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字还没脱口,却传来敲门声。
贝威廉将话打住,望了长孙炎一眼,微微的挑起一眉来,身手快速的闪到桌旁,将手中的雪茄按熄,下一秒,一把枪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与他相较,长孙炎虽自若许多,但身手同样矫健,不到两秒,他已奔到墙边,由墙上取下了一只十字弓。
长孙炎和贝威廉的目标一致,瞄准的物件皆落在办公室门口。
由于身分特殊、背景相似,长孙炎和四个好友对于下属的训练也大同小异,通常他们在一个密闭空间中洽谈,护卫仅会守候在门外,不进入,也不许外头的任何人进入,除非他们出声唤人。
所以方才的敲门声,是被视为非常不敬的打扰,除非护卫们有第二颗脑袋可丢,否则绝不敢打断办公室里的谈话,但若是外头有状况发生,或是有人闯入,就另当别论。
叩、叩、叩。敲门声再度不怕死的响起。
长孙炎和贝威廉互看了一眼,一致决定不出声。
有些敏感的杀手,能闻声辨位,只需两颗子弹,就能杀掉两个不同位置的人。
等不到办公室里的人的应答,站在门口的朱咏真各瞄了像门神一样,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两个护卫一眼。
方才她要敲门,他们已经阻止过她,说什么门主在里头谈事情,不宜打扰。要不是他们都有听到,长孙炎要她一说完电话就进办公室,肯定连敲门都不会被允许。
庄肖维,纪律真这么森严?
朱咏真不信邪,等不到人应门,最好的法子,就是拉开嗓子喊。
“长孙炎,我可以进……唔、唔、唔唔……”话没说完,两个护卫急忙忙伸手,动作一致地捣住她的嘴。
“开玩笑,你不要命了吗?”左边的护卫训斥。
她不想要命,他们可还要!打扰门主和贝先生谈事情,门主一生气,他们不死,肯定也会脱一层皮。
虽然嘴巴被人捣住,但她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没多久就让人由里头拉开来。
“你们在做什么?”长孙炎出现在门后,一手仍握着十字弓。
“门主,我们、我们……”两个护卫手忙脚乱的收回对朱咏真的钳制,都不敢抬头看向主人。
朱咏真好不容易挣脱两个男人的钳制,像杀出重围的勇士一样,用力的挤上前,却差点跌在长孙炎的面前。
好不容易站稳身子,才一抬起脸来,就看见他手上的十字弓。
“你、你……”他该不会是想杀了她吧?
朱咏真的话还没说完,眸光往办公室里飘,又看见贝威廉手上的枪。
又是十字弓、又是枪!朱咏真一下子吓白了脸。
“你、你、你们……”没来得及说完话,她吓得转身就想跑。
今天一天,她已经两度见到他们掏枪了!
那下一次,他们会不会就轰掉她的脑袋?
长孙炎的动作快了她许多,将手上的十字弓交给护卫,他倾身向前抓住她,将她给抱进了办公室,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放开我、放开我,你无权逼迫我、无权绑架我,你休想逼我就范,我要检举你,你们非法持有攻击性武器和枪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当她的话是空气。
废话,炎门里当然有枪了,不然应该有什么?
锄头?斧头?还是……棒棒糖?
第五章
“放开我、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朱咏真双手双脚并用,努力踢蹭,无奈,怎么也挣不开长孙炎的双臂。
他踢上门,但仍没放开她的打算。
既然挣不开、蹭不开,那么她只好用女人最擅长,也最具攻击性的利器--嘴巴。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朱咏真很快付诸行动,一张口,就恶狠狠地往他的手臂上咬。
“唔。”长孙炎闷哼了一声,拉下目光,就见她似个小食人魔一样,紧咬着他手臂不放。
经过长期严酷训练,不论是身手还是体魄,长孙炎都一直保持在最佳状态,高级衬衫下的肌肉不仅结实,还坚硬无比。
然而,朱咏真就算咬得嘴巴都酸了,仍执拗的不肯松开嘴来。
“放开!”长孙炎气得首度情绪失控,真想一掌劈昏她。
“唔、唔唔。”她仍咬着,表明了死也不愿意松口。
“放!”长孙炎的眉心一拧,要劈晕她轻而易举,然而他却发觉自己下不了手。
“唔。”朱咏真居然咬着他的手臂摇头。
“你……”
现在他的眉头不仅拧得死紧,锐利的眸光也绽出杀人的光晕,然而除此之外,俊颜上还多出了一种神情--懊恼,这是平日在他脸上几乎寻不到的。
见他们两人僵持不下,一阵爽朗笑声蓦地由他们身后传来。
那人越笑越激烈,越笑越夸张,然后闪电般地在朱咏真的颈间一劈,下一秒,她即昏了过去。
“你……”长孙炎冷冷的瞪着贝威廉。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摊开双手,贝威廉咧嘴笑得开怀。
这机会真是难得!
这趟到台湾来,光是看到长孙炎懊恼的神情,就已值回票价。
冷沉惯了的长孙炎,做任何事前必定深思熟虑,懊恼与他从来无缘。但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而显露出懊恼的神情!
贝威廉收起了笑容,湛蓝的眸光直盯着好友,心想,他还会依约订婚吗?
“你觉得我需要你救?”长孙炎不悦的板起脸,暗黑眸光落在被咬伤的手臂上。
一圈沁着血珠的牙痕,像火烙一样的落在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上,他眉结不觉地揪得更深。
抱起怀中晕过去的人儿,没理会站在一旁的贝威廉,他转身将人给抱进他专属的休息室。
没多久,他由里头折了出来,轻声拉上门。
还没走回到贝威廉身旁,就见他又重新点燃了一根雪茄,舒适的半倚在单人沙发上吐着烟圈。
“你舍不得她受伤,所以才不下手的,对吧?”看着走近的长孙炎,贝威廉问。
光是舍不得这个念头,就够教人知晓那个女子对长孙炎有着不同的意义。
瞥了他一眼,长孙炎沉默一阵,走过去拿雪茄,同样点燃,深吸了几口后,才踱步到贝威廉身旁。
“你不该下手那么重。”他在另一单人沙发上坐下。
贝威廉微挑起一眉,抬手取下嘴上的雪茄,笑得露牙,“怎么了?真这么舍不得呀?”
“怎……怎会?”舍不得?长孙炎的心蓦地一惊。
是呀,他的行为似乎太过反常。
“不会吗?”贝威廉笑着站起,踱步到长孙炎身旁,绕着沙发转圈打量他,“她是谁?”
一个会让长孙炎忍不住呵护的女人,能让人不对她感兴趣吗?
“集团的法律顾问。”迅速抛掉脑中的困惑,长孙炎很快恢复一贯的严酷的模样。
“原来是个女律师。”贝威廉咧嘴笑着,“但真的只是法律顾问吗?”
“当然。”长孙炎抬起俊脸来,吐着烟圈,“不过,她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女人。”
“仅是你的女人?”女人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所受到的重视并不多,随时可能更替,也可说只是他们寻求发泄的对象罢了,不可能放人心思。
而由方才所发生的事,他可以大胆下断言,长孙炎和她之间,绝不会仅是一般的男女关系。
长孙炎抿起了唇,摆明了不想与他谈这话题。
“你还要跟那个朱玉婵订婚吗?”越是不能碰触的话题,贝威廉就越感兴趣。
“为什么不?”长孙炎并不觉得订或不订婚,会影响他与朱咏真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