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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来不及得逞,那人早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继续接言道:“老鼠说得轻巧,你三天三夜不合眼来看看?而且案子既已结了,一切安好,暂时无甚需要记挂,我何必痴子一般硬撑?需坚持时自是要坚持,得睡之时自然也就安心睡了。”

  白玉堂听了此言,自然心知,展昭说放心,其中也包括见了自己平安归来。满足得意之下,头一垂抵在他额上,继续捻“猫须”。

  “白爷爷何曾‘轻巧’来着?你道我一结案便日夜兼程一路赶回京畿,是为了什么?你这一夜睡得舒服,白爷爷可连衣衫都未及换下。不过,我倒突然发现,这大红衣袍是难看了些,却也是有它的好处的。你可知道是什么?”

  “什么?”展昭孤疑道。见白玉堂一脸邪恶坏笑,便知他绝对没安好心。



  “自是够喜气啊!猫儿,你可真是一时糊涂一时诈!”白玉堂口中道着,突然一跃起了身,拉开墙边木柜,抱出里面藏的酒坛。这酒本是在他房中的,那猫不准他平日贪杯,某日趁他出外,搬到了自己房里。

  “你这贪杯老鼠,是不是这几月不在京中洒瘾又犯了?哪有一早便饮酒的道理?”

  展昭坐起身,正要登靴下地,白玉堂却已回到了橱上,只是手中多了一只茶杯。不过里面装的却不是茶,而是他刚刚斟的女儿红。

  “好你个臭猫瘟猫尖牙猫,好似白爷爷是个整日泡在坛中的酒鬼一般!白爷爷今日可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交杯’!”

  “交杯?”展昭略略迟疑,望了白玉堂身上起皱打折的大红官袍,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他适才的“够喜气”是指——

  此时虽明了了,还是慢了一步。那人已经仰首将酒含下,欺身贴了他唇,来了个水乳变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丝丝缕缕纠缠不清的“交杯”。



  霎时间,酒香漫溢,萦绕满室。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不醉人,却催情……

  此番数月不见,倒更不比平日。

  平日虽不放纵,却难免偶尔偷得一刻闲暇,一次携手、一时相拥也便足矣了。各自奔波时可大大不同。倘若当真不见时也就罢了,甚至忙碌起来,想起对方的时间都极少;只一见了面,稍稍撩拨,有情之人便极易受到诱惑。不一会,心跳怦然而动,震撼着彼此的胸膛。

  唇舌越是忘情交缠,越是舍不得分离,余下酒液便沿着唇边蜿蜒而下,濡湿了颈项锁骨;本来微凉的湿痕也不知怎的就变得滚烫,轻轻流下肌理的搔痒中又似是烙铁灼烤一般,令人战栗不已!

  眼前那片熟悉的烈红穿在身上已有数年,此时在那人身上见了,却有些晕眩。混沌中,濡湿的双唇自下颔滑下,碾压而过,细细舔去肤上酒液……不觉中前襟已被挑开了大半。

  才开了口道,“该起身上朝了”,耳垂便让那人衔了个正着,一番咂弄,彻底卸去他身上力道后才道:“昨天我回衙内来时,大人说今日无需上朝,只管好好休息,早上也不必急忙起身。”白玉堂说着,又在猫耳蜗内一吹,手指同时在他腰侧掐下。

  展昭一惊,一个激灵之后又不甘如此被耍,暗中一拳朝他小腹打去。听那人吃痛闷哼一声,才欲乘胜追击,却又被那狡诈老鼠将计就计,一番你来我往,四肢反倒愈发相缠在一起。紧接着,便觉一只怪手钻入裤管内,攀爬过小腿肚,搔向膝后;心中又是一阵痒颤,转眼工夫,衣衫早不冀而飞。

  眼中唯见那人笑得霸道得意,一边将官袍抛向帐外椅上,一边露出一口白牙道,“笨猫,这回可跑不得了吧?”

