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所有的心力要与你相遇、相爱、相守,虽然拥有二辈子的记忆很苦,真的很苦,但为了你什么苦都值得。感谢上苍把你带回我身边,为了报答这份厚爱,我一定要竭尽所能的帮助别人,做好事、存好心……」
哇,她好惊讶,改变真多!谁抵挡得了这样的温柔话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投胎到那么远的地方,难道你晓得我曾经想逃到那里去,所以你去那里等我?你知道吗?我在北京城里到处找你,从没放过任何人群多的地方,音乐会、展览场,哪里都去,深怕错失任何与你相遇的机会……」
他的手抚上她的头发,轻轻的、充满柔情的,她的眼睛有点湿润。
「这二十年来,我不断的失望再失望,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忘了投胎,忘了我在苦苦等候你……还好,我终于找到你,漫长的苦难终于过去了……」
她软软的心在抽痛,他还是不改从前的一往情深……好吧,就把自己当成亦谦,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萱──」她耳语。
他像被电击到,全身一颤!
「对不起,让妳吃这么多苦,从此之后不要再回顾过去,妳要好好活在现在,往前看,听我的话,乖……」她仍蜷在他怀里说。
他放开她,成芷连忙装睡,软绵绵的让他捧起自己的脸。
发现她不是清醒的,他万分压抑的颤声喊道:「亦谦……亦谦……求求你回来,回来……」
他用轻颤的唇吻上她,让她尝到咸咸的眼泪。他哭了?
她立刻惭愧起来,不应该,太不应该了!为什么要让他再次尝到失去亦谦的痛苦?自己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开这个玩笑太过分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明旭。
但泪眼迷蒙的他并没发现。
这下子,她发现自己逃不开了,她已经陷在自己的谎言中,无法狠心再次伤害他,更别想轻松的离开他。
怎么办?她悔恨无比的骂自己,恨不得踹自己一脚!
他的泪溅到她的脸颊,顺着面庞,滴落在她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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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在自己房里度过一个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夜晚。
大清早,成芷黑着二个眼圈走出卧室,正想到厨房做早餐,没想到明旭已经做好,而且坐在餐桌前,瞪着自己的咖啡。
「早安,你起得真早。」她心虚的打招呼。
他竟然站起来向她道早安,还帮她拉出椅子。
「干嘛这么绅士,吓人啊?」
「没办法,在英国念书时养成的习惯。」他不在意的说。
嗯?出国留过学?她瞄他一眼。
「为什么没留在欧陆发展?」
他摇摇头,「去留学是我父亲要求的,我并不想去,根本没想过要离开北京,不得已只好快去快回,用二年的时间修完四年的课程,拿到学位就回来了。」
「哇,天才!要是我可能要用八年的时间。」她自嘲的笑着。「有机会出去,为何不留久些?可以到处看看。」
他没回答,只问她早餐的选择,然后殷勤的送到她面前,看着她吃早餐。
「妳今天有什么计画吗?」
「我想……问航空公司有没有位子,我的假期没剩几天,而且我……」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脸色像十二月的寒冰。
「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我有个疑问想问妳,希望妳能给我真正的答案,可以吗?」
她的脉搏陡然加速,硬着头皮力求镇静的回望他,「请说。」
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她脸上梭巡。「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误会妳,所以造成很不愉快的后果;后来在医院,妳醒来的反应,在当时我并不觉得奇怪,可现在一想,妳当时是还有些怒气和恐惧,不过那并不太像是平常人的正常反应。如果今天我醒来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是强暴嫌疑犯,我的第一个反应会是呼救,然后要人将这个男人赶出去,不让他靠近我,再对我造成伤害。」
对厚!她的反应太温和,真的不像正常人会做的事。
「但是妳没有。之后我告诉妳,妳是我的前世恋人,妳很平静的接受,而且是很容易的,没有疑问、没有好奇的接受我的说法,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其实妳知道我所说的前世恋人是什么。」
又说对了!她应该表现出怀疑的态度,一再追问才是。
「再来,我提议住到我家,妳也是一点异议都没有的接受……」
「那是我想省钱!」她连忙抢白。
他笑着摇头,「如果妳是这种爱贪便宜的人,就不会在付医疗费时和我顽抗到底,坚持自己付掉那一大笔钱。」
「我……我有保意外险,回去可以……可以领保险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妳相信我,接受我的安排。回到家后,虽然妳因为只有我们俩独处不太高兴,但妳还是信任我,对我没有像对陌生男子应有的警觉性,看电视时还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如果妳真的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想依妳怕生的个性,妳决不会如此松懈,所以……」他靠前直视她的瞳眸,「综合以上各点,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妳其实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对还是不对?」
她低下头看着牛奶杯。怎么办?要怎样回答?
他没得到任何回答,却从她默不作声的反应得到真正的答案。
他的脸色一变,浮现深受伤害的表情。「所以……昨天晚上妳是故意戏弄我?」
她很想逃避这个问题,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非分明的天性不允许她这样做,纵然自己的出发点是好意。
她的沉默又说出答案。
「妳……妳……戏弄我看我出丑……」他的表情十分痛苦。
她立刻抓住他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不要你再继续痛苦……」
「可是妳真的伤到我,伤得很重!妳不肯承认妳是我上辈子的恋人,却又假装是他──不,妳根本就知道所有的事,但是不想让我知道,妳从一开始就打算不要重续旧情,对不对?」他激动得满脸通红,甩掉她的手,推开椅子站起来背对她。
「不是,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连忙起身站到他身后,轻拉他的袖子,「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他握紧拳头,没有答话。
「我真的不是要伤害或嘲笑你,我是知道亦谦的长相、他说话的样子,但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做、那样说,亦谦对我来说,就跟陌生人一样,我并不熟悉,不像我寄生的纪萱那样完全了解……」她停下来等候他的反应,发现没有,于是她继续说:
「如果今天我是纪萱来投胎的,而你是亦谦,那我就能完全明白如何和你应对,不会让你失望;但我不是,所以我怕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亦谦的影子而失望,我宁可不让你心存期望,也不要让你日后对我感到失望。」
他僵硬的姿势终于放松了些。
「我并没有说我不要和你再续前缘,就是因为我感受到纪萱爱亦谦的所有情感,所以我能了解你对我的情意,因此我没有拒绝你、没有排斥你,纯然放心的接受你的安排和照顾,是不?」
「我只是希望你看着我时,是看到成芷,而不是亦谦……」她将额头轻轻靠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