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地拉住她,用力地搂紧她,就怕她会在下一刻离开,他从未有如此害怕失去的感觉。
这样清晰的情感,让他再也无法否认对她的爱,他想和她在一起的强烈念头,如闪电般不断地劈进他的脑中。
待在他怀里的苏蒨,委屈与幸福在心底交织着,她忍不住哭了。
这个内敛且又阴晴不定的矛盾男人,终于肯表达他的心意了。虽然只是一句「别离开我」,但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难开口,所以她懂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就连现在也一样……」她哭着抬眼看他。「可是面对你忽冷忽热的态度,我真的好累……」
她的心从来不知道疲累是什么感觉,以前,每天一睁开眼就想着今天将会有多快乐,可是自从爱上任远后,她每天睁开眼,想的都是他。连许芳霖都说她现在笑起来总是有些勉强,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朝气十足的模样了。
「对不起……」看到她疲累的眼神,心痛之下,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苏蒨惊愣地瞪大双眼,他像害怕失去她似的,狂乱地吻着她。这个吻虽然痛楚,但却夹着甜蜜的欢愉。初尝亲吻滋味的她,此刻脑子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就算她会在这一刻窒息,她也不想停止这一切的美妙感觉。
于是她开始笨拙、愉悦地回应着他,在他的引导下,她微启双唇让他的舌尖找到她,制造出一阵阵更令人晕眩的快乐。
短暂的狂乱后,似乎察觉到她轻微的不适,任远改以轻吻,以更多的柔情轻吮她红肿的唇、小巧的耳垂、白皙的颈线和圆润的肩,最后,彷佛舍不得似地又重回她甜美的唇瓣。
她双唇微启,不能控制地娇喘着,脸颊潮热发红,必须以两手紧紧攀住他才不会让已经虚软的身体瘫软在地。
「这里,」他点着她的唇,霸气地宣布:「以后只能属于我。」
「好。」她也很干脆地答应。
任远安心地拥着她,两人互相倚靠着,等待急促的呼吸和缓。此时此刻,不用言喻,两人早就了解彼此心意……
「任远,」苏蒨抬头看着他。「以后不要再对我忽冷忽热了,好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任远保证道。
她相信他,冷漠的他不轻易给承诺,一旦答应,就会做到。
「疼吗?」她抬起手,轻触他伤口周围的红肿,觉得很抱歉,如果他有什么意外,她绝不会原谅自己。「我带你去医院包扎好吗?」
「不用了,小伤口而已。」任远不在意。
「拜托啦……」她撒娇着,不想提父亲的例子。「如果你怪我打伤你,我可以让你打回来,但请你一定要去医院。」
见苏蒨这么认真,任远差点失笑。他抽了张面纸想替她擦脸上残留的泪,但苏蒨却躲开了。
「擦掉眼泪。」任远正色道。「否则让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妳。」
「那你会去吗?」她不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没想到她这么执拗,任远不答应都不行。「哎……好吧。」
「好!」苏蒨这才开心地靠近他,让他替她擦眼泪。
「原来妳的脾气还挺拗的。」
「我是择善固执。」苏蒨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我不希望你有事。放心吧,你的医药费我会出,疗伤期间的营养品我也会付。可是我没有太多钱,如果超过我的经济能力,请你从我的薪水扣,扣十年、二十年都没关系。」苏蒨很肯负责的。
「妳以为我得的是什么重病吗?」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他。
「你?」苏蒨惊讶地看着他开心的笑容,虽然不是灿烂的大笑,但他浅笑的样子真的好迷人。她着迷地看着他。「你笑起来真好看。」
任远笑望着她美丽的眼睛。「以后我会天天对妳笑,只有妳才看得到。」
「嗯。」又得到一项专属权利,苏蒨笑得乐不可支。她搂着他,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任远把下巴轻靠在她的肩上,想到以后的日子有她的嘘寒问暖,他的心不禁扬起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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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伤口,苏蒨为了奖励任远乖乖听话,在便利商店买了一根棒棒糖送给他。
「这是你的奖品!」确定他没事后,苏蒨脸上的笑意一路上都没消失过。
「可以不要吗?」任远尴尬地看着四周。
「你说呢?」苏蒨瞇起眼威胁他。
「我要!」任远赶紧接过去。看苏蒨依然盯着他瞧,他不敢置信地问道:「妳不会要我在大庭广众下吃吧?」
苏蒨点点头。
「不行!」他有他男人的自尊,绝不能做这种幼稚丢脸的事情。
「好吧,那还我吧。」既然他不想吃,那苏蒨也不想勉强。
「好,我吃就是了!」她太快答应,他反而急了。
苏蒨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笑,不过这也证明了,他真的很在意她。
「我吃了,妳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对这个伤这么紧张吗?」虽然喜欢一个人所以会在意他,但苏蒨也算是个理智的人,所以他相信,她绝不可能这么小题大作。
苏蒨沈默了,她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不知道该不该再提伤心的事,但既然她喜欢任远,所以她觉得她有必要告诉他,于是她缓缓开口──
「我五岁的时候,我父亲上山种田,不小心踩到一根钉子,被划破皮。那时候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所以谁也没有理会,就连伤口发炎,肿得像馒头一样大的时候,他也只擦一般的外伤药膏,可是后来他好几天都高烧不退,我母亲送他到医院时,医生说太晚了……」思及此事,虽然已经事隔多年,她仍不禁哽咽。
「所以妳害怕这个小伤口会害死我?」任远牵着她的双手,心疼她的恐惧。
「嗯。」苏蒨点头。「你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吗?」
「我知道。」他亲了她的额头一下。「我答应妳,从此之后绝不受伤,但妳也一样要答应我,不论如何,一定要为我保重妳自己,好吗?」
「嗯。好!」苏蒨点头答应他。「任远,你爸妈呢?」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他们就过世了。」任远轻描淡写,毕竟自杀不是光彩的事,但他却忘了苏蒨是个爱发问的好奇宝宝。
「一起过世的吗?为什么?」苏蒨不敢相信。
「自杀。」
苏蒨不敢相信地捂着嘴,心疼的泪水立刻在眼睛里滚动。「那你呢?」
「被美国家庭领养,但到美国的第二天我逃走了,因为我不想接受任何人同情。」想起那时候的颠沛流离,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也满勇敢的。
「逃走?那你怎么办?住在哪里?」她的泪水已经掉下来了。
一想到当年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突然失去父母,又只身流浪在外,她的心就好痛,难怪他会这么冷漠,习惯封闭内心情感。
「住在打工的餐厅里,赚生活费和学费。」任远轻描淡写,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
「任远……」苏蒨冲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你好可怜喔。」
任远感动着。他从不许别人可怜同情他,但苏蒨对他的心疼,却让他觉得好窝心。
「我知道这世界一定会有比我更辛苦的人,所以我告诉自己,每天都要很满足、很快乐。」苏蒨说道。「其实在我父亲过世后,我母亲也过世了,我是阿姨一手扶养长大的,虽然小时候常受朋友的嘲笑让我很难过,但比起你,我真的好幸运……」苏蒨突然好想念阿姨周素美,来台北这么久,她还没回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