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我……”半晌,白玉堂抬了头开口,立刻被急急驳回——
“不行!”
“为何不行?”白玉堂口中发问,双唇已烙上展昭前襟中露出的那一小片肌理。舌下一舔,除去酒,喉头皮肤上还带了苇子的香气。
“你可知这是何处?”展昭气结!
一肘拐过去,趁那人急忙躲闪时侧翻了身,几乎便要打人!不想拳头还未挥出,却见那条与他一般无二的月白腰带不翼而飞!顿时,面上火烧火燎……那是……
半年前与他许下此生那夜,他偏要与他换了的……
“陷空岛啊……酒不醉人人自醉!”白玉堂好笑两声,扣了那险些招呼上面门的铁拳,双臂在那健腰上一环,贴了他的背脊,一手探入凌乱散开的前襟。掌下肌肉坚实微隆,沾染了酒液,湿滑温润。
“既然知道……还不……收敛!”带了厚茧的掌心在胸膛两点薄弱之处擦摩而过,长指敏锐地发觉了蓦然挺立之后立刻揉捏掐下……展昭面上一绷,声音微颤,神情中显露出几分平日掩饰的凌厉!
“此处也算是家中,还要收敛什么?你可是忘了这片苇子生在水正中,平日唯一一条筏子你我用了,别人如何上得来?”
白玉堂说着,低低一笑,箍紧猫儿腰间不放,手下一拢,将潮湿的蓝色布衫连同中衣一并拉下,顺势下滑,往那最灼热处覆上……收紧……指腹拂过前端,缓慢搓揉;双唇自背脊中心一路碾过,直达腰线,突袭般啮下,激得怀中那人激灵灵一颤,喉中抑制不住哑然一声低啸——
“白……白玉堂……”
“如何?”
白玉堂开口,本来还欲调笑戏耍,未曾想到自己的声音也同那人一般喑哑。却正应了他适才说的那句话:
酒不醉人,人自醉。
二人此刻都出了一层薄汗,酒液着了热,蒸腾起来,钻入鼻端,醺然欲醉……也痴然欲狂!
“唔啊……”
肌肤毫无阻隔地熨贴相亲那瞬间,两人几乎同时叹息出来。
“猫儿……我的……我的……”白玉堂埋首街了展昭后颈,沉缓呓语。
“笨老鼠……”展昭动了动唇,皱了眉峰,耳畔却传入自己的闷哼。
沾了酒液的手指突如其来般刺入,未曾静止片刻便徐徐抽动起来,不知是痛是麻,只觉阵阵战栗沿了脊椎攀延而上,又似水波层层荡开,渗入四肢百骸……腰后偶尔厮磨而过的硬热自知是如何情形……心下便跳得更急……
恍惚间,脖颈边两排利齿突然一合,身躯反射弹起,再落回那人臂中时,手指已然抽撤而出,另一番高热昂扬取而代之……
“嗯啊啊……呃啊……”
“昭……还好么?”
最终的结合远比白玉堂所想的还要更早到来,尽管那狭窄私密之处正剧烈地抽搐不已,一下下如同火舌燎过,他却仍强行逼了自己静静停驻。
“呃……嗯……”
展昭急喘几下,点头,却再说不出其他,只能紧扣住背后那人环在自己腰腹间的手臂,与他十指相缠,恍若置身火海……热得几近崩溃!身体深处的激昂脉动一如野兽,蠢蠢欲动的同时,亦引诱着自己心底的那头野兽,呼之欲出!
而下一刻,那早忍到了极限之人已如同脱缰烈马,狂猛攻袭而来!瞬间将他扯上了九天云端,颠簸不停!次次深重炙烈的撞击仿佛激荡着心口,野蛮而癫狂!
一股无形之力,便趁机在二人之间爆裂开来,如同混沌间天地初开,一发而不可收拾……
情倾如潮……
情深似酒……
月半明时……人半醒。
“猫儿……”
白玉堂懒洋洋侧卧着撑了头开口,那人已经合衣而起。见他不语,他只笑笑,挥手从两人相缠的发间取下一根细长的苇子,道:“猫儿,你看这是什么?”
