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你了。”双手一伸,连人带被抱起,韩绎纬在他晒得微红的脸颊上轻吻:“回家了,悠然。”
吃完简单的晚饭,悠然上楼拖出床底的行李箱,叹着气把一叠叠衣服放进去:巡回演出的国家城市有数十个之多,气候多变,不准备可不行。
“才晒好就放起来。”拿起一起内衣在身上比着,韩绎纬道:“你不穿吗?”
“忘记晒箱子了。”苦恼的在箱底垫上报纸,把衣服按季节放好。他身材小,在欧洲不一定找得到合适的正装,必须多带些。
“明天晒好了。”
卓悠然忧愁的合上箱子:“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扑到恋人背上,韩绎纬轻咬精致的耳廓:“那今天我替你干活,奖励也不要拖到明天吧。”
回头瞪了他一眼,卓悠然推开他,把箱子提出房间,又回到CD架上翻找什么。
“然然?”趴在铺好的床上休息,韩绎纬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把到自己想要的CD放出来,伴着拉丁风格的音乐,卓悠然站在落地音箱前踏着节拍,捻响手指问:“一九八九年流行的是什么风格的拉丁舞曲?”
“一九八九年?”韩绎纬歪着头:“让我想想,不是探戈?”
“不是。”
“桑巴?”
“不是。”
“伦巴?”
“不是。”合着音乐,卓悠然轻轻摇摆着身体舞到床边,用手指钩住他的衣领,轻轻拽起来。顺着他起身,韩绎纬依旧在苦思冥想:“狐步?”
“不是。”拉长声调,卓悠然给了他一个“无药可救”的眼神,身躯缓缓的旋转着,缓缓抬起双臂高过头顶。
看着恋人的双臂缠上肩头,韩绎纬投降:“不猜了好不好?”
“笨。”低声责备了一句,音色却很优美,悠然眯着眼攀上男人的脖子,姿势似要将他勒死,嘴唇却贴在他耳根宣布答案:“黏巴达。”
似是韩绎纬这般的人也轰的炸开了头,惊讶的注视面前的恋人:“你不是……”想跳这个吧?完全的成人舞蹈,他明明连一次也没跳过啊,究竟是谁教的?
看出对方的置疑,卓悠然抬高下巴:“我看过录像带哦。”小看他,以为他不会吗?
还没反应过来韩绎纬被恋人拉着环住细腰,下一秒就温香软玉在怀。
“别说不会跳的是你。”耳边传来挑衅的戏语,怀里的人儿开始扭动腰部。
糟了,黏巴达的话,腿部的伤妨碍并不大啊,明白要和当年的天才舞者短兵相接,韩绎纬暗自叫苦。
自若的回旋腰胯,上肢不规则的乱舞着如同森蚺。不时挑逗的摩擦过他的胸前和耳根,像是舞蹈精灵在体内复活的青年俊美的面容瞬间化成热情妖异。只要一不小心,贴合的身体就引燃火花,而悠然则用游戏般轻蔑的神态奚落他,嚣张的加大摆动幅度。
那种舞技已经不是他所能应付,借着痉挛般的肢体快速律动,即使跳着女性的角色,修长的双腿在几个节拍后就挤入他的腿间,不紧不松夹住他的右大腿,撩人的摩擦起来。自下而上的一点点燃起他的情欲,令他不自觉的收拢双臂,贴紧那滑蛇般的腰腹。
即使过了八年隔绝舞蹈的生活,埋没的天才依旧是天才,映在韩绎纬眼中的早已不是平时的恋人。就像他跳卡门时的幻视一般,甜蜜的贴身劲舞,求欢的扭摆身体的是传说中的莎乐美,蒙面的纱巾一层层掉落,七层面纱之后是叫基督沉默的绝世美颜。他可以叫世上最强的王者为自己摘下圣人的头颅——迷惑理智的情欲奔腾泛滥,韩绎纬想着他可以为眼前的迷人的精灵做任何事,即使如尼罗河的潮水一样匍匐在他足边。
对你……只有屈从,韩绎纬放松身体,只跟着恋人的节奏,放任事态发展:此刻,悠然对他的诉求只有一件事了。
他还记得每次既然达到高潮的恋人神情痛苦又甜蜜的疯狂和自己厮磨着,颤抖着眼帘又是恐惧又是大胆,努力尝试着在灵魂解放的瞬间可以攀的更高。那时,他除了配合,根本无法掌握恋人的身体。
现在和过去一样,只要是舞蹈,他就可以放得开,完全在节奏中投入身心。有些违反规则的向后仰下腰身,韩绎纬惊讶的看着他的姿势,悠然的一条腿已经勾住他的腰,从被他托住的腰部开始轻晃着曲线流畅的下半身。
动作静止下来,韩绎纬着就着这个姿势问:“你还在跳黏巴达?”
