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多吃点,不知道你要来,都是些家常菜……」樊母愉快的招呼,在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佳婿,不停地将菜挟进他碗里。
「来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谢谢伯母。」瞿亚任露出迷人微笑,俊脸足以迷倒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
「不用客气,要常来吃饭,知道吗?」樊妈妈乐得笑咧了嘴,深知瞿亚任不论职业、相貌都是一等一的,要是错过,只怕日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她这当妈的自然得积极一点。
「来,以蓁,你也要多吃点,你太瘦了。」像是唯恐天下人不知两人的恋情,瞿亚任演得愈加起劲,一口菜不是挟在她的碗里,而是凑到她的面前来。
「呃……」樊以蓁的小脸又开始热烫发红。这男人不知道该适可而止吗?
樊母看出她的怔楞,随即不满地在桌下踢了樊以蓁一脚,用唇语暗示她快吃。
樊以蓁迫于无奈,只好被动的吃下那一口菜,抬头望见他带笑的眼,她顿时明白这男人是故意的,他就爱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哼,可恶!
「好吃吗?」瞿亚任靠近她,温柔又体贴的问道。
「好吃好吃!」樊以蓁含糊不清地道,妈妈煮的菜哪能说不好吃,不过,她更想吃的是这可恶男人的肉。
然而她低头猛吃的模样,反倒让母亲误会得更彻底,以为女儿害羞了。
「你们交往多久了?」樊母一问,樊以蓁一口饭没吞好,猛地呛咳起来。
「小心点,我们交往的事,又不是不能说。」瞿亚任轻拍她的背,看似关心的说道,实则是为了加深误解。
「什么事不能说?」樊妈妈皱起眉来。
「以蓁怕你担心,所以一直不让我告诉您,其实很多事,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瞿亚任淡淡地描述,语中带有玄机,存心让樊妈妈误会。
「唉,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这人最明理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我从来都不管的。」樊妈妈笑得很开心。
「好啦,都是成年人了,你们吃饱就回房去休息一下,我待会儿要到黄妈妈家去,你们忙,没关系、没关系。」樊妈妈随即起身收拾,把空间留给小俩口。
「妈!」樊以蓁双颊烫红地出声抗议。
忙什么啊?还回房去咧?
妈妈真的是语出惊人,怕她嫁不出去,也不用急着把他们推入房里吧!
不过,看样子满心不甘愿的只有她而已,因为他竟……
「我们回房里「休息」吧!」他寡廉鲜耻的说,露出令人气结的邪恶笑容。
正当樊以蓁鼓起勇气、想一脚踹他出门去时,母亲竟然一把打开她的房门,将两人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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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以蓁一直知道「无奈」这两个字怎么写,但今天倒是第一次知道「窝囊」这个字眼的意思。
她真是窝囊到家了!还被亲生母亲逼着与男人共处一室,企图清楚明了……就算要卖女儿,也不用做这么绝吧?
「好啦,这不正合我们的意,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瞿亚任见她全身无力的模样,心里浮现一股莫名的心疼,也没了捉弄她的心情,摸摸她的头。
「现在你知道我妈有多急了吧!」樊以蓁懒懒的在床边坐下来,她往后一躺,黑发在白色床单上散成一片,姣好的体态显露无遗。
瞿亚任努力维持绅士的礼貌,不让自己的视线停在她曲线完美的胸型上,只得直视前方,坐在她床边。
这个没半点自觉的丫头,就这么大剌剌的、把美好体态横陈在他面前,是真不把他当男人看了。
「没事,我知道你的苦处,所以我们更要把戏演好,能骗多久就骗多久,放心吧,我们能成功的。」他也不知自己打哪来的同情心,看见她沮丧的样子,竟然开口安慰起她来了。
看样子,她不但能勾起他的邪恶因子,连鲜少出现的恻隐之心也因她而出,这女人对他的影响还真是不小。
为了转移自己对身旁美女的「自然反应」,瞿亚任将视线转到墙上,看到一幅幅人物素描画像,可那个画中人怎么……愈看愈像他自己,而其中一幅,上头还插着飞镖?!
「喂!这是怎么回事?」瞿亚任拍了拍她的头,不允许她继续装傻。「你竟敢拿飞镖射我?」
樊以蓁先是一楞,当她转头看到墙上的那幅人物素描时,杏眼圆瞠,僵了。
「呃……」她火速从床上跳起来,遮住那幅画。「这不是你啦,不是你。」
她一脸惨白,活像做了什么坏事的模样,瞿亚任心中的疑惑马上得到印证,墙上那个被当成镖靶的人,就是他自己。
瞿亚任将她推到旁边,仔细地研究墙上的图。
「这是小时候的我吧?」画中人的眉和眼尽是稚气。
「当然是小时候的你,这么多年没见,我又不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样子。」樊以蓁偷瞄他一眼,发现他并没有生气发飙,这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拿飞镖射我?」他被「作法」这么多年依然毫发无伤,不是命够硬,就是这小丫头的道行太差。
「谁教你、你……老是欺负我。」最后一句话,她小小声的说在嘴巴里,不细听还真的听不到。
偏偏有人耳力特别好。
「吼!你竟然记恨到现在?」他倾近她,黑眸闪着笑意。「真会记仇啊!」
「哪有?我不只记仇,我还记恩。」像是想证明自己的为人,樊以蓁赶忙从抽屉里翻出一张保存良好的素描,画里的人,还是他。
「这、这不是……」瞿亚任讶异极了,他不知道这张画居然还保留着。
「这是国小五年级的时候,学校举办人物素描比赛,我找不到人当我的画像模特儿,结果你突然出现,还破天荒的站两个小时让我画……虽然没有得奖,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她一直搞不懂,那天的他怎么会突然心情大好,没有欺负她就算了,还愿意帮助她?
「呃……」瞿亚任的俊脸上闪过心虚,他记性一向很好,甚至还清楚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
那天,他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便捉了只蟑螂,本来想去吓她的,但一靠近却发现她在哭,放在口袋里的蟑螂,更像是粘在掌心里,怎么也丢不出去。更夸张的是,他竟然毫无条件地在树下站了两个小时当标本……不,当模特儿。
「真的记恩的话,又怎么会拿我当镖靶。」瞿亚任转移话题,不去细想那许多年前的事。
「因为后来你变本加厉地欺负我。」樊以蓁手插着腰,大声的向他咆哮。
虽然他依旧比她高大很多,但言行举止上,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蛮横;虽然还是很爱捉弄她,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相拥的时候,他令她很有安全感,她似乎不讨厌跟他这一整天的相处,也让自己有了较大的勇气。
瞿亚任睨她一眼,不否认她的指控,只是没有说出,那时会变本加厉欺负她,是因为大家都戏谑他喜欢她,还做出白痴般的行为,这令他非常生气,所以才……
「好了,那么久以前的事,别再提了。」眼前的事就已经烦恼不完,计较过往的事只是徒增烦扰。
「倒是你,这么多年来,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瞿亚任拉着她回到床边,认真的盯着她瞧。
「什么叫……没有进步啊?」樊以蓁没有否认,但还是提出小小的抗议。