  白玉堂开口时,那猫已经敛起了眼睫,遮去了眸中的光华,大概正在想着如何将方才“打斗”时扣在他肩头与胸口的两只猫爪收回,才能不着痕迹又不至丢了颜面。

  如此念着,又忍不住嘿嘿低笑了两声,趁那人半走神间措手不及的当儿咬在他的腮边,留下两排泛着水光的牙印,双臂绕到腰后用力一托,将那副矫健的身躯密密实实合入怀中,重又深深含了他的双唇,执意要他彻底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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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今日有些天阴吧,时辰不知不觉中如水流淌而过,可却迟迟不见天亮。阵阵南风吹拂而过,窗外柳枝起起伏伏,波浪似的虚影儿映在了面前之人光润坚实的肌理之上,白玉堂一时倒恍惚起来,不知那随波逐流,不断浮动着的究竟是斑驳的影子,还是自己怀中汗湿涔涔的健躯。

  此时,那粗壮坚硬、急躁得似要从内里爆裂开来之处正被紧紧衔了,每一回动作都好似一番缠斗,攻入时压力重重,退去时更艰难不已;沉重的撞击让他紧窄的腰杆半悬在空中,同样灼热硬挺之处躲避不得地抵在他的腰间,随着律动的节奏反复摩擦而过,染下道道湿漉。

  眼见那人的眉又蹙了起来,忙放了一只手,从腰侧移向正中,拢了湿热的脉动,套弄安抚,口中喃喃唤着他的名……“昭……昭……”

  几次三番激荡猛攻之下,惹得那人终是忍耐不住回应于他,沙哑之声脱口而出,“玉堂……”

  “昭……我有事要问……”白玉堂俊容紧绷,犀利的眉眼及薄削唇衅却隐隐挂了个邪笑,不知那一时三变的心中又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展昭抬了眼,星眸之中水光流转,迷朦间却又多了一丝平日全掩住的狠厉。男子间的结合,欢愉中总免不了搀杂几分痛楚,连最隐秘之处也被掀了开来,再也掩饰不得,正如同猫儿露了尖爪。

  “昨夜梦中……你究竟见到了什么?睡得死沉了还要发笑……”

  白玉堂问着,却突然俯向他的胸膛,双唇含住一侧突起,狠狠吮弄,顷刻间便令他暗自保留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倾倒,溃不成军,待他痉挛般激烈地吸附上来,便毫不客气地直捣黄龙。

  此番便是波涛汹涌,跌宕起伏,拼命咬啮对方致命之处,直到那临界一点,如同岩浆喷薄爆发!

  白玉堂寻回气息,心中正道胜了,却听那猫微微喘息,在他开口之前咬牙切齿答道,“昨夜我……梦中只有……老鼠偷油!”

  “什么?好你个臭皮子的瘟猫,牙尖嘴坏怕也只有白爷爷知道!”白玉堂闻言哇哇怪叫一声。

  满室旖旎被这一逗,倒突然生出了几分戏谑。两人目光一碰,却都禁不住笑了起来。情人间的似水柔情中添了这朗朗一笑,自是男儿特有的豪情洒脱!

  管他世间如何变换,想索要的也不过是如此一笑而已。

  放眼青纱帐外,窗口已是清朗一片。细雨过后,正天晴!

  之四·破五

  【注】破五,为新年喜庆习俗之一,百姓请财神、送灶王以求吉利。

  正月初五。

  是夜。

  林间。

  月静。

  无声。

  暗香浮动。

  偌大的宅院中开满了绿萼,那香气却并非梅香,而是宴后酒香。绿萼乃是梅中魁首,白瓣,青蕊,香气极淡,几乎难以察觉。

  正是一番翩翩君子意,不以馥郁动人心。

  “只可惜,此时这君子梅所配的可不是真君子!”

  倚了树干而立的白衣男子沉沉低笑几声,俯下头去埋入身畔红衣人的颈窝,从那相缠的发丝间叼出一朵随风而来的白梅,衔在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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