流,可是最看不得棒打鸳鸯的事,你的忙我帮定了,包准让你心愿得以完成。”
白函情笑嘻嘻地拍拍柳潇天的肩膀,与他称兄道弟起来。
柳潇天哭笑不得。这个白函情听说是白家三兄弟中武功最好的一个,要不然也不会在江湖上拈花惹草,到现在却还安然无恙。
白素心对白函情道:“你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办到;若办不到,就不要再回来。还有,做事干净利落些,别让孟家庄的人抓到把柄,找到我白家堡来。”
白函情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放心吧!大哥,我绝不会丢白家堡的脸!”
* * * *
白函情这辈子最快活的事,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抢新娘这么好玩的事哪里去找?不但可以成人之美,而且又是个绝好的理由溜出白家堡,还不赶快点溜!
第二天一早,白函情就收拾好行李,和柳潇天一起出了门。
为了避人耳目,两人租了一辆马车前往泉州。
这一路上,吃饭打尖全是柳潇天一人打理,白函情依旧稳稳当当做他的少爷。
只是路过一些大镇,白函情还是忍不住出去喝花酒,半夜三更回到客栈吐了一地;柳潇天居然也不抱怨,还好心起身给他喂水漱口,又替他脱衣服盖被子。
白函情心中得意柳潇天现在有求于他,自然伺候周到。
两人赶到泉州的时候,正好是孟家大喜之日。
这天晚上,柳潇天和白函情两人黑衣蒙面的,夜半三更翻进孟家的高墙。
好在两人轻功卓绝,孟家的墙虽高,却挡不住两人。
两人进来的地方,正是孟家的后花园,隐约从前厅传来喝酒谈笑的喧闹声。筵席还没有散,正是偷新娘的好时机。
柳潇天似乎对孟家十分熟悉,带着白函情三拐两拐地潜进一个披红挂绿的园子,房门口贴着大大的双喜字,门口蹲着两个正在打瞌睡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