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如此说着,扬起一双狭长凤眼看向展昭,唇边半勾着一个邪笑。这世上大概也只有锦毛鼠能如此将霸道狂妄视作理所当然,仿佛自己永远占尽了天下的道理,一开口便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我并非说你的话有什么不对,而是你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展昭看向白玉堂,正色道:“赤寒宫究竟是什么来历?从当年我因你而与幽鹭姑娘相识起,你便一直是这样。我知道的,江湖上人人皆知,其余的,除了赤寒宫中之人,大概也只有你知晓了。玉堂,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再一人独自冒险。”
“我当然没忘,我要看好你才是真的。我那时就说过,你这笨猫天生就是劳碌命!幽鹭既然说了明日会细细给我们一个解释,只要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一早便会有个分晓,你还操心些什么?横竖我如今是回来了,最难的时候都已过了,还有什么南侠与白五爷对付不了?”白玉堂倾身抵住展昭的额头,在他鼻上蹭了蹭,直起身时,手中多了一条蓝色发带。
“白玉堂,我在与你说正事。”展昭见白玉堂口中说得一本正经,手下举动却是暧昧不明,又怎会猜不透他在打什么主意?在府衙之中他向来自律,即使自己所住的厢房正与他相对,也极少逾越,二人反倒还不比在军营中共处一帐来得亲密。
“我知道。你说,我听便是。”白玉堂嘴上说着,一口咬在展昭耳上,舌尖卷进耳蜗,留下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濡湿之声。
其后,除了如蝶翼般不停在颈边唇畔刷过的狡猾轻吻,便也未有其他举动。饶是如此,却更磨得人心跳不已。展昭只觉面上热了起来,全身温度节节攀升,微微别开了脸,深深吸了口气,才又接着将话说了下去——
“这三年以来,辽邦、西夏接连进犯我朝边境,幸有狄王爷与五虎将镇守边关,两次大战均是我朝取胜;但如此战事不断,终是劳民伤财。幽鹭姑娘提及要回大理,赤寒宫主原是大理人士,又曾与襄阳王勾结,谋权篡位……玉堂,我并非完全猜不透你所隐瞒之事,只是希望,此事不要与大理段氏王族有关。”
“昭,你啊……我说你天生劳碌命,就是因为你太过敏锐,从来学不会装傻。”白玉堂轻叹了一声,双手却未停下,三两下解了展昭的外袍,扬臂一抛,丢在了榻边椅上,“有什么话,躺了再说吧。今晚本想痛痛快快喝上几杯,谁知无端端出了当街抛尸的案子。简直就像今年这鬼怪天气,明明该是回暖的时候了,总算可以甩去身上这些绑手绑脚的碍事冬衣,却又突然来了逆春寒……”
低低沉沉的嗓音仿佛夜风一般起起伏伏地轻拂在耳畔,伴着屋中萦绕着的檀香,仍是恍如隔世……那好像魂魄硬是从血肉之躯中剥离一般的痛,只要想起,心便不由自主地狠狠抽紧
展昭再回过神时才发现,青纱幔帐早已垂落,手中交握的是白玉堂的十指。温烈如火的气息吐在唇间,心下陡然漏跳了一拍。抬起眼帘,堪堪对上那人漆黑的双眸。
“白爷爷话才说了一半,你便走神,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那些东西想来想去不也都是虚幻之事?我早知你这颗猫头最爱胡思乱想,偶尔也该睁大双眼仔细看看,你所思所念的是否就在你的身边面前。”说到此,白玉堂扯开前襟,执起展昭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若是这还不够,从今日起,我便夜夜都不熄灯,让你看个清清楚楚,如何?”
“什么?”展昭略微诧异地一皱眉,随即反应过来,听出了那话中邪恶得过火的含义。“白玉堂,你若是再这般几次三番戏耍于我,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才只一句话便怒了,究竟是哪个造谣说‘御猫大人生得一副温文尔雅的好性子’的?”
白玉堂口上继续说笑着,不想手上却是大意了。展昭突如其来的一掌是稳稳接住了,可没想到后面还夹带着结结实实的一拳!此时再想运力抵挡已经晚了,直直被那股强悍的力道震倒在枕上。
“唔!展小猫,你好生不客气!开个玩笑便罢了,不必连内力也一起用上吧?还是你向来都对我如此凶狠?看来我真该早早想起昔日之事才行!”
“若不是你动辄便要胡言乱语,我也不会轻易出手。”展昭说着,转头却见白玉堂躺在枕上一动不动,眉峰微蹙,似乎当真在竭力思考者些什么,不禁又担忧起来,忙半俯了身,抚上他的额头,试探唤道:“玉堂,玉堂?”
如此才只叫了两句,忽觉腰间一紧,原来是里衫的系带被拽住了,还来不及再做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拉倒在那人笑得志得意满的胸前。
“你以为白爷爷真会吃了一拳便受不了了?就是想不起我也知道,你不会当真狠心对我。”
白玉堂微微笑道,边说边抬起双臂,一手圈紧了展昭腰间,一手来回不住轻抚着他紧绷的背脊,揉化僵硬的肌肉,诱惑他逐渐松弛下来,手掌才大胆地向下游移而去。不知不觉,唇舌融合的瞬间,身体也紧密地贴合交叠起来。即使隔着衣物,仍能感觉到对方滚烫的肌肤;已经亢奋起来的中心部位接触到彼此,霎时窜出了灼人的火焰!
“昭。”
“嗯?”耳垂上微微刺痛,展昭抬起头,几声脆响传进耳中,这才想起那银铃还拴在发上,尚未解下。
“暖些了吗?”白玉堂问道,手指一勾,挑起系铃的红线叼在唇边。
此时展昭的里衫早被他拉下了肩头,手掌滑下胸膛时狡猾地轻轻一旋,便令那敏感的果实在有意挑逗的指间挺立起来;同时,让那清朗的嗓音也随之变得低哑微颤——
“玉堂,无须太过为我担忧……这逆春寒……不几日便过了……真入了春就不妨事了。”展昭看着白玉堂手中的红线,又怎会不知他在忧心些什么?这两日逆春寒一来,他便全身发冷,四肢更是凉得像在冰水中浸过。
那股寒气只要近身之人都能多少感觉出来,又如何瞒得了身边最亲密的人?
“昭,你——”白玉堂一愣,双臂紧接着一僵,一个翻身,将那副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身躯压在了身下。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体内的寒毒根本未解?
“玉堂,我本不想让你知道,可是你我,无论是谁也瞒不过对方一分一毫的……”展昭轻叹一声,抚上白玉堂心急时便会倒竖起来的眉,“你我相识已快满十年了,若算上出江湖闯荡的时日便又不止如此。寒冰掌的厉害,我自知。幽鹭姑娘此番从边关返回京城,以及决定重回大理,怕有大半原因都是为了我。不过你莫要着急,展昭不是轻易放弃之人。眼下还有整整一年时间,谁也不知会有何种变数与转机,我相信希望便在其中。”
“你,你这臭猫!你就是这样将白爷爷死死克住的吗?”听到此,白玉堂便再忍不住了。低低吼了一声,狠狠覆住展昭的双唇,挑开牙关,探了舌进去,纠缠住他湿润的舌尖。一番搅动之后,摸索着划过上颚的敏感处,矫健的腰部同时沉下,恶意地让蠢蠢欲动的坚硬部位摩擦着最初就紧张地昂扬起来的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