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纪大少爷有的是钱,干嘛不把钱给我赚啊?我保证给你的都是一手资料,而且货真价实。”
“深白,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关于我们未来的事情。”
“未来?我的未来跟你的又不相干。要先谈你的还是我的?”
“深白,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你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只知道我快要被你给气炸!”她气呼呼的样子让他又想笑。“我有一个疑问,纪冬阳先生,按照约定,我记得现在不过是三月底,离十年还有一段时间不是吗?你干嘛这么急着找我?”
纪冬阳给她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这我当然清楚,但是你总得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来追求你,三个月的时间培养感情,然后三个月筹办婚礼,这样刚刚好九个月,时间一点都没有浪费。”
“呵呵,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
“呵呵,过奖过奖。”
“纪冬阳,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我也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那就不要逼我跟你结婚,就让我们当作没这回事,让一切回归到最原始,只做朋友,好吗?”
“深白,你觉得我不够格当你的丈夫吗?”
“不,你远超过我的标准,你的条件太好,是我高攀不起。”
“这我不介意,所以还是让我娶你吧?”
“纪冬阳,你火星来的啊?”
“对啊,来地球找我的老婆。”
深白又好气又好笑,她望着眼前西装笔挺、高大伟岸的男子,从这么近距离看他,她发现他的眼睛比在电视上更深邃、更吸引人;不可否认,纪冬阳是一流的男人,是嫁给他半夜都要起来偷笑的那种梦中情人,没有理由拒绝,除非她疯了。
可是她乔深白早就对爱情死心,对婚姻放弃,不愿意再落入爱情的陷阱。
“拜托你,不要来扰乱我的生活,我对结婚没有兴趣。”她无奈地说。
“当初是谁说她会结婚生子,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时候我可不觉得你对结婚没有兴趣喔。”他笑着提醒她,她说过的话他不知怎么的总是记忆深刻。
“那是以前。人都会改变,我以前太傻,所以太相信爱情。”她冷了脸,想起了不堪的过去,所以她才不愿意再见到纪冬阳。
“那你愿不愿意再为我相信一次?”
“不,因为你跟他一样可恶。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她从齿间蹦出的话语,令他心头一紧!他就怕她还记恨,还记得他也曾经是帮凶,一起帮裴健欺骗了她。
“你无话可说了吧?说穿了男人都一样狠心,所以必须互相掩护。是不是裴健也曾经帮你挡过其他女朋友的电话或约会呢?所以你为了报答他也必须装好人欺骗我……”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深白,这么说对我一点都不公平,我只是不忍心看他伤害你,我不忍心看你难过……”
“所以因为你的隐瞒,让我免于受到伤害、免于难过了?”
“我不知道你会伤得这么重。深白,站在朋友的立场,就算我唾弃裴健,也没有权利插手他的感情,所以我跟你一样痛苦;除了心疼你,还要受良心谴责,因为我那时候就喜欢你。我喜欢你,深白,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心中有一块部分在作祟,我卑鄙地希望裴健愈坏愈好,这样你才能更加体会我对你的好,我一直是这么想,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把你伤得那么深,深到再也不相信男人,再也不相信爱情。”这些年来,他日夜想着总有一天要为自己辩解,让她知道他从不是故意的。
他凝视着她,眼神温柔得可以把一块巧克力瞬间溶化。
“你想得真美。你以为如果我不爱裴健,就会爱你了吗?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你以为爱情是这么简单吗?不是他就轮到你?”她不留情地说,每一句话都像针般尖锐,对他的诚实并不领情。
“我知道你对我有埋怨,这些我都愿意弥补。深白,你说得对,我为什么那么有自信,你离开裴健就会投进我的怀抱?可是深白,别忘了,是你说过如果十年后我们都没有对象,我会是你唯一的选择,就是为了你这句话,我才能等到现在。”
“还有九个月,不是吗?我还有时间在九个月内找到情投意合的男人结婚,不是吗?”她说。
“何必去找,眼前不就有我吗?我是最佳人选。”他还是嘻皮笑脸,一点都没有退缩。
“不要这样,纪冬阳,我们不适合,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因为我看到你会心痛,会想起让我心痛的那个人。”
“那么,你现在心痛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句,她一时语塞。不,她不痛,她只是怕痛。
“纪冬阳,你知道吗?重要的并不是我现在痛不痛,而是一旦爱一个人,就注定要痛了。”她沉重地说。
“你就这么胆小吗?乔深白。”她不痛,可是他好痛。
“没有用的,纪冬阳,不可能的,我不能爱你,也不会爱你,更正确地说,是我不懂得爱你。”
“深白……”
“忘了我,纪冬阳,我拜托你,忘了我们曾经相识,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吧。”深白语重心长地说。
随后,她抄起随身携带的大提包,走出他的视线。
外头艳阳高照,深白本能地眯起眼睛。纪冬阳那双炽热的眼睛宛若紧跟在她身后,她不敢回头。不可否认,他很迷人,他的声音很好听,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惊胆跳。可是她不能沦陷,她不能再被爱情迷惑,那太伤人,而她已经受够了!
第四章
“见到你的心上人了没有?”说话的男人面对着窗外,黄昏的余晖把他的头发染红了,他的气质冷冽如黑夜,夕阳对他来说是一种前奏。
“橡树出版社”的第二代老板赖雨农是纪冬阳大学时代认识的学长,毕业后两人偶有联络,不过直到纪冬阳发现深白进了“橡树出版社”后才开始与他熟稔,毕竟,这可是他重要的消息来源啊。
大学毕业后,纪冬阳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美国柏克莱大学攻读硕士,然后又攻读博上学位,一转眼五年过去;两年前回台湾,又在父亲的资助下创办“东阳物流”。纪贯夫原本并不看好他会成功,尤其是在愈来愈竞争的宅配物流上,面对已经进入战国时代的物流产业,纪冬阳却只是个初入社会的新手,可是纪冬阳善用人才,懂得借助他人的专业来自我充实,他不故步自封,不固执己见与遇事判断果决的性格反而成了他最大的经营利器。
在美国的五年期间,他得知深白以“乔白”的笔名在“橡树出版社”出了书后,便积极与赖雨农联系,也奠定了他们的情谊。
他希望每当深白出了新书,他都是第一个阅读的读者。
虽然他不能免俗地并不怎么喜欢读爱情小说,但是他爱读她的“后记”,因为深白是个很有诚意、很温暖的作者,她的后记往往比本文还要精采,写的都是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与感想,他喜欢从那里去推敲她最近的心情,去关心她、了解她。
“她还没有完全走出情伤的阴影,我不想强迫她。”纪冬阳淡淡地说。这么多年了,他很清楚深白已经从一个天真的少女变成只要谈恋爱就满身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