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跟个胆小鬼一样,受人欺凌不会反抗,逆来顺受,像个小媳妇一样。」光看她老板的嘴脸,就知道樊以蓁在公司里绝对不会很好过。
「呃……反正,就这样嘛。」樊以蓁耸耸肩,无意识的把玩自己的手,她的个性从小就这样,改不了。
她的动作与回答,显示着淡淡的无奈与认分,这令瞿亚任突然觉得有些恼怒。
跟小时候一样,她被欺负的时候,就是像这样把手放在身后紧张的扭着,却一声不吭的低头,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更想要捉弄她。
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难道她也这样由人欺负吗?
「你一个月领多少?多久没加薪了?」秉持着好邻居要互相照顾的原则,他想帮她争取该有的福利。
樊以蓁吶吶地说了个不合理的金额,这让瞿亚任猛摇头。
「不行,这样怎么行,这太离谱了,我帮你争取。」他难得好心情地替她主持起正义来。
「没关系啦……」她早就习惯被人压榨了。
樊以蓁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瞿亚任看了相当恼火。
「什么没关系?老板怎么可以压榨员工?」他的音量有点失控,令樊以蓁愕然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瞿亚任只能尴尬的补上一句。
「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够让人欺负你!」他握住她纤细的肩,再一次察觉她是那么的女性、柔弱。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她有多么娇小,瞿亚任有了英雄般的心态,想将她纳在羽翼之下……
然而在那一瞬间,瞿亚任的心里更闪过一个念头││能欺负她的人,他是唯一一个!
虽然他的语气很霸道,但樊以蓁听来竟感到格外窝心,心底更泛起未曾有过的甜意。
原来,这就是被疼惜的感觉。
童年时她无法达到母亲的期望,成绩平平,更常哭着回家,母亲从未对她说过疼惜的话,只叫她不要那么爱哭,偏偏她的泪从来不曾停过,让膝下无「子」的母亲对她更不满意,她也因此更加退缩。
她已经很习惯把自己缩在壳里,从不出声反击,也有就这样过一辈子的打算,然而这个以欺负她为乐的男人,竟然说要保护她?
这么多年来,她的心不曾依赖过谁,却在此刻、在瞿亚任温柔的注视下,平静多年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了不小的波澜。
樊以蓁迟疑的伸出手,抚上他立体分明的五官,慢慢下滑停在他有棱有角的下颚。
触摸他的感觉很好,平滑而温暖的肌肤,让她的手忍不住在他身上流连,贪恋着那种感觉。
从小失去父亲,加上她与男人总是保持距离,她对男人可以说是陌生的,但对他的感觉却很奇怪,她觉得陌生又熟悉,害怕也心慌,却又感觉到安全与被珍视,她急切的想从他身上,确认那模糊又矛盾的情绪。
「你说要保护我,不受人欺负,是真的吗?」樊以蓁渴切地开口问道。
「当然!」一股奇异的情绪弥漫在瞿亚任心中,他想也不想的立刻回答。
小女人既期待又害怕的澄眸,在听见他的应允时,立刻绽成一朵美丽的笑花,亮丽得几乎让他看傻眼。
「谢谢、谢谢!」樊以蓁激动的揽住他,小脸埋进他颈窝,如瀑长发滑过他的皮肤,硬是考验他的意志力。
瞿亚任全身僵硬,这妮子……真懂得怎么折磨一个男人。
他的确承诺不让别人欺负她,但可没说他不会「欺负」她,孤男寡女共处,她主动投怀送抱……
「瞿亚任,你真的变了,真的不一样了。」她愉快地在他耳边轻喊,粉脸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胸,像一头等待主人恩宠的小猫。
「好啦好啦,再抱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他只得主动喊停,大掌握住她纤腰,想极力拉开两人的距离,免得理智全然失控。
他的话,令樊以蓁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的动作好象过火了些。
她决定听从他的「忠言」,感动归感动,但要是没有掌控好情况,那问题就大了。
「对不起……」她缩回手,才准备坐正,整个人又再度跌入他怀中。
「我想,我还是抱着好了。」他僵硬的出声,想了个极奇怪的理由。「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的确该慢慢习惯这种亲密动作才是。」
说不抱的是他,改变主意要抱的人也是他,这家伙……
樊以蓁更是讶异地瞠大双眼,眸里写满了不明所以,看得男人一阵尴尬。
或许,他可以抱着她而不侵犯她,尝试着自我挑战,更应该对自己的自制力有点信心才是。
当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灌入樊以蓁的耳、侵入她的心时,她脑海里仍旧回荡着他方才说的话──他会保护她……
她不再是受人欺侮、可怜兮兮的小媳妇,从今以后,她的身边会有他。
一思及此,樊以蓁的小手便不自觉地抱住他的腰,紧紧的回拥。
正努力学着自制的瞿亚任,感受到她的信任,躁动的欲望分子竟意外的平静下来,心里满溢另一种未曾出现过的男性骄傲。
原来,欺负人的感觉虽然很不错,但是被人依赖的感觉,显然更教自己无法自拔啊……
第四章
黄昏时分,阳光和煦、春风迷人、恋情满溢,整个办公室里暖呼呼地,众人小声讨论,注意着这一对突然蹦出来的情侣。
「先喝杯水吧!」樊以蓁端着茶到了会议室,尽量忽视身旁投注的目光。
瞿亚任只是笑,她脸上的尴尬表情,任他怎么看都看不腻,这张可爱的小脸只要一被人注视就会变得粉嫩无比,像水蜜桃一样让人垂涎。
「这个是我们寄到「鑫明」台湾分公司的存证信函副本,小姐态度很推托,只说老板在广州,她无法作主。」樊以蓁将文件摆到瞿亚任面前,整个人倍感无力。
「我已经联络到他们公司的负责人,你不用担心。」瞿亚任收下文件,仍然一直盯著她看,那样的神情,仿佛任何事都没有比看她来得重要。
「真的?」听瞿亚任这么一说,樊以蓁双目圆瞠,大眼里写满崇敬。
「难怪你的薪水会那么高,办事能力果然惊人。」她打了下下数百通电话,却老是被秘书挡下,他倒神了,这么快就搞定?
「那是因为你太奸讲话,说白一点,就是没胆。」别人只要凶她一下,她就急忙挂电话,这种态度能找得到人才奇怪。
「呃……我没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樊以蓁呐呐的说,乖乖地在他身边坐下,拿起相关文件开始翻阅。
「大家好像对我们两个很好奇。」瞿亚任一边查阅相关条文,一边分神地看著她。
「对啊!」樊以蓁想也下想地答道:「大家都很讶异,我怎么有能力钓到你这个金龟婿,哈哈……」她还为自己配了几声干笑,难得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
尤其想到母亲每天笑盈盈地间著两人的交往情况,她就感到好气又好笑。
「对了,我妈又要请你到我家吃饭。」她这个女儿没有女婿值钱,女儿没回家就算了,女婿可不能不出现。
「好啊,我妈也说找机会大家聊聊。」瞿亚任好整以暇的转过头,料想能见到某人脸色大变。
果下其然,樊以蓁猛咳好几声,捂著胸口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事。
「拜托,我到你家演了不下几场戏,你这正牌女友老是闻声不见影,我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没催促她的原因,是为了要让她习惯两人的肢体接触,老妈精得很,可千万不能让她看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