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次事情过后,村入对白无垢更是畏惧,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占他的便宜了。
「怎么还没有回来。」白无垢站在门边,朝着外头直瞧,他的一颗心是急得不得了。
昨天,易水寒起了个大清早,他告诉白无垢说要去找个朋友,就一个人出门去了。
白无垢原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回米,没想到中午过后,甚至直到夜晚来临,他还是没有回来。
急得一夜无眠的白无垢,一看天亮了。就忧心忡忡想出门去找寻易水寒,这时才看见他神情落寞的回来。
回来后的他,似乎有着无限的心事,一个人呆呆的不说一句话。不管白无垢怎么问,他就是不回答。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要白无垢帮他泡壶茶准备些茶点,说他要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喝茶。
「我陪你聊聊天好吗。」白无垢有些不放心的问。
「不必了,不是有人托你找药草吗?你还是上山去吧!」易水寒婉拒了白无垢的好意。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
在易水寒的坚持下,白无垢帮他打点好一切后,就一个人上山去采药草,看看能不能顺便采根野参帮易水寒补补身子。
虽说他身上的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多年来被毒侵蚀的身子,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完全复元的。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入,白无垢意外采了根罕见珍贵的大野参,看它连五官都栩栩如生,白无垢判断它起码活了几百年。
白无垢兴匆匆地拿着野参急忙的赶回家,打算用这根野参,连同上次买的那只鸡一起炖给易水寒吃。
白无垢一路快步的跑着,直到快到家门口,疲累不堪的他才放慢了脚步,白无垢站在围篱外,—眼就看见独自坐在院子里的易水寒。
在阳光照耀下的易水寒,益发的美艳,他乌黑的头发,松松的绑在脑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不知在看些什么,绝美的脸庞绽放着甜美的笑容。
乍看到易水寒的笑,白无垢竟失了神,一颗心莫名其妙的狂跳起来。
两人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看过易水寒发自内心展露笑容,他总是冷笑,要不就是笑容里充满着嘲讽,似乎有着沧桑的过往,对人生感到十分无奈。
「冰炎,看你这么幸福,我真的很高兴,希望你跟流刃可以长长久久、相知相守。不像我,永远都得不到幸福!」抚着手上的短刀,易水寒的笑蓦然转为凄苦。
昨天,他偷偷跑回去探望铁冰炎与童流刃,明明希望他们两人可以幸福的过一辈子,可真的看到两人幸福的模样,他的心却无端的痛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看过笑得如此开怀的铁冰炎,他的脸上不再满是冰霜、眼里不再满是杀气,而是轻松愉快的过着两人生活。
他原来也想给他那样的笑,原想永远的守着他,可惜事与愿违,铁冰炎想要的,从来不是他。
「我回来了。」白无垢用力的推开竹篱,故意大声的叫着。易水寒苦涩的笑容让他看得难过极了。
一见白无垢回来,易水寒马上将短刀给收了起来,他一如往常,冷淡的笑了笑、懒洋洋的说:「你回来了,我好饿。」
「我马上去煮饭,你看。」白无垢献宝似的拿出了竹篓里的野参。「我去帮你炖个人参鸡,晚上就可以吃了。」
「谢啦!」
两人用完午膳后,白无垢照例帮易水寒泡了壶好茶,他极尽所能的找话题跟易水寒聊,希望可以借此让易水寒的情绪好转。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易水寒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不搭话,没什么兴致。没一会儿,易水寒说他累了,就径自回屋子里去。
易水寒的消沉,让白无垢的心情也跟着跌到谷底。
他不知道易水寒这趟出门是见了什么人或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一切,一定跟易水寒口里叫着的冰炎有关。
苦无良策的白无垢,左思右想总算想到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他找出一坛密封多年的桃儿酿,准备跟易水寒促膝长谈,也许可以让他一醉解千愁,或是说出心里的苦闷。
第四章
白无垢打定主意,晚膳时,他准备了一些下酒菜,邀易水寒共饮。心里愁闷的易水寒,一口就答应了。
「喝慢点、喝慢点,没有人跟你抢,这酒的后劲强得很。」白无垢急忙抓住易水寒拿着洒杯的手。
「没事、没事。这酒真是好喝,又香又醇,真是好酒。」易水寒无所谓的摇摇头,饮尽杯中的酒,又帮自己倒了一杯。
易水寒一口一杯的喝法,让白无垢急了起来,但易水寒压根儿就不理会白无垢的劝阻。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几乎喝了大半瓶,才缓下速度。
几杯好酒下肚,易水寒明显的比平日健谈许多。从闲谈中,白无垢知道易水寒从小就没有母亲,是由父亲所雇的奶娘带大的。
「你爹一定对你很好、很疼你,对不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从小一定是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
「他是很『疼』我,总是让我疼得要命。」易水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疼我的。」
有些醉意的易水寒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毫无预警的褪下衣裳,露出了满是伤疤的背。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白无垢惊讶的看着易水寒背上的疤痕,发现全是一些旧伤疤,也因伤势极为严重,因此,虽然已过了相当的时日,留下的疤痕还是十分清晰。
「我爹用鞭子抽的。」易水寒说得煞是轻松愉快,就好像那些伤是落在旁人身上似的轻描谈写。
「你爹用鞭子抽的。」闻言,白无垢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没错,你想不想知道我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该不会也是你爹……不!不可能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他而言,我只不过是颗棋子、是个试验品罢了。」举起酒杯,易水寒又是一饮而尽,也咽下心里的苦涩。
没有人知道黑鹰楼独步天下的毒就是这么试出来的,更没有人可以理解黑鹰楼主为什么会这么对待他的独生子。
这个原因只有他们父子俩知道,父亲不只一次告诉他,说他恨他,巴不得他早点死、巴不得他没有生下来。
因为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为了生下他,不幸难产致死。就因为母亲为了生他而死,所以他一辈子都得为这个错而付出代价、为了这个错而赎罪。
随着他一日一日的长大,父亲对他的恨与日俱增;对他的管教也一日比一日严苛。
从小,他就是这么跟铁冰炎、铁冰心两兄弟一起走过来的。如今,冰心死了,冰炎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你爹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这么对你。」
「他啊!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黑鹰楼的楼主。」
「黑鹰楼?黑鹰楼是做什么的。」
「是专门杀人的。」易水寒自嘲的笑了起来。「黑鹰楼是一个杀手组织,只要有钱,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你是说黑鹰楼是拿人钱财、夺人性命的组织。」白无垢吓了一大跳,他一直以为易水寒是名门子弟或是豪门之后。
「没错!」
「你爹不可能让你去杀人吧。」
「为什么不?我可是黑鹰楼一等一的杀手,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我的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我而家破人亡,你看。」易水寒伸出了双手。「我的手上染着无数人的鲜血,一辈子都洗不清,除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