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太过分了!」陈卓林被他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但在气势上又压不过他。「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人才能坚持到今天,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白死了吗?大家在战场流血的时候,你却安然地坐在这儿喝酒享乐!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命令我,你不配坐在这里!」
「卓林!」唐泽夕站了起来,沉着声音说:「你太放肆了!」
陈卓林刚才只顾着与唐炎慈吵架,根本没有发现到唐泽夕坐在旁边,这时乍见他出现,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惊喜,却在听到他斥责自己之后,又随即被怒火掩盖。
「我不是放肆,我是太天真了,竟然还以为你跟他不一样!」他把这番话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唐泽夕皱着眉,不禁暗自叹气,然后看了看唐炎慈那阴晴不定的神色,缓缓地开口。
「卓林他性子急躁,不过心地却很善良,你不要太在意,等他再长大些就好了。」
「等他长大?」唐炎慈冷笑一声,「只可惜他跟普通人不一样,由不得他再这么天真下去。」
唐泽夕顿时惊得不轻,「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次来河城的原因就是为了他,这个陈卓林其实是父皇出宫狩猎时,与一个女仆生下的孩子。」唐炎慈缓缓说出这个惊人的真相。
「这是真的吗?」事关重大,唐泽夕难免紧张。
唐炎慈沉默了一下,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却与唐泽夕的双眼对视,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不要问我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我花了很大的心血去查这件事。我可以向你肯定,他流的是与我们相同的血。」
「难怪你会让我暗中护着他来河城。」
听闻这消息,唐泽夕原本十分意外,但此刻又觉得并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血浓于水,怪不得自己会对陈卓林有着特别的亲切感。
唐炎慈继续说道:「我们兄弟三人都没有留下子嗣,皇兄曾说过不介意在皇室中的旁系血脉里挑选出皇位的继承人,但现在有了陈卓林,当然再适合不过。所以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我暂时没有公开他的身份,要不然以他的个性只有死路一条。」
「确实,与其让他现在陷入宫中的纷争里,还不如让他先学会怎么去保护自己。」唐泽夕也很赞成他的作法。
「我倒是有事想问你。」唐炎慈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和你在一起那个姓白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唐泽夕听后身体一震,脸色也变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应该说早就已经知道了。」唐炎慈的目光紧紧逼视着他,「我不知道你把他带在身边的理由是为了什么,但你要清楚,他很有可能是个危险人物。」
「危险?你是说镜湖可能会对我不利?」
「是,如果他跟何家的人有任何关系的话。」唐炎慈认真的说:「我曾经对你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救你,而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实现那时的承诺了,我不会让任何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伤害到你。」
「你打算……做什么?」他几乎是后退了一步,「难道你要对境湖他……」
「现在我当然不会对他怎么样。」唐炎慈的眼睛里有着杀机与不可动摇的坚持,语气骤然降到了冰点。「我也不希望有必须要那么做的一天!」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唐泽夕皱着眉,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声音却出奇的坚定。「而且我也相信镜湖绝对不可能会害我。」
那个心思单纯得如白纸一张、刚才站在客栈门外眼巴巴望着他离开,拉着他的衣袖认真说要保护他的人儿,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唐泽夕轻轻把门推开时,便看到白镜湖百般无聊地玩着桌上的烛火。
「都这么晚了!你还说过会很早回来!」见他走进来,白镜湖立即把头抬起来说道。
「抱歉。」唐泽夕缓缓地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脸上泛着一阵异样的绯红。
虽然他刚才并没有喝上几杯酒,可是现在他人已经头晕到不行,脚步也有些摇晃起来。
他头疼地抚着额际。看来不管过了多久,他的酒量也不会有一点长进。
「你的样子好奇怪,是生病了吗?」发现到他的样子不太对劲,白镜湖担心地扶着他的手臂走到床上坐下。「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满脸通红的,不过吃过药就好了。」
「我没事。」唐泽夕有些虚弱地笑了笑,「你不用担心。」
「那你见到你弟弟了吗?」白镜湖在他的身旁坐下,继续问道。
唐泽夕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闷得实在心慌,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见到了,本来我想让他帮你治手的,但是他现在非常的忙,所以这次可能是没什么机会了,等到我们回了京城再想办法。」
唐泽夕忍住头昏脑胀的不适感,侧过身去帮他把绑好的发髻拆掉,然后拿着木梳轻轻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乌亮的发丝在他的手指间打着转,他已经一天比一天更习惯为他打理这一切了。
白镜湖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头想了想,语气闷闷的说,「其实以前我觉得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现在……」
「怎么了?」
「我想戴这个戒子。」他用手指隔着衣料轻抚着戒子,流转的眼波轻轻一抬,直直地望向了唐泽夕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好想戴。」
这一刻,他们谁都没开口说话,唐泽夕握着他的手心疼不已。
烛光映在白镜湖的脸上,明媚的双眼与丰润的菱唇,明明天天都在身旁,此时他还是觉得白镜湖有着说不出来的好看。
唐泽夕漆黑的眸子里像着了火一般注视着他,头脑里似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灼热的视线盯着他的双眼,然后下滑,最后像是着了魔一般覆上了那诱人的双唇。
「唐泽……」
当他的舌尖滑入自己口内的时候,白镜湖的惊呼声硬生生地被堵住了。
他睁大双眼,漾着水气的眸子惊讶而迷惑地看着他,被唇舌间那种火热的侵犯震住了心魂,喉咙不由得发出像是喘息般的低吟声。
你在做什么?
唐泽夕听到心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质问着自己,但他的身体却好象有了自主意识似的,吻得更深入了。
不能这样、不该这样的……
他明明听得到那些声音,可是却还是无法离开那柔软的唇瓣与他唇内的甘甜气息。
「闭上眼。」唐泽夕离开白镜湖的唇,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着。
「这、这是什么?」白镜湖迷蒙的看着他,呆呆地问。
他笑,为他的傻气而笑。「是吻。」
「吻?」白镜湖仍然迷茫,但是当自己的唇再度被攫住时,刚才那种火热的感觉再一次将他烧着。
他觉得那滚烫的火焰沿着唇瓣渐渐地蔓延至全身,从未有过的美好感觉将他吞没。他试着探出自己的舌尖,像唐泽夕那样主动地将彼此的舌交缠在一起,相互索取、相互探求,沉溺在这漫无边际的灼热体温之中。
唐泽夕托高他的下颚,低头舔吮着他颤动的喉结,隔着衣料轻抚着他那肌理结实的小腹,然后渐渐往上,慢慢来到他平坦的胸前。
手指触到一个硬物,是那只戒子!唐泽夕顿时清醒了些,但内心的罪恶却很快被一种温柔的心情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