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坐下,依我看来,除非广安自己坦言,不然天下所有人都没资格指认广安娶的是个男人,广安出身武王府,有谁会那么不长眼嚷着要验身,要是随随便便就会让人验身的话,第一个遭殃的会是武王妃,而皇上……绝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管。”御医一手压住想发飙的珒琉亲王。
“真的吗?”季生非常怀疑。
“你昏了头或是吃错药?!你不是喜欢广安吗?”珒琉亲王难得的想用拳头敲醒某人的笨脑袋。
“喜欢是喜欢,可是这么做……真的不会怎样吗?”季生十分担忧。
“你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你自己扮狸猫,另一种就是站旁边乖乖闭嘴,看广安娶进我们去找来的人,你也知道,白虎大街多得是女人愿意拿钱办事。”御医施下重药。
“你说什么?为什么?”季生大惊。
要他眼睁睁看广安把一个路人甲随便娶进府他就已经心如刀割,没想到那个路人甲还是从白虎大街拉来。只认钱不认人的妓,这怎么可以?!
“你要理由,本王给你,理由就是本王绝对不会让属于本王的人随意跑去嫁给别人,就算是演戏、帮忙都不行,正如你所看见的,这人是本王的,因此,你自己斟酌着办好了。”珒琉亲王强拉御医入怀,用包含了十成占有欲的语气说。
“两害取其轻……两害取其轻……两害取其轻……两害取其轻……”挨在珒琉亲王怀中的御医小声地反复诵着。
“你……还有你……你们……原来是这样。”季生发现自己居然忘了要吃惊。
怪不得人家说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一伙的。
“考虑得如何?”珒琉亲王问。
“看来我一点选择都没有是吧!好,我认了,我愿意扮狸猫。”季生点头。
只要能帮上广安,他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如此,我会在大婚前夜偷渡你进我房里换衣服,等你准备就序我们就会先离开,你放心,我们会顺便用自己人把武王府里派出来的喜娘、婢女全换走,药丸拿去,每天睡前吃一颗,以温水送服,这几天你最好是别四处乱跑,养足了精神才好办事,然后,在广安发现之前,你一句都不许透露,懂了吧!”把药瓶塞到季生手里御医殷殷交待。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精心挑选出的大吉日里艳阳高挂,天公作美之下迎亲队伍被一层又一层充满欣羡、哀怨、妒恨……的眼神夹道相迎。
热闹非凡的鞭炮声从远远的城门口一路放到武王府前,武王府的广安少爷奉皇令迎亲,娶的是美人中的美人。
中土之礼记昏义写道:“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男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而拜迎于门外,人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敬慎重正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日昏礼者,礼之本也。”
因为是皇令赐婚,原本坚守的六礼只余“纳采”、“纳币”、“请期”、“请迎”四礼,新娘即将与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武王妃,成为妯娌与皇家沾亲,特地选在最近的吉日,并要迎亲队伍绕皇城与四大街走一圈,风风光光地成亲。
两家互为邻居,所以早在一个月前就以锦中将府为女家与武王爷商议三十种纳采礼后交换庚谱,择定良辰吉日,早上带着三牲酒礼到女家正式奉上聘书,下午又款备各种礼品、聘金举行“过大礼”,比起娶个亲非得翻山越岭者顺遂方便得多。
相隔不到半个月,良辰吉日一择定,就用八抬大轿将新娘迎进门来。
听说新娘是锦中将夫人那边的亲戚也是新郎倌的远亲,亲上加亲更显喜气,人呢是长得千娇百媚貌美如花,可比天仙下凡般不可思议。
就连满脸大胡子的锦中将在出来敬茶那天都看呆了好几次,直呼为何如此佳人没有早点被他发现,不然早就令自家笨儿子娶来当儿媳。
不过锦中将大人的确是迟了,人家自小早就已经和武王府的二少爷定过娃娃亲,从那时一直到两人长大都执迷不悔,硬是将皇上的宝贝公主抛至一边坚决要迎娶她为爱妻。
天下有几个男人肯为了个平凡女人拒绝皇帝的招亲呢?!
可见新娘肯定长得是倾国倾城,否则,怎么能吸引得了在宫里当职时早就看遍名花无数的二少爷。
在鞭炮与花纸齐飞中,广安喜气洋洋的一身红,胸前系着大红彩球慢慢地驭着爱马接受众人的恭喜,在离新郎不远,一顶华丽的大红喜轿也由精神饱满的八名轿夫扛着缓缓前进。
里面的美女有多美呢?
众人的好奇心随着成亲队伍绕城逐渐累积,终于,在喜娘高声念着吉祥话让新郎踢了轿门时突破临界点。
于众人期盼的眼神关注下,喜娘拿过喜筛接了新娘下轿。
围观群众的抽气声中,红色轿帘被轻轻地掀开,红鞋尖儿乍现,接着头顶凤冠、盖着三尺见方红丝盖巾的新娘弯身踏出了花轿,脸被盖得严实,美不美不知道,身型修长偏瘦,背影让人猛一瞧直觉是个男的,不过,都要被迎进门哪有可能是男的?刚刚那大概是自己羡慕到头晕导致看不清楚。
由八个娇俏可爱的婢女搀扶着的新娘跨过地上燃着火的炭盆,亭亭走进武王府大门,从大门往里望,三进的正门全开,里面早已布置得喜气冲天,满屋的宾客更是非富即贵,听府内小仆说了,光是正院里的大轿就让人眼花撩乱,直比当年武王爷娶妻的盛况。
季生很慌,心很乱,全身上下都处在忐忑不安中,糟得无以复加。
随着入洞房这最后一礼的逼近,若不是旁边有喜娘等人撑着,他恐怕连一步都跨不出去。
行礼、站立、转身、行礼、站立、转身……冗长的仪式像是永无止尽,可是,倘若真的能永无止尽也好过现在。
他好怕,真的好怕,怕极广安在堂上就发现他这只狸猫有古怪而掉头离去,更怕等一下一掀盖头时广安质问他为何出此下策来毁他幸福。
该怎么办?
不成的,他不能拔脚逃走丢下广安一个人,但是在这节骨眼上又能如何?
“送入洞房!礼成!”礼官高声喊出最后一句台词。
完了!怎么会这么快,他还没想出等一下该怎么面对广安,居然已经结束。
力大如牛的喜娘虽是笑着,双手却死命拖着完全不肯自己走的新娘子,她们满身大汗费尽干辛万苦才跟上高大挺拔的俊帅新郎倌。
好不容易总算是进了广安的院落,喘不到三口气,外头就拍门吵着要新郎出去敬酒。
季生一听马上在盖头后面欣喜若狂,广安如果前脚出了门,他后脚就可以先去卸下满身珠宝绫罗,然后好好地跟广安解释这一团乱,要是广安喝得醉一点那就更好,也许他根本不用解释得太清楚,广安的酒癖算是不错,一旦醉了就会想睡,隔天醒来铁定把昨晚的事忘光光,要诓要骗随君所愿。
不料,广安有位太爱护弟弟的好大哥。
“各位老友,好不容易才让广安盼得美人归,大家要不醉不归就由我奉陪,来来来,前厅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