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不敢。”菖蒲苦笑了下,就因为取回了记忆,他更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不过若是先前的任性小鬼,恐怕就很难说了。
“菖蒲,你到底还记得多少?关于你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佐野忠幸突然蹙了下眉头,沉声问道。
“几乎都记得。”现在菖蒲的脑袋里,就如同住了两个人,不管是夜华身份的他,还是那个单纯的傻孩子,两人份的回忆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既然都记得……”佐野忠幸的严肃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他眯起眼,轻轻掐了下菖蒲柔嫩的脸颊,责问道:“你之前喊也喊了、踢也踢了,要说打嘛,你也打够了,你觉得这种时候才来跟我划清界线,有任何意义吗?”
若是他真要生气,真要怪罪菖蒲,就不会等到现在,而是当时就丢弃菖蒲。
“我爱你,菖蒲,不管是现在的你、过去的你,还是那个不会说话,却又唱得一曲好歌的你……”我都喜欢。”佐野忠幸摸着菖蒲的脸,往刚才自己掐过的地方吻了下,为自己的爱语烙下证明。
“佐野大人?”菖蒲惊讶得瞪大眼,错愕之余,他忘了佐野忠幸赐给自己的权利。
佐野忠幸将花街里常听见的甜言蜜语说得如此诚恳,甚至句句出自肺腑……这样的真心自然教菖蒲不敢相信。
他喜欢上佐野忠幸,也如他所期望的菖蒲依赖着他……
但是……爱?
佐野忠幸肯爱他?爱上一个身分低贱的夜华?
“你又说错了。”佐野忠幸皱了下眉,跟着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往菖蒲唇上吻去。“以后你每叫一次尊称,我就吻一次,吻到你记得叫我忠幸为止。”
佐野忠幸的举动教菖蒲沉默了。
面对如此轻松自若的态度,菖蒲觉得自己仿佛仍是那个什么都弄不懂的孩子,而眼前的佐野忠幸也不是他的主子。
就像先前所言,菖蒲是忠幸的情人。
伸手揽住佐野忠幸的颈子,菖蒲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以细小又带些畏缩的语气问道:“菖蒲……真的能当忠幸的情人?”
没有身分尊卑、没有地位高低,只是互相依赖、互相扶持的……情人。
“菖蒲已经是了。”佐野忠幸轻拍着菖蒲的背,那是他在哄菖蒲入睡时常做的动作。“菖蒲是忠幸的情人,这可是你自己承诺的啊!”
那一日,遇上拢屋的中年男人后,菖蒲曾经亲口说过喜欢他。
那时他的心里除了疼痛以外,还涨满了说不出口的感动。
菖蒲终于真正成为他佐野忠幸的情人!
“现在谁也拆散不了我们,我会好好保护你,菖蒲,我的情人……”
吻,落在菖蒲的眉间、唇辦上,像辣口的酒滚入喉间,勾起佐野忠幸全身的火热……菖蒲梦呓着,嘴角挂着笑,“菖蒲……是忠幸唯一的情人……”
第八章
有大夫的诊治和情人的细心用料,菖蒲的伤势很快就好了大半。
“好得差不多了呢!”提供住处的妇人替菖蒲解下纱布,看着痊愈的伤口送了一口气。
“谢谢您得照顾,这阵子真是麻烦您了。”菖蒲低下头,为她无视拢屋的恶势力,热心提帮助一事道谢。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以后若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请尽管说。”佐野忠幸见到菖蒲的伤口已复元,安心了许多;对于妇人的伸手相助,他除了感谢也找不出什么太好的方法来报答。
“哪儿的话,你们太客气了。”妇人拍了拍菖蒲的肩膀笑道。
“说起来我儿子也和你差不多年纪,只是我们母子俩没什么机会见面,所以照顾你就像照顾自己的儿子,让我心里踏实很多。所以你别在意这些小事。”妇人虽是对着菖蒲说话,眼角却在提起自己的孩子时,有些心虚的往佐野忠幸瞄去,不过她很快的又将视线拉了回来。
佐野忠幸不是没注意到妇人的异样的视线,只是他对这个妇人从来就没有半点印象,所以反倒觉得鬼诡。
“反正你就安心住下吧,其他的事等身体养好再说。”知道佐野忠幸注意着自己,妇人像在躲避什么似的,连忙起身抱起药箱离开。
“菖蒲,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些事想找她问问。”佐野忠幸对于妇人急忙逃走的样子感到好奇,所以决定问个清楚,否则他无法带着菖蒲安心住下。
菖蒲虽然不晓得佐野忠幸有什么事情想找妇人谈,但他还是点了头,然后窝回被子里去。
佐野忠幸拍拍菖蒲,为他将被子拉好,然后转身往屋外去,打算找妇人问清楚,她那不时注意自己的奇妙眼光到底是为了什么?
◇◆◇FANJIAN◇◆◇FANJIAN◇◆◇
“少主真的是个好人啦……所以之前说的那件事……”
隔着薄薄的木板门,佐野忠幸可以听见妇人不知道在与谁谈话,虽然他尽可能地拉长耳朵,但由于妇人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句子。
“总之我是反对的!”
妇人坚决的嚷了一声,这也是佐野忠幸躲在门后半天,听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接着,就是踏着木质地板的脚步声,快速的往门外走来。
喀啦一声,在佐野忠幸来得及闪躲之前,木门已被打开,而完全不知道有人偷听自己说话的妇人,看见佐野忠幸在门后,自然是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
“佐野大人?”惊讶之余,妇人急急忙忙关上门,勉强扯出笑容。“您怎么没陪着那孩子,跑到这里来了?”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想跟我谈,却又说不出口。”
佐野忠幸不知道妇人到底在与什么人讲话,但是瞧她心虚而极欲掩饰的模样,以及谈话的内容……加上她口中的“少主”肯定是在讲他,所以他们讨论的事一定与他有关。
“没的事……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哪来什么大事需要劳动佐野大人,您还是快些回去照顾菖蒲吧。”妇人推了推佐野忠幸,像是催促他快些离开。
佐野忠幸微蹙了下眉,妇人虚应的态度让他更感到有鬼。“若你不说,我就当是我们打扰到你,甚至有可能为你带来危险,我会马上带菖蒲离开的。”佐野忠幸对于这种潜藏在未知原因里的危险是能避则避,因为他现在可不是独身一人,身边还有菖蒲要顾着,芝麻小事都得注意,免得像之前那样让母亲把菖蒲带走,令他措手不及。
“这……”佐野忠幸的要求令妇人感到为难。
她低着头烦恼半天,突然跪了下去。“请大人原谅,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有意的……”
“什么?”佐野忠幸讶异地瞧着妇人,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请你说清楚吗?”
“当初我也没想这么多,哪知道……”
妇人支支吾吾地开口,正想解释时,大门外却突然传来嘈杂声。
“从我拢屋逃走的小子是不是在这里?”
男子的低吼声音自屋外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佐野忠幸反射性地皱起眉,他记得这个声音是拢屋那个中年富商的
他的动作还真快,居然找到这里来了,看来他最好快点把菖蒲带走。
“我去看看菖蒲,免得拢屋的人把他抓走,有事我们晚点再谈。”佐野忠幸一心记挂着菖蒲,抛下妇人便匆匆往菖蒲所在的房间奔去。
“忠幸!”在房里的菖蒲也听见了拢屋老板的声音,他从床铺上爬了起来,神情慌张的看着进门的佐野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