双手撑地,松开腿猛的一挺腰,单腿已经不是煽情而是色情的自男人双腿间抽出,在光滑的地板上翻转一圈,卓悠然踩着舞步,面朝着男人的背脊激动的颤抖。
“我要跳真的黏巴达。”旋转单足,踮起脚尖转过身,卓悠然伸手甩开汗湿的额发,傲慢的走向韩绎纬。在一臂之遥又停下,慢慢的扭着身体,手臂流水舞者,做出密教祭祀上的动作,直到指尖碰到对方:“哼,到底还是男女情欲居多的舞蹈。”
“你不是想改编它吧?”韩绎纬张开双手,看着恋人优雅的滑入臂中。男男情欲好了,他喜欢。
“编好了我只要教你一个。”自下往上,嘴唇擦过下巴,明明就在韩绎纬掌中的身体却自由自在的律动着。卓悠然脚下换了个位,轻易就把比自己重不少的男人推倒在床上,拍了拍手撑在地板上的灰,他俯瞰着床上严阵以待的男人:“等着,我先去洗澡。”
听到劲舞延迟的宣判,韩绎纬备受打击,倒毙在床头大声呻吟:“你玩我!”
玩你又怎么样?卓悠然挑了他一眼,径直走向与卧室相连的浴室。
韩绎纬想到了什么,立刻弹起来:“对了,什么时候流行钢管舞啊?”
“流行也不会跳给你看!”木门在冷哼之后合上。因为没有特殊宾馆里的玻璃墙,韩绎纬只能伤感的望着自己的腿间,喃喃道:“快一点哦,你不想我自己解决吧?”
那一夜是韩绎纬从未经历过的激情,要说卓悠然的表现他也只好狠狠的骂上一句:妖精!毕竟身临极乐之颠的初次也是他不光彩的被榨干的初次。一想到日后只要悠然祭出这张王牌自己就只能甘败下风,韩绎纬心底很不是滋味,他的亲密爱人出师太早,师父的面子要往什么地方摆啊?不行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制住他不可!
带着邪念入睡,却一点也未察觉恋人异样热情背后的原因,和每个被美色冲晕头的男人一样,神魂颠倒之后是必然的悲惨结局。
没有机会看到恋人眷恋不舍的神情,也不觉频繁落下的浅吻,等到晨风吹开未关紧的门,把他从床上冻醒时,身边的枕头已经冰凉了许久。
“然然?”后知后觉的四处摸索,只有床头灯下压着几张薄纸。
揉着惺松的睡眼细看,分别是屋子的地契、沈彬的合同以及给刘轩宇的授让书。不过韩绎纬根本没空去计算手里的文件价值多少,他所有的心情都倾注在一张不起眼的白纸上。熟悉的字体正是是恋人的手笔。
“你的包养费。”五个大字下是漂亮的签名,韩绎纬只觉得如坠冰窟。
你……不要我了吗?
***
青烟一阵阵的从烟灰缸里升起,和韩绎纬灰暗的情绪一样,只是窗外没有应景的下起雨来。
什么都没说就一走了之吗?拿起手中的报纸,他注视着头版上恋人模糊的侧面,想起来,悠然从以前就喜欢给他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