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道:“消受不了你这里的毒物。”
林顾影恍然:“哦,对,大当家当年硬挨过我三掌……”他顿了一顿,向花九身後的卫明楼道:“你这小子没良心……”
卫明楼正心虚,被他指名道姓的一点,几乎跳起来:“你说那个?我没良心?”
林顾影道:“人生若能得一知已,就算是死也无以为报。”
卫明楼冷哼,知已?狗屁知已,那小子把他按在床上干了一回又一回,他要真肯拿他当知已,就算是在睡梦里他也偷著笑醒了。
林顾影把一个巴掌大的包裹按在花九手里:“大当家,你是条汉子,我敬重你,你身上的伤不碍事,修养两年也就好了,这药却是助你一偿心愿的……”
花九在手里掂了掂,卫明楼是大玩家,一听就知道那是什麽东西,脸涨得通红,花九却回头看看他,他更是无地自容,眼不能挖个洞一头扎进去。
花九却将那包裹揣进了衣袖里:“谢了,闲来无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卫明楼头直发晕,林顾影却笑嘻嘻的,双手拢在嘴边,耳语般的道:“你不要怕,那是从血蝙蝠身上提炼出来的绝好的东西,人家救了你一次又一次,你牺牲些色相,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卫明楼气极,扑上去就想扼他的脖子,却被花九从身後一扯衣领,只能张牙舞爪的胡乱扑腾。花九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大当家多保重。”林顾影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又在卫明楼脸上狠拧了一把,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林顾影却在身後哈哈大笑。
第九章
花九只说走水路比较安全,卫明楼也随他,但凡是跟著花九,他有脑袋就是木的,全不肯动,也乐得不动。两个人到江边,见一艘大船早已在那里候著,卫明楼看那船份外的眼熟,注视半晌,猛的一下记起来:“哎……这不是……”却忽然又想到,那艘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葬身江底,怎麽会平白无故的冒出来。
“这倒奇了。”卫明楼指著船向花九叫道。
花九却不以为意:“是照著先前那艘船的样子造的。”
“我说呢。”卫明楼释然。待上得船去,桌椅门窗,直到碟碗布帘,竟和当日那艘船上一般无二,卫明楼有些恍惚,在船上转了一遭,下意识的往客房里探过头去,那里面人影晃动,卫明楼吓了一跳,却是那小丫头俯身行礼:“卫少爷。”
卫明楼呆看著她,这两年时间,她也没见长,还是那死死板板的一副木头脸,身形单薄的仿佛一掐就断,卫明楼想起当初自己寂寞难耐,还曾转过她的念头,心里竟有些别扭:“你也来了……”
小丫头应了一声,她一向不多话,卫明楼便道:“你家小姐好麽?”
小丫头抬起头,竟嫣然而笑:“好——”
这一笑却比不笑还吓人,卫明楼心里一惊,回过头拔脚想走,却猛的撞到了花九身上。花九道:“干什麽慌慌张张的?”
卫明楼东张西望:“我……我怎麽……觉得这儿这麽惨得慌呢……”
“胡说些什麽。”花九推开门,小丫头叫了一声少爷,花九向卫明楼道:“你说的是她?”
卫明楼摇了摇头,他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花九微蹙了眉头,卫明楼也不敢再多说,人家的地盘上,肯收留他也是好的了,哪轮得著他来挑三拣四。
小丫头在客房里设下饭桌,摆了碗筷。卫明楼肚子早已经饿了,被那香味一诱,就把事情忘了个八九不离十,花九在桌前坐下来,卫明楼笑道:“这回怎麽不吃阳春面了?”
花九道:“自家的厨子,用起来比较方便。”
卫明楼提了筷子:“呵,明明是嫌外面的饭贵,小气就是小气,找什麽乱七八糟的借口。”他夹了一筷红烧肉放进嘴里:“哎,这个味道好。”
花九看著他,眼睛里有些微的一丝笑意,卫明楼夹了一些到他碗里:“你也尝尝。”
花九淡淡道:“吃过的东西,怎麽会不记得——”
卫明楼哈的一笑:“记得又不解饱——”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麽念头,一时又捕捉不到,下意识的往四下里看了看,偶一抬头,风房顶的梁柱上还插了半根筷子,那筷子断头陈旧,仿佛已经在那里呆了有些年了。他轻微的哆嗦了一下,猛的站起身来。
花九悠然问道:“你到哪儿去?”
“我……我内急……”卫明楼一路小跑,钻进了茅房里,却也不解衣裤,只是在墙上扒著,那船已经远远离了岸,再折回去是不可能了,况且岸上也自有人等著要他的命,未必会比在花九手里安全。他也不知道花九到底打的什麽主义,这船……处处都透著诡异,仿佛多年以前沈入水中的幽魂又钻了出来,虎视眈眈的盯著他。
卫明楼在茅房里蹲了许久,终於是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外面天已经黑了,江面上一片寂静,恍惚是当年他们北上天廊的情形。卫明楼心头一动,窜到卧室跟前,在房门上细细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在一人高左右的地方,摸到了两寸多长的一道剑痕。
卫明楼手都软了,他和花九斗嘴,被他一剑钉在了房门上,才留下了这道剑痕。船是照著先前那艘的原型造的,大体看来一致,并没有什麽希奇,可那时候花九随手抛出去,钉在房梁上的半截筷子,还有那剑痕,如此微小的细节,怎麽还能惟妙惟肖?
卫明楼蜷起了身子蹲在甲板上,江风吹过来,隐隐夹杂著咆哮之声。他打了个寒战,手指交握著,仿佛一直在抖。忽然肩头搭上一只手,他吓得几乎跳起来,那人却轻轻按住了他:“怎麽不去睡?”
卫明楼缓缓的回过头,见花九站在他身後,一又黑眸沈的有如夜色,他呆呆的看了他许久,花九在他身边坐下来,揽住他的腰,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卫明楼下意识的别过脸,他却拧了他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卫明楼只觉得他手劲儿奇大,痛得呻吟了一声:“小九……”
“嗯?”花九近在咫尺,一下下的轻啄他唇角,卫明楼不知怎的,就直打哆嗦:“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怕什麽?”
“你……到底……”
花九将他压在甲板上,卫明楼感到他略硬的下体,猛的向前窜了一步,花九从身後按住他,压在了他身上,却也并不急著剥光他,细细的舔吻著他的耳垂,直至後颈,缠绵入骨。卫明楼却只全身发凉,觉得他是想把自己一口吞下去。他迷迷糊糊的,忽然两腿间一阵巨痛,他啊的叫出声来,花九却全不理会,长躯直入,他痛到了极点,捶著甲板怒骂:“你有病……”
花九一手按住他的腰,猛烈的抽插,卫明楼痛得身子都要爆裂开来,就是头一次跟他上床也没有这样的痛过,想起花九待他冷一阵热一阵,好一阵坏一阵,又弄了这麽多莫名奇妙的花样来糊弄自己,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个什麽念头。直到花九抽身起来,他仍爬在地上动弹不得,花九扶他坐起来,他气急败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对视许久,却又颓然的松开了手:“你到底玩的什麽把戏,提前与我交个底,别让我老这麽胡胡涂涂的……”
花九却道:“糊涂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