“苇子。”展昭回头,狐疑看向那仍然敞了襟口,嚣张至极之人。
“错了,错了,不是苇子,此乃相思结!”
白玉堂挑眉笑道,十指稍动,片刻便将那苇子编作了一只同心结,抓了猫爪戏道:“日后再要开口道白爷爷不懂‘雅’为何物时,莫要忘了这相思结!”
此时,风起,苇丛沙沙作响,也不知展昭究竟答了些什么。
月下,只闻朗朗大笑。
莫忘相思结。
之二·中秋
月明,风清,人团圆。
这个中秋与往年有些不同,因为白玉堂没有伴着展昭留在开封府,展昭也没有陪白玉堂回陷空岛。他们在外办案,苏杭一带漕运官员贪赃之案。而案发之地,正是常州。
常州是何所在?
它上通京口,下行姑苏,河川纵横,湖泊密布,襟江带潮,形胜甲于东南,故被称为“三湖襟带之邦,百越舟东之会”。朝廷更在此专设江浙、荆湖、广西、福建路都转运使司以承办漕运。
除此之外,这常州还恰是南侠的故乡。
案结之后,一算时日,展白二人这才发现已是中秋。
展昭本欲赶回京城,不想身边那人却在落脚的驿馆房中坐得四平八稳,啜着新沏的热茶笑称:临行之前便求包大人入官请了旨,准他结案后顺路回乡探亲。适才已派人先行回京覆命,要他只管安下心来,准备返家度这团圆节。
晨昭闻言莞尔,想了一想又随口道:“除了旧宅一座,我家中已再无亲人。忠伯也已被我劝回家中,与儿孙团聚,颐养天年。如今便真是孑然一身了,就是回了乡,也不知该与何人去团圆。“
白玉堂听了,倒把两道剑锋也似的眉一挑,扯了猫儿襟袍一角,眼珠一转,人早从椅上移到了展昭身边,道:“好你个没记性的臭猫,是当真不把白爷爷当人,还是故意拐着弯骂我?”
“唉,展某又何曾骂过白兄来的?天下谁人不知白玉堂的名号乃是锦毛‘鼠’!”展昭口中笑答,眼里带了锋芒,身子却动弹不得。
原来那奸猾老鼠那一起一旋间,不仅人到了他的身侧,还顺手扯了自己刚刚换下的官袍,双掌暗中交错,一闪神的工夫却给他团团绑了起来。本来区区一件长衫根本难不倒南侠,只要稍稍用力便可挣脱。可偏偏那人胆大包天,竟用官服绑人。
不过,官服虽不可随便毁坏,御猫却也并非只有掌上功夫而已。那“贼”老鼠尚未来得及庆幸“得手”,笑容只荡开七八分时,天外飞来一腿已扫到了鼻端!
面对这般不留情面的进攻,若是常人,只怕早鼻歪嘴斜,飞出丈余去了。便是白玉堂也只堪险险躲过,待侧开了身子,立定之时,颊边扬起的发丝还仍未全然落回肩头。
但展昭这一出招,白玉堂却也来了兴致,躲过之后嘿嘿一笑道:“臭猫,既然露了爪也想耍人,还与白爷爷耍什么正经腔调?不如这般,我也不用双手,你可敢与白爷爷比比脚下功夫?”
“好!若要比脚上功夫,展某还从未输人!”
此刻无事一身轻,又无旁人在场,去了平日掩饰,只见那猫点头含笑,哪是什么春风拂面、温润如玉?分明是锋芒如刀!攻势——亦如刀!
一时间,只见小小房中,方寸之内,龙腾虎跃,风起云涌!两人俱是双臂交在背后,不动手臂,只动腿脚。
尽管只是腿脚,却可清清楚楚看到二人在“斗”字之上的秉性。
白玉堂出招便是一个“狠”,七分正又揉了三分邪,狠厉霸道,甚至不容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