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你追、我跑;你再追、我再跑……的事层出不穷,有官职在身的广安一得空就是回家逮人。
这官兵捉夜盗的游戏他们俩玩了好多年,直到最近,季生被围堵到变本加厉,连好人家的少男少女都“深夜拜访”起来,苦于无能关住季生的广安才发觉了事有蹊跷。
夜访佳人这回事,需得提前排进他的行事历里。
嗯!就这两天吧!
广安暗自在心里计量着。
“广安,做哥哥的跟你报个建议,千万一定要坚持在上面,你好好琢磨。”广宣宠爱地拍了拍身上的爱人以密音传言的方式轻声道。
愕然地,广安望向应该是很幸福的哥哥。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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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人家说:“命运总是喜欢出人意料,让人措手不及。”
还未到广安计画中的那一天,“某人”就等不住了。
大白天骊朝白虎大街的花街柳巷向来就没有夜晚热闹,因为不管是卖笑或是卖身或是两者皆卖的美人都必须要养个美美的神,夜晚才有力气可以起身招财进宝,所以要趁机下手的狂蜂浪蝶采香者大都是趁明熀熀的白昼出没此地。
今儿个,不是例外,传说中偷香窃玉功夫一等一、京里最令衙门头疼的贼猫儿正窝在白虎大街红透半边天的红楼屋顶上研究着手里的羊皮地图。
不是官府当真不济事连只猫都捉不到,实为此猫后台不小,不但明里出身于将军府,暗里还被皇帝跟前的红人-武王爷府的二少爷─给罩着,所以为人下属的只能得放且放、睁只眼闭只眼,让季生这只一点自觉都忘了带出娘胎的猫儿当真以为自己天赋异禀。
穿着一身无瑕白缎劲装,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灿如天星的猫儿眼,他正在寻找进红楼牡丹院的入口。
听说牡丹院进了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见过的都说好,没见过的都想要,连武王爷府那位最爱蹂躏花儿的二少爷都为之疯狂,数次变装入幕直到天大明才悄然回宫当差,因此,他的贼心又给他不小心痒起来。
当然,他是要去看看美人借机偷偷香的,绝对和“捉奸”这回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笑死人了,他哪是要去捉奸?
广安又不是他的谁,呃……就算以后有可能是,现在也还不是咩!
他才没有那么小心眼,男大未婚,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人微言轻那有什么可以插手管的权利。
因此,他真的是去看美人的,绝对绝对与广安的去向一点关系都没有。
目标:眼前十丈上的小花窗,跃进后下楼左拐两弯,越过月形门直走,遇到红栏右转,见到三棵楠木后左转上楼,门上刻牡丹花的就是。
贼猫儿小心翼翼地收好地图,这地图重要非常,万一丢了可万万不行。
白影子弓身一跃,消失在屋顶上。
以不惊动任何人的无声最高速度,迅速地前进,嘴里念念有词,左闪右躲,白衣人到达刻着牡丹花的门前。
里面的人应该还在睡吧?
不成!为了保险起见,贼猫儿朝腰间的百宝袋中翻出桂花味的迷烟管,朝门上糊纸戳去,戳入后深吸一口气,用力往迷烟管这头猛一吹。
没想到“咻!”的一声,迷人的贼猫儿反被“突然”造反噬主的迷烟呛咳得连眼泪鼻涕一起出来,全然失了迷人样。
“啊呃!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趴在地上咳得快吐了。
“总算等到你,我还以为你又赖床了呐!”镂花木门一开,身着紫纱罩衫的广安在晨光中微笑。
“你……”吸入大量迷烟的人睁大猫儿眼企图用眼刀谋害“敌人”一百次,无奈迷药产生作用,当场让他睁着眼昏过去。
广安笑得很得意地将软趴趴的贼猫儿,他的青梅竹马,用绳子给捆了个扎实后扛上肩头,让季生就算真长得出翅膀也飞不走。
“我帮你促成你的事,那我的……你可要记得帮喔!”身着一袭嫩绿长衫的慵懒清丽人儿睁着熊猫眼从欲离去的广安身后出声提醒。
这年头连做个药都必须亲自监工身体力行丝毫马虎不得,世道不良,没有新发明人家只道你退步,有了新发明却随时都必须防止被窃,真是累死人了。
他的养神觉昨儿个因为一时不察被赌神捉去,打到天微亮才在广安的护航下回红楼,世风日下,好人真的是做不得,一早他就因没睡饱而腰痛。
“放心好了,我会帮你把事办好的,对了!桂花味的化瘀药油你做好了吗?”广安扛着人状似不费力地转身问对方。
“拿去,你只会要我做这做那的,我配了新药进去增强效果,记得用完要告诉我感想。”御医自小柜子里翻找出一瓶药油递给广安。
“我会的,今晚夜谈的事,你可以多多考虑,虽是我的私心,但也是为了你的安危。”广安接过瓶子点头道谢后扛人纵身离去。
所有当时在街上乱晃的人全都目睹了这回事,锦中将家的二少爷从花街里被一个蒙了脸的人劫走了。
酉时一刻,季生因为身体无数部位不对劲而睁眼,这地方……很眼熟,这绣着兰草的被子、这飘着淡淡桂花味的枕头、这雕满紫苑花的床柱……真像“某人”的寝房,没想到世上还有人跟“某人”一样……花痴!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房间的正主儿放下手边的花间集,幽幽地开口。
“咦?你?广安?!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季生疑惑地看着此时此地不该出现在眼前的“某人”。
“你以为我现在该在哪里?红楼的牡丹院?嗯?”广安朝季生放出微笑。
“你……你又捆我?放开!我警告你,放开我!”总算发觉自己情况很不妙的季生蜷成虫状哀叫。
扭了半天,季生悲痛地发现即使东扭西扭全不行,因为他身上的绳子实在捆得太牢了。
“季生,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想要兴风作浪?乖乖待在家里不好吗?”广安皱起帅得迷晕全都城的脸,伸手戳向每次见面时总要先在床上哀叫一阵的季生。
“你先放开我!”季生被戳得十分不爽。
“我才不放,上次才松了你一只手,没想到我才出去唤人端盆水进来,你已经穿好衣服翻到窗边调戏我家小奴才。”广安谨记着前车之鉴。
一想到那小奴才红了脸的画面,广安心底说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你你你……你!你这恶人,那种小事记那么牢做什么?快放开我!”季生用力咬牙,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居然会把一年又七个月前发生的小事记得死牢的恶徒。
“我好不容易才休个假,你就不能乖一点吗?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瞧瞧!我像傻子,一听说你被人欺负,心里可是急得恨不得飞回你身边,可你却无情得很,让我扑了几次空不算,还背着我去做了一堆好事,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广安叹气。
广安坐在床缘轻松地把绳索给解了,然后趁机解得季生衣衫不整,再取出桂花调制的药油轻轻地涂在季生身上被绳子不小心勒出的瘀伤。
“我也没有想要你怎么办嘛!咦?!新产品?桂花味的?”眼睛为之一亮的季生被浓郁的花香和温热的触感转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