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确定房门关起来,严君廷又躺了好半响,本来想起身洗去一身的脏污,却因为两年内没有过**,身体不能承受剧烈的疼痛而下不了床。
紧接着疲倦席卷而来,使他的眼皮重得再也睁不开,缓缓陷入熟睡之中。
由于他的工作已经是复杂而又沉重,所以他很喜欢简单的事情,愈单纯愈好。
但这会儿陆定语的事情却让他很头痛,痛到已不愿再去思考。
一切都等他睡醒之后再谈吧!
第二章
当陆定语的手握住大门的门把时,突然,他觉得门把重如千斤,竟然扭转不开,身体又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扯住,使他离不开这间房子。
全是因为躺在房间内的严君廷。
害他受伤,陆定语有点过意不去,尤其在他将严君廷的身体扳向自己时,还看见他左手上头的齿印,他更觉得自己的做法实在过当。
他无法理解自己怎会失去理智做出这种事情,但做都做了,后悔于事无补。
即便严君廷要自己离开,他也走不了,他希望他们还是能有个愉快的结束,至少他该道个歉,毕竟他未曾想过要伤害他。
陆定语任意扒了扒头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不顾严君廷的意愿对他用强的,他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他从来就不是恣意妄为的人,怎会……
他开始在屋内找寻医药箱,然后轻声步入严君廷房内,开了盏床边的灯。
在晕黄灯泡的照耀下,严君廷的睡容显得十分疲惫,他紧紧将被子裹在身上,只睡一边床,仿佛在躲避什么似的,那样子令陆定语升起一股浓浓的罪恶感。
翻开被子的一角,找到受伤的左手,陆定语先拿酒精棉消毒,用了碘酒,最后拿了纱布仔细帮他包扎,再帮他盖妥被子: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让他回想到在医学院的时候教授所教导的步骤。
曾经,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医术高超的外科医生,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但最后……他却临阵脱逃,再也回不去了。
一手捂着自己的脸,陆定语痛苦得不能自已。
就着温暖晕黄的灯光,严君廷睁开眼,看见陆定语还坐在床边,双手交握,头低垂,那模样就好似在反省自己的恶行。
“怎么还没走?”
“你这样子,我走不了。”陆定语抬起头,颓丧的回答。
“喔,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我?既然会惭愧,刚才就别那么做。”严君廷淡淡地说,没有责怪之意。
这样算强暴吗?算是吗?
他想或许不能算是吧,最多只能说陆定语不顾他的感觉就胡乱做,因为打从陆定语解开自己的裤子后,他就没再反抗,也许……是他内心深处也渴望着被拥抱的滋味。
“你真的很温柔。”
“怎么说?”迎上陆定语的眼,严君廷意外地瞥见温柔的眸光。
“我对你做了这种事,你居然没骂我。”
严君廷翻了翻白眼。天知道那是因为他明白,即使他开口也改变不了什么才选择静默。“又什么好骂的?反正也阻止不了。不过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懂得做爱的笨蛋,你竟然可恶到连保险套也不戴!”
“我是第一次。”陆定语不安地搓搓手,眼神闪烁地表示。
“嗄?”严君延没听清楚,发出困惑的单音。
“我是第一次跟男人做,如果你担心自己染病的话,这点大可放心。”为了怕自己一沾就上瘾,又或者他内心深处仍想抗拒这个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始终不愿跟男人跨出最后一步,因为怕再也回不了头。
今晚,的确是他的第一次。
跟一个甚至还不太熟悉的陌生男人做爱,但感觉相当好,教他很想再尝一遍,呵,看来果真会上瘾!
男人本来就是喜欢肉体欢愉的动物,跟男人再一起反倒更自在。
严君廷微眯了眼,也不是不相信,只是非常的吃惊,陆定语给他的感觉很富侵略性,他还以为他早已做过了。
“那现在证明如何?”
面对尖锐的话题,陆定语仍旧选择闪避不答。
他不说,严君廷也了然于胸。“也不用道歉了,虽然你的技巧其差无比,但我还不讨厌,”一切只能怪自己不察,得知陆定语的情况后,对他的防备便降低了,才让他有机可乘。
温柔啊……连范宇希都说过他实在是个温柔的人。
“是吗?”听见这句话,陆定语愉悦地咧嘴笑了,还伸手拨拨他的发丝。
或许是灯光太浪漫的关系,严君廷居然对陆定语产生了瞬间的好感,很想留住他。下一秒,他迅即紧闭双眼。该死的,他刚刚是在胡思乱想什么?陆定语喜欢的是范宇希,现在又变成他的病人,即使他不讨厌刚才的关系,也不能随便就喜欢人家。
他们根本不能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难道真是太寂寞的缘故,他才什么人都好?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因为寂寞而随便,他轻轻往旁边一闪,纵然已经够小心,动作仍然很突兀。
陆定语敏锐地察觉到,随即收回手。
“不必良心不安了,已经很晚了,先回去吧。”
“你的伤势……”陆定语不太明白严君廷的心思,仅单纯地认定他依然在生自己的气,而自己或许应该做点补偿。
“不要紧,没事,我自己会处理……”严君廷稍微动了一下左手,发现已经包扎完毕,想也知道是谁做的。“谢谢你。”
“应该的。你下得了床吗?我帮你清洗一下身体,这样比较好入睡,好不好?”退去了适才的强势霸道,此时的陆定语只余下满满的歉意与柔情。
“你不回去吗?家人都不担心?”老实说,严君廷根本不想让人碰他,上床是一回事,其他事情又是另一回事。
陆定语淡淡地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严君廷很明白这类的笑容,泰半都是一些难以启齿的答案,才会以笑容敷衍过去,他也没继续追问,“帮我放热水就好,剩下的我自己来。”
◇ ◇ ◇
当陆定语放好热水,严君廷欲下床时,他一个脚步站不稳踉跄一下,幸好陆定语及时扶住他,要不然可要跌个四脚朝天了。
陆定语二话不说,拦腰抱起严君廷,笔直走入浴室,将他放在马桶上,一件一件帮他脱衣服,手不时地与他的身体有最亲密的轻触,也引起严君廷的反应。
男人的欲望有时候一旦燃起,在没有餍足之前根本停止不了,正因为太明白这点,严君廷手忙脚乱的阻止。
“陆定语,我说了不用……”这时他还真不喜欢陆定语的执拗。
“没关系,我也帮过病人清洗身体。”
他不是病人哪!在瞧见陆定语仿佛真的把自己当作病人对待,认真又仔细,他也不再多话,全部随他了。
陆定语帮严君廷试水温,清起身体,还抱着他到浴缸内,最后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我去衣柜找件衣服换上。”陆定语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转身走出浴室。
直到此时,严君廷才稍有喘息的空间。
他舒服地靠在浴缸边,仰着头闭目稍稍休息。打从陆定语进门以后,他的神经便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直到现在才有调息的时间。
陆定语和自己都喜欢范宇希,怎料最后他们两人却上床了,这关系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又诡异?
“唉!”严君廷忍不住叹口气。
身体泡在热腾腾的水中,不仅舒缓了他的神经,也梢微放松他的紧张,不知不觉中,他又觉得昏昏欲睡了,以至于没听见浴室门开启的轻微声响;直到感觉到唇被碰除,严君廷才慌张的睁开眸子,冷不防地撞上陆定语那双深邃晶亮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时间,他难以转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