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苦恼着,门口一阵骚动。
“拉祺,外找!”
我一看,果然,那只猫正双手环胸地站在门口,引起骚动的就是他,一脸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看得女孩子们眼中亮光闪闪。
一见这阵仗,几个死党围了过来,在我耳边忿忿道:“好啊,拉祺,你小子又瞒了我们多少事?”
“上次是那漂亮的学姐,这次连西洋剑王子也找上来了,你们什么时候有的交情?”
左一言由一句,令我无从反驳,只得苦笑。这种事,你们以为我愿意吗?突然一只手大力一抓,把我拉离包围圈。阴狠冷冽地给了几个死党威吓的眼色,那只不知何时走进来的猫捉紧我。
“不准接近他!”
不顾全班惊愕的抽气,他抓了我就走。
“你又来了!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那样把我从教室带走?这会让别人误会我的!”被拉到外边,我忍不住大发牢骚。
次次都这样,我已经被那群恶友逼问到不知该拿什么搪塞了。
“误会什么?”
他压根不觉得哪里有错,反而还怪我拖拖拉拉。
“就是……我们,那个……反正就是不好啦!”
解释不出,我急得大叫。
“有什么不好?我们已经是恋人了。”
他一语惊人,赫得我退避三尺。
“恋、恋人?!谁跟你说的!”
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已经接吻了,所以就是恋人!”
他证据确凿地说,眉尖一敛。
“你不可以背着我和别人在一起!”
我惊得一口气提不上来。
“胡说!才没这种道理!我什么时候答应的?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他那种动物的理论怎么能够用在人类身上!
浓浓的怒气浮上他的脸。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我的!”
“喂!”
一不小心,又给他扑倒了,眼看他的脸又要向我俯来,所幸附近传来了脚步声。
紧张地抬头一看,我嘴巴张得更大了。
“夜、夜学长!”
路过的是谁不好,偏偏是我最崇拜的夜学长,他夹着几本书,正微微讶异地看着我们,随即淡然一笑,朝我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不、不是这样的!夜学长……”
欲辩无言地目送着那背影的离去,我委屈得几乎声泪俱下,一股脑地把气都出在始作俑者身上。
“看!都是你!害我被夜学长误会了!”
想不到他比我还凶地瞪我。
“你才是!你已经有我了,竟然还敢肖想那个家伙!”
肖想?!我差点咬着舌头。
“你不会用词不要乱用!人家夜学长……”
“不准你这么亲密地叫他!他又不是你什么人!”
“你讲不讲理?”
正吵着,帝天犬不知从哪窜了出来。
“你们感情果然是越来越好……”
“好个头!”
我把怒火波及向他。
“笨狗!不关你事!走开!”
“不知好歹!我可是专门来提醒你的!”
帝天犬一指我。
“你,近日内将有血光之灾!”
我怔住。
“我?”
“我用天卦算了一下,算到身边的人有大凶,原以为是那只猫妖,谁晓得居然是你,害我白高兴一场!”
说着帝天犬还责难地扫了仲德一眼。
“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忽来的消息令我不知所措地呆住,连帝天犬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直到仲德扑过来。
“拉祺!”
“你干嘛?”
吓我一跳,他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慌张?
“太危险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半步!”
他捉紧我的肩膀,眼底尽是一片焦急。
“什么呀……”
“那条狗别的什么都不行,但算卦却很准!尤其是凶卦!所以不可以掉以轻心!”
“开什么玩笑!”我叫起来。
“如果时时刻刻都得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上课?”
“那我和你一起上课好了。”他不依不挠。
“你别乱来!你和我又不是同一个学院的!”
姑且不说他那么惹眼,要是再同进同出的话不晓得又要引起多少人的不良遐想了。
“可是……”
“好啦,我自己注意就是,别大惊小怪,没那么严重!”
我故做轻松地道,我才不想整天和他赖在一起呢。
直到要上课,他还是不肯放弃地望着我,那期盼乞求的神情竟让我在心里悸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像花朵一样慢慢绽放开来。
我慌忙别过头,不去看那星夜般的眼睛。
“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说罢便逃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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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我路过操场,一颗足球如闪电般向我正前方射来。由于速度过快,我惊吓得忘了闪避。就在那颗足球预备重重吻上我的脑袋时,一个小黑影嗖地从旁边窜出来,赶在前边与足球撞到了一块。咚地一声,球被弹到一边,那个小东西也砰地落地。
“对不起!”足球社的社员连连道歉。
我看向下面,只见一只小猫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五官疼痛得皱在一起。
这是……
“仲……!”
急急地捂住欲失声叫出的名字,我抱起他,在旁人奇怪的目光下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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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
“还痛不痛?”我揉着那团小绒球,担心地问。
这么小的身体,居然也敢迎击那记炸弹似的狠球,看得我都为他痛。好在他是妖怪,一般的猫怕不早死翘翘了。
“咪呜~~~”
他哼哼着在我膝盖上翻了个身,要我按摩另一边。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不是白天吗?还是你又偷喝了酒?”
回答我的是一阵喵呜喵呜,他用爪子比划着,似要表达什么,可我一句也听不懂。这个时候能够找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在帝天犬接到求助电话过来后,仲德已精神了不少,于是又是一阵昏天暗地的争吵。好不容易等他们吵完,我也在一片混乱中摸出了些许端倪。
“你说他是因为法术被弹回来才变成这样的?”
当我这么问时,已经打完一架回到我膝盖上的那只猫又喵喵喵地加了一堆没有用的注解。
“修炼不到家的妖怪就是这样!自作自受!”帝天犬嗤笑。
“喵呜!”
仲德气愤地要扑上去,被我一手捉了回来。
“你……该不是为了我才施法术的吧?”我将他提到齐眉的高度,盯着他问。
“喵……”
他垂下小脑袋,委屈而又沮丧。
在我的坚持下,帝天犬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一次较为完整的翻译。原来仲德为了能够时刻陪在我身边,想用催眠术改变其他人的记忆,让大家以为他和我同班,结果不晓得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法术弹回来,把他打回了一只小小猫。
“改变记忆是一种超高难度的技巧,何况是同时改变大多数人的记忆,就凭你这种三角猫也敢乱用!”帝天犬不忘批判道。
捂住小猫欲反驳的嘴,我问:“那现在怎么办?他总不能一直都这个样子吧?”
“天晓得!运气好可能过不久就能变回来吧?不过以他的道行,哼哼……”帝天犬幸灾乐祸。
我看看眼睛瞪得圆圆的那只猫,没来由地掀起一阵怒火。
“你有事没事施什么法术?这下怎么办?你要怎么上学?都跟你说用不着小题大做了,你管什么闲事!”
“喵喵喵喵!”
在激烈的猫叫声中,帝天犬插嘴道:“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我算卦从不打谎,到时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什么血光之灾!现在哪有心情顾那个!仲德忽来的变身使得我脑子全乱了套,虽然不想承认,但在生气的背后,确实还藏有一股深深的内疚。这只笨小猫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为我那么拼命呢?就像刚才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替我撞开球一样,发现是他的那一刻,我的胸口明显地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