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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往事,写在纸上和听到雪梨亲口说出来是如此刻骨般鲜明!

  「他回日本不久家族里就发生了变故,等他回到美国,我看见的他,比你现在看到的惨一百倍、一千倍!」

  即使是说着那些往事,她的声音也变得突兀而尖锐,咬牙切齿,指甲抓着细致的杯子发出的细微的声音。

  「毒瘾,腐烂的伤口差不多要把肚子烂掉!不仅仅是一般人所认为的失败或者是亲人或者是整个家族的所谓的伤痛,他是人生整个的失去了所有!」



  「许丽裳,那个女人呢?」麻卡帕因想问的是这个。

  雪梨停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他们之间的事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英国人。」

  「不要再伤他,他能躲到毒品里去就已经是到了谷底了,你不要再去伤他。」

  雪梨反覆的说着的话让麻卡帕因很不解但是也很理解。

  爱又怎么会是伤呢?或者爱本来就是伤害?雪梨究竟有没有爱过麦加利?麦加利有没有爱过她呢!?而向山,是因为爱还是加上了无情的背叛而被伤到现在这种样子的吗?太多太多的疑问无法自问自答,也无法向雪梨问出口。



  「我的爱会是你的解药还是毒药呢?向山?」

  心口里盘旋着这句话,晚上的雪变成了雨,淋漓着那些潮湿。去了一趟医院看过妻子,她的胎儿在安然的长着,下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能渡过,早产的危险就会大大降低,虽然在医院里住着,但请了她母亲来陪伴也不至于太寂寞无聊。

  公寓里小林和金都在,小林手臂上的石膏湿了,向山吃不进去东西,不停的呕吐把他的石膏弄湿了,麻卡帕因就让卡兹带他去医院处理一下。

  「我的爱会是你的解药还是毒药呢?向山?」

  轻轻的将这句问话从心底里发出声音,吐拂在他的肌肤上,话和呼吸都是热的,让话语去触摸他的脸,手指也贪婪的触碰着他。

  沉沉睡着的他不会回答吧?

  抚摸着他的额,感觉到他的汗在手掌心里滑动,躯体躁热,小林说他今天没有注射毒品,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你是不是已经渐渐的从那些苦痛里走出来了?向山?

  这样低低的询问着无反应的他。

  向山的眼角略过一次突然的抽搐,然后猛的睁开眼睛。在深夜里,他陡然睁开眼睛的动作几乎吓麻卡帕因一跳,向山突然间充满了力量的两条手臂伸上来抓住了麻卡帕因的衣襟,身躯不知道从哪里弹出来的疯狂的力量几乎是带着暴戾的气势将麻卡帕因推搡着,在一闪之间将麻卡帕因整个人从床边揪翻倒在了地上——

  「给我药!」

  他清晰无比的用英语简单明了的要求着!

  他发作的时候就是如此吧?充满了力量,他渴望的只有药的麻醉的力量。麻卡帕因把药放在了房间深处的柜子里,向山的手掌整个的压在了他的脖颈上,狠狠的眼神瞪视着他。

  「给我药!」

  又重复了一次,并且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向山!」麻卡帕因伸出了手想去抓住他让他清醒,但是那是没用的,向山很直接的用腿上来顶住了他的胸口,一膝撞上他的小腹,又狠又重,胸腹间一阵闷痛,麻卡帕因憋住了没有叫出声。

  右手很快的一扭,再次把麻卡帕因想伸上来反抗的右手按到了地板上。

  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吧?他是从哪里来的这样的力量?可卡因里有这种的精神能量吗?

  可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向山冷笑着把他的手向一个方向扭动。

  「把药拿出来,否则你的手就报废了!」

  还想顽强两下的,但是向山谁也不认识的眼神冷冷的笑着,一点一点好玩一般把他的手向相反的方向扭去,发亮的作恶的残酷表情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味!

  麻卡帕因正想大叫的时候,金打开了房门冲了进来,第一次看见他的动作,只用双手一剪,向山的力量在他的手臂里就丧失了,同时用右腿挤到他双腿间,封住了向山想抬腿踢上来的进攻,然后挥起手,闪电般向山的后颈上猛一砍!十秒之间,向山那一鼓作气的爆发力量就被击溃,没发一声的再次倒下了。

  标准的军中擒拿术!

  小林也跌跌撞撞的进来了,他已经疲惫不堪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抚着自己胸口和脖子的麻卡帕因咳嗽着回答。

  小林和金一起把向山扶上床,忧虑的小声讨论着只补充葡萄糖不知道能抵多久。

  手被扭的麻木,小林的手就是这样断的吧?麻卡帕因奇怪自己现在怎么才想到。许久没有看到向山暴戾的一面,竟然会忘记。他也突然想喝杯酒了。跑到酒柜那里倒了杯酒喝下去的同时,又在奇怪自己怎么中午听雪梨电话时就想喝酒却到了现在才端在手里?

  整个夜里向山没有再发作,昏昏的睡着,只是蹙着眉头,不知道身躯里哪里有痛楚而辗转反侧。

  ***

  匆匆忙忙的在连续大雨的天气中,麻卡帕因在征得了美儿母亲的同意后将她转到佛州外岛上的医院,随时准备在胎儿六、七个月大的时候视她的身体状况实施早产手术,相对于纽约冬天的寒风,还是佛州明媚的阳光更适应产妇的身体和心理需求。

  对外是称是陪伴妻子的休假,实际上麻卡帕因亲自接了向山去了托尼岛。

  向山昏沉着,中和、镇静各种药控制着他燥乱的官能,失却了锋芒却显露出一种让人心头一紧的虚弱。

  如果说他对于肉体的放纵伤痛能称为「怵目惊心」的话,但那也只是在他自我意识的控制内,玩味一般的超之度外,就像一个审视、剥开自己伤口看看会有多痛的恶劣孩子。

  意识丧失的放纵,这里,存在的是他的身体而不是灵魂,丢失在那里的灵魂是在寂寞还是在悲伤?不知道,他的心,只隔着这样薄薄的一层皮肉,却远远千里之外。

  心在跳,依旧热烈如斯。

  托尼岛在蓝色的海上静静俯卧,望得见天空的云团海岸上永恒不变的绿丛隐映,静静的睡着的向山的眼眉在手指的纹路下,一点一点的,一下一下的,麻卡帕因被那尖锐削瘦的骨头触碰到了心底里最柔软的悲悯。

  托尼岛是麻卡帕因没有对外公布的地产,也几乎完全没有来居住过,自己家族本就有许多产业,所以如今这个岛仍旧是布罗迪美国总部常用会场之一,虽然在麻卡帕因个人名下,但他这个主人却只占据了几处房屋而已。

  向山静静的躺在机舱狭窄的床铺上,从发梢到手指流泄出精疲力竭的气息。但恢复了最起码的自制力。这样的他是被拔去毒牙和撕去硬皮的毒蛇啊,忍不住这样想,于是就多了一点肆意,麻卡帕因目光放肆的倾注在他脸上,不带任何掩饰也不顾忌任何人,想触摸他只需要伸出手,光滑的肌肤在冰冷下带着暖至心头的热意。

  需要强硬一点吧,因为他是这样只要一个不留意就会闪烁消失的人种,当他偶尔折伤了翅膀堕至地面的时候,给他留下更深的印记,这样即使他再度飞翔,是不是,就会拥有一个回到地面的理由了呢?

  我的爱,是锁链也是解药啊。

  可是有时候对这样卑鄙的算计着他的软弱的自己感到厌恶,其实现在只要他的眼睛里还有自己的存在就够了,小小的,但也算是奢望的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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