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满意的颔首,刘轩宇拿起杯子喂了恋人一口咖啡,顺便奉上一记甜蜜到可以流油的亲吻:“我特意来告诉你商业街的开发没问题,一期已经完工,正在招商。不过沈彬和绎纬的酒吧已经开张了。”
顶着一双充满期望的媚眼,卓悠然淡道:“哦,不错。”
“你只想说不错?”
“不然你想我说什么?”
“你就一点也不想他吗?”刘轩宇撑着桌面:“喂喂,我是说韩绎纬韩绎纬啊,你不会已经忘记他了吗?”
奉行蜡烛不点不亮的政策,卓悠然立刻回应道:“他还活着吧?”
比想象中还要冷淡啊,刘轩宇无趣的托着下巴,斜睨着他:“我本来想,你们两地相思的滋味一定很不好过,存心来亲密给你看的,为什么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刘先生想看什么样的反应?”什么亲密给人看?故意来国外丢人还差不多。“失魂落魄还是相思成疾?”
“你这个没良心的。”挥着兰花指,刘轩宇侧身靠在自己心爱的人肉沙发上:“韩绎纬倒真是给你害成那样了。居然说也不说一声就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他整个人快傻了啊?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很多人都不想认识你是谁。”嘀咕了一句,卓悠然皱眉。不是他不想说一声,那天早上他是准备说的啊,是韩绎纬自己不好,无论怎么叫都不醒,实在是快赶不上飞机了,他才故意写了那条纸条气他的。
“啧,根本没出什么事就闹得像分手一样,你还想为了死人抛弃他吗?”
警觉的抬头,看刘轩宇的表情却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刘轩宇昂起头:“他说过,我像那个叫苏染的男人,所以他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呢?只是为了身故的人就犹豫了吗?韩绎纬有做错什么呢?苏染根本不是他害的,害他的是你母亲,是她指责苏染对你意图不轨才会使得那男人精神崩溃的去跳楼的啊。”
卓悠然铁青着脸,沉默不语的看着刘轩宇,对方却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别说我调查有误,明明是你废了自己的腿,再也无法跳舞的。和他在一起真的那么痛苦吗?悠然,你弄错要恨的对象了,你应该去恨那个懦弱的男人或者你母亲,韩绎纬根本是无辜的。”
“行了!不是因为苏染!”卓悠然低声喝住他:“和过去无关,我离开只是因为我还确定。”
“确定什么?”
“我和他只不过是一场同学,又是男人,谁知道未来会如何?”苏染什么也没做就被逼自杀,他呢?又能和韩绎纬维持多久的关系?本来嘛,从一开始和韩绎纬就仅仅是偶然重逢的同学。突然就变成恋人当然也可能突然就分手不是吗?
刘轩宇冷冷的注视着他许久,终于摇了摇头:“这些一个人想不会有答案,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呢,悠然。”
拿起咖啡想喝,却发现杯子早已见底,卓悠然起身:“抱歉,我还要准备演出,恕不奉陪了。”
“我们会去看的。”刘轩宇在他身后挑战般说道。
于是,望着在广场上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又向后靠在恋人怀里,接受像羽翼般围拢过来的拥抱。
“转了两次飞机,大老远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别人指点迷津吗?”
后颈上被亲了一下,刘轩宇立刻缩起脖子,蜷起身体:“他生气了啦,全是你不好,一下开太大,我根本适应不了。”
手掌在针织下的纤腰后一按,感觉强烈的震动,黑衣人立刻拿出口袋里的摇控器调到最小:“我想提醒你,谁你让越说越激烈的?小心以后和他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谁让卓悠然替你出鬼点子整我?”刘轩宇对于极乐地狱般的三天床上生活记忆犹新,足足一周的时间,他都要忍着腰痛出席延迟的商务会议,还要和和一帮狡诈的豺狼虎豹勾心斗角,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阴险的眯起媚眼,刘轩宇充分发挥恩报一倍,仇报十倍的危险个性:“明明介意还装得一副道貌案然的模样欺骗世人,我就是要讲韩绎纬的好话,让卓悠然爱死他;然后一个呆在大老远的欧洲相思成疾、痛不欲生、过行尸走肉的日子才甘心。”
“轩宇你是天蝎座的吗?”头痛的想着一回旅馆就要替他拿掉放进去的震动器,黑衣人同样对于爱上刘轩宇困惑不解,却也只能归于爱情的盲目。
“是啊,你怎么知道?”结完帐,刘轩宇亲密的挽着黑衣人离开,经过一群鸽子时,露出如孩童般的笑容:“好肥的鸽子不是?长得都赶上鸡了,你说要不要抓一只回去给你补补?老话说一鸽顶九鸡,对身体好的。”
把丰厚的小费塞在围裙里,露天咖啡座的老板用祝福的目光送走两位客人:虽然姑娘身材差一点,不过真是幸福的一对啊。
***
心绪不宁的回到旅馆,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前台走去,向服务生要了一支国际长途。翻找出国际区号,悠然抱着试探的心情拔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一连串复杂的程序以后,匆忙在单据签下自己姓名后,卓悠然听到“嘟”的响起第一声,心跳加快了一半。
他会在什么地方呢?一楼?二楼?还是不在家呢?
第二声铃响,握着笔的手在空白的便条纸张上划动,不经意对上服务生疑问的目光,连忙把笔还了回去。
是不是在二楼呢?安卧室的只有主卧室和客厅,要放下手下的事去接是速度是会慢一点。
抓着话筒,他背靠着前台冰冷的大理石台面,抬起头看对面墙上的大钟。欧洲和家里的时区有差别,会不会家里已经是夜晚了呢?不对,如果是晚上他应该睡在床边,立刻就能接电话了。
听着第三声铃响,心沉了下来,卓悠然闭上眼睛。
刘轩宇的话不一定能信,或者他决定离开了也不可知。
犹豫着要不要挂断,手却不听指挥,或许他在上厕所吧,马桶边当然没有电话……早知道应该装一个。
看着大钟上指针不停的走动,卓悠然也不知又等了多久,正想把电话挂回去,话筒里却传出了喊声。
“喂?谁啊?说话啊。”
“是我,卓悠然。”反射性的报上全名,悠然却觉得不对,对方的声音很耳熟,却不是韩绎纬的声音啊。
对方立刻解开了他的疑惑:“卓先生?啊,你从欧洲打来的吗?”
“我是。”顿了一下,卓悠然换了一口气:“沈先生,韩绎纬在吗?”
“我在!”立刻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着实吓了一跳,只听见韩绎纬一连串怨妇般的抱怨之间,沈彬不满的指责道:“你是不是没洗手就来接电话啊?”
真的在上厕所,看来多装几部电话是势在必行了。卓悠然不觉好笑,捂住嘴,乖乖的听着已经有几个月没听过的男音机关枪一样抱怨着,不自觉的叹息着,刘轩宇真是会危言耸听啊,他一切都好吧。
“然然,你在叹气。”耳尖的听到恋人若有似无的叹息,耳朵和狼狗同样敏锐的男人立刻停止抱怨,关切的询问。
“出了什么事吗?宾馆还舒服吗?演出不会不顺利吧?”胡乱猜测着,却没有得到回应的韩绎纬担心起来。
“绎纬。”
“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悠然把嘴唇靠近话筒,不想这句话被沈彬听见:“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