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的地方,有菖蒲花的地方……”菖蒲喃喃自语。
对他来说,世上最美的景色就是代表自由的紫色花海,所以一提到出门,菖蒲记得起来的,就只有那个地方。
不管现在时近午夜,也没弄清楚佐野忠幸想带自己去的地方是哪里,菖蒲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推开纸门就往外跑。
“菖蒲!等等,现在是半夜,外出很危险的,明天一大早我们再出去吧!”佐野忠幸追上去,在走廊上一把拉住菖蒲,旋即紧紧搂着他,免得他又乱跑不见。
“你哪里都别想去!”
令佐野忠幸熟悉的女高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佐野忠幸对菖蒲的小心照料,同时也引得菖蒲尖叫。
“啊——”
菖蒲回身抱住佐野忠幸,陌生人的出现吓得他嚎陶大哭。
佐野忠幸的母亲与妻子在菖蒲的眼里看来,这些人带些扭曲的怒容宛如是妖魔鬼怪。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佐野忠幸将菖蒲护在身后,板起面孔瞪向两人。
他已许久没回家,早料到她们会来别馆寻人,只是没想到她们会选在半夜来。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令史夫人瞪了佐野忠幸身后的菖蒲一眼。“你花天酒地的事,做母亲的何时说过你什么?没想到你越来越荒唐,居然买了男人回来!”
“母亲大人,您老怪我不能替佐野家生个孩子,我看这事……得怪您的宝贝儿子吧。”挑衅似的语气,葵得意洋洋的落井下石。
“葵,你给我闭嘴,生不生得出孩子的问题出在谁身上,你自已最清楚。”佐野忠幸瞥了葵一眼,随后转向母亲,“我要做什么事因该没人管得着我吧?母亲大人与其特地到这里来寻我,不如先上花街将父亲大人找回来怎么样?”
这两个女人平时生活的重心除了争权夺利以外,似乎没别的事好做。成天听她们两人争吵,总是教他头疼!
“你不进房,要我怎么生孩子,问题当然不是出在我身上。”葵听见佐野忠幸的指责,不高兴的反驳。
至于一旁的令史夫人,原本她多少会偏心于儿子,不过这回倒是一反常态的站在媳妇这边。
“别提你父亲的事,他再怎么说也尽了自己的义务,至少他让我生下你,但就如葵所说,和男人厮混哪生得出继承人,所以你现在就跟我回府,至于这个下贱的男娼……”
挥了挥手,侍卫们听从令史夫人的命令,上前将佐野忠幸和菖蒲拉开。
“啊——忠幸——忠幸——”菖蒲努力挣扎,却无法从侍卫的箝制下逃开,只能大声呼救。
“给我放手!”佐野忠幸放声吼道。“谁敢动菖蒲,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别忘了以后佐野一族是由我当家,轮不到你们说话!”
佐野忠幸怒瞪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虽有生育之恩,却无养育之情的母亲;一个是空有虚名,却没半点情分的妻子。
“想要我的孩子,就凭自己的本事!连我都勾引不了,你有什么资格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说罢,佐野忠幸往侍卫踏近,伸手便将菖蒲重新搂回怀里。
“说什么跟男人厮混?我从头到尾只喜欢菖蒲一个!况且我既己替他赎身,他就不算男娼!”
一边护着菖蒲,佐野忠幸一边轻抚着菖蒲的背,好让受惊的他镇定下来。
“还敢说自己是未来的当家主子,排在你后头的那个贱种都有了孩子,你父亲似乎有打算让他继承佐野家。”
令史夫人以鄙视的态度和语气提起佐野忠幸同父异母的二弟。
她继续说:“你想掌管佐野家,就先和葵生个继承人出来,或是你想纳妾也行,就是不准跟这个夜华胡闹!”
“我是认真的!”佐野忠幸大吼。
见侍卫们不敢动手,令史夫人亲身上前抢过了菖蒲。
“把少主押进房里!如果他还想以少主自居,就叫他负起少主应尽的责任。”
不带感情的命令让侍卫们弄清了状况,倘若跟前的少主并不一定是将来的令史大人,那自然该以现任令史夫人的命令为优先。
侍卫们依照吩咐将佐野忠幸押进房里,至于葵,也在令史夫人的命令下,不情不愿的一块被送了进去。
“放开菖蒲!”
佐野忠幸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原本还打算带菖蒲去近江啊!
看着母亲将菖蒲紧紧拉住,他知道母亲绝不会善待菖蒲,一想到菖蒲可能又会受到伤害,他忍不住发起火来。
“别伤害菖蒲!放开他!”在门板被合上之前,佐野忠幸依然用尽力气拼命挣扎着。
“抱歉了,少主……”侍卫们无奈的关上门,甚至照着命令在门上加了锁。
佐野忠幸只能听着菖蒲的哭闹声渐渐远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死心吧,母亲大人不会放你出去的。”葵背对着佐野忠幸坐下,以睥睨的眼神瞥了丈夫一眼。“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想和爱跟男娟厮混的你生孩子,所以你别碰我。”
丈夫能不能继承佐野家,原本是她最在意的事,不过这样的权利欲望盖不过葵对男娼的轻视和厌恶,为此她宁可放弃下任令史夫人的位置,也不愿和碰过男人的佐野忠幸在一起。
“彼此彼此,我对菖蒲以外的人已经没兴趣了,所以你也别想我会碰你。”佐野忠幸嫌恶地瞟了眼葵。
再说,现在他一心挂念着菖蒲,怎么提得起兴致跟女人鬼混!
不知道母亲大人会怎么对待菖蒲?
佐野忠幸苦恼地端坐在门边,由于根木无法破坏门锁,再加上葵也在此,他就算逃跑,一定立刻被母亲的人手抓回来,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瞪着窗外的天色由黑转亮,终至天明……
一夜无眠的他,脑子想的净是菖蒲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开锁声,他跳了起来,连连拍着门板,催促侍卫将门打开。
此时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菖蒲!他得去找菖蒲!
他说过要守着他、护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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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晓得……
毫无变化的词句,出自令史夫人与其他仆役口中,每当佐野忠幸问起菖蒲的行踪,就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
“好了,别再惦着那个男娼,母亲知道你不喜欢葵,所以替你纳了侧室。”令史夫人带着一名年轻女子来到佐野忠幸的房间,扯起笑容说。
“我不需要!”连看都不看,佐野忠幸便丢下一句拒绝。“先把菖蒲还给我,否则你休想让我纳侧室、替你生孙子!”
“你何苦为了一个低贱的夜华和母亲呕气,母亲也是为你着想,才处处替你打算的!”令史夫人也恼火了。“只要你有了孩子,下任当家一定是你,到时你想怎么胡来母亲也不会管你!就教你和女人生个继承人,有这么困难吗?”
“先把菖蒲还我,再来跟我谈条件!”佐野忠幸背对着母亲坐在窗边,冷冷地说。
“你!”佐野忠幸的回答,教令史夫人气结。
“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你安排的工具了!”
“好,我就让你去找那个贱人,不过也要你有本事找得到他。”挑了下眉,令史夫人冷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佐野忠幸回头瞥了母亲一眼。“你将菖蒲带到哪里去了?
“我没把他带去哪里,只是交给人口贩子罢了。”认定了儿子寻不回菖蒲,令史夫人笑